第一卷 第三章 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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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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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晃樱木已经十二岁了,洋平也是十二岁,野间十四岁,高宫十三岁,大楠十一岁。
在某个安静的午后……
安西方丈的禅房里面,安西闭目打坐,樱木花道正坐在不远处抄着佛经……呃,或者说他在画画?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在禅房特有的檀香味道中,樱木一只胳膊抵在桌子上,手肘撑住下巴,昏昏欲睡。
“樱木。”安西方丈略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樱木一个激动丢掉了手中的毛笔站起来,脸颊有一瞬间的湿润。
“口水吗?”
樱木默默地想着,然后磨蹭到了安西方丈的跟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安西方丈的脸色。
安西还是维持着半个时辰前的样子,盘腿打坐。
“不会吧,这老头说梦话?”
樱木挠挠后脑勺,接着朝着安西的方向一步步挪过去,用手在安西面前挥了挥,没反应,嗯,悄悄转身,樱木准备开溜……
“樱木,你抄完了吗?”
安西方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樱木花道开溜的计划。
“……我又不是和尚,为什么一定要抄佛经啊!”回转过头,樱木龇牙咧嘴地抗议。
“因为这是你欠下的啊,从五年前开始,嗯,我算算你欠了多少了……”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方丈,你不能就当作我全部都抄了吗?要知道我这样的天才去抄佛经可是大大的浪费啊!!!”
“樱木啊,我教你们拳脚功夫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且自保用的,可是你一天到晚出去打架,”安西顿了顿,“我看还是不要继续教你好了。”
樱木一听,顿时慌了,忙跑到安西的身边。
“方丈方丈你不能这样啊!”捏肩揉肚拽下班,“我是天才啊!你不能埋没人才啊!大不了那些佛经我抄就是了!”
“呵呵呵~~”
“呵呵呵是什么意思啊?方丈你不会真的不教我功夫了吧?!啊啊!我下次不打架了还不行吗?!”
安西方丈举起一只手把在爬到自己禅房卧榻上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樱木隔开,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去后面的小树林里面等着,关于你们昨天去镇上打架的事情,我会好好了解一下的。”
说完,外面正在听墙根的一群“你们”都走了出来,被推在前面的自然是洋平。
虽然还未曾长开,但如今大家都开始有些翩翩少年的模样,野间甚至都已经开始长小胡子了。
樱木是他们一群人中个头蹿的最快的,眼瞧着就要赶超原本最高的野间了,而他那一头天生的红发也是越来越引人注意了。
至于洋平,明明打架的时候下手是最狠的一个,长的却是最清秀的一个。
“洋平,你留下,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待会儿你跟我一起过去。”
樱木立刻就跳下来拦住在洋平的前面:“老头!打架的是我,跟洋平没关系的!你不许骂他!”
洋平做了个无奈的苦脸,拉住了樱木。
“樱木,你们先过去嘛,方丈找我有事,不是骂我。”
“哦,这样,那就好。对了洋平,你一定要好好开导开导方丈啊!千万不能他不再教我打拳啊!”樱木语重心长地拍着洋平的肩膀。
安西咳嗽一声,表示自己还健在。
洋平看着樱木,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去之前,先找个地方去洗脸吧。”
“啊?”
“噗哈哈哈!!!”一直站在后面不做声的三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樱木又用手抹了抹脸,手上一道黑印。
“樱木啊!你是在学小姐们摸胭脂吗?”高宫捧着肚子笑道。
“……”樱木郁闷地转脸看着安西,安西依然是一脸的慈祥。
“哈哈哈!!!”
樱木红了耳根,然后捧着高宫的脑袋就要撞下去。
“樱木?”安西温和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樱木手一顿,然后拉住高宫的胳膊,笑着说:“来来,我们快去小树林里面等方丈吧!”
说完樱木拖着高宫就走了,大楠跟野间喊着也追上去了。
终于这里只剩下洋平跟安西两人。
“老师。”洋平脸上此刻已经是一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表情了。
窗外春日安好,几只吵闹的麻雀平添了些活泼的味道,此刻安西方丈的禅房内,安西正一脸平和地说着些什么,只是跟这暖暖的阳光不符合的却是洋平逐渐灰暗下去的面孔。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人的命运有时候真的就是身不由己。那几个孩子确实难得,于你而言可以算是一段意外的幸运。或许这段童年时光将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宝物也说不定。但是洋平,再有三个月,你就满十二周岁了,你也不能继续把自己再当做一个孩子了。至于樱木他们四个人,你将要如何处置,你自己又打算何去何从,是该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
洋平忽然觉得有些委屈,有些羡慕,并且嫉妒起刚刚还在一起的伙伴们来了。为什么自己不能跟他们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孤儿呢。
“洋平,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安西站了起来,稍稍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袈裟,慢慢地走了出去,留下了洋平一个人,默然地站在那里。
小树林之中,樱木正倒挂在树上,晃悠着。
“樱木啊,你昨天早课的时候又不在,又去镇上找叶子了?”野间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人家可是员外千金,你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就是就是!”高宫和大楠在边上附和着。
“你们这帮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的家伙!叶子小姐那么温柔,那么美丽,他才不会介意我的出身!”
高宫摇着脑袋说:“我们不是说你的出身,而是你整个人都配不上她。”
“嗯!你说什么?!”樱木眼睛一瞪,正要翻身下树的时候。
“哦呵呵呵,你们在讨论什么呢?”安西从小树林外面一步步走进来。
“嘭!”樱木脚一滑,脑袋着地了。
“方丈!”一群小孩立刻站好,老实地行礼。
倒是樱木脑袋晕晕地站了起来,一脸不满地嘟囔:“明明是个大胖子,走路一点声音没有!”
“樱木,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啊哈哈,没有啊没有!”樱木讪笑着也跑过去站好。
“好了好了,我今天是来检查你们的功课的。”安西摆手,一群小家伙立刻正紧起来。
樱木左右看看,问:“洋平呢?”
“我给他布置了别的功课,好了,樱木啊,就从你先开始吧,上次我教你们的罗汉拳,一个个先打一遍给我看看吧!”
“哦!方丈,看看我天才樱木的拳法吧!”
樱木自信满满地说着,就站到了一边的空地上,有板有眼地动作了起来。
安西方丈始终含笑看着樱木打拳,心中暗自道:“相比其他人,樱木的拳法总是能最快地领悟,乍一看动作不甚标准,但是却非常的流畅,应该是他本能能够把拳法融汇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打出属于自己的拳法。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啊。”
一套罗汉拳并不长,樱木很快打完收势,便站在那边双手叉腰大笑:
“怎么样怎么样!我果然是天才吧!啊哈哈哈!”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另外三个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扑上去揍他。
“哎,这性子可真叫人为难啊。”安西下了最后的评语。
之后安西又分别检查了另外三个人的武功,并且给予指点,虽然各有各的问题存在,但是总体而言,也都还不错。
安西满意地看着他们,忽然说:
“啊,好了,今天我就不教你们新的招式了,我有个问题,想要考考大家。”
四个小鬼互相之间看看,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
但是樱木很快反应过来并拉下脸:
“方丈……你不会要考我们背书吧?”
“哦呵呵呵,不是不是。你们听好,”安西笑眯眯地说,“有两个兄弟,老父亲死的时候,留下三亩地和一间大宅,地给老大,大宅给老二,但是老大跟老二现在都不满意了,都觉得自己吃亏,然后闹上公堂,要求对方给予自己补偿,如果你们是县官,你们会怎么做?”
野间想了想,先说:“既然是兄弟,那有那么多好计较的,我觉得,可以把哥哥跟弟弟分开关起来,告诉哥哥,我要去打你弟弟,把你弟弟的房子给你,再告诉弟弟,我要去打你哥哥,让你哥哥把地给你。他们一定会知错的!”
“这样不行,野间你把人想的都太好了!其实这很简单的,让哥哥把地给弟弟,弟弟把房子换给哥哥,这样两个人都能满意了吧!”大楠认真地说。
高宫思量了一下,耸肩:“这种事情,当然要看他们谁给我的钱多了!”
“死胖子你太无耻了!”大楠骂道。
“不仅无耻还非常的卑鄙!”野间补充。
不过,安西方丈,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
“嗯,果然不错,野间虽然学武天分没有樱木那么高,但是却懂得怎么激励他人士气,也是其中对人最忠诚的一个,或者可以开始教他行军布阵了。大楠虽然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但是为人处世却比其他人要高出一截来,好好指导,或许能成为一个好的谋士吧。高宫嘛,呵呵,脸皮很厚,很好很好。”
安西心里继续盘算着什么,便没说话,任由那几个小鬼在那边对骂。
这个时候,樱木左右看看,就差自己没说了,绞尽脑汁之后,清了清嗓子,站了出来:
“咳,我觉得啊,一人给一顿板子轰出去就好了!”
“……”
“……”
“……”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哦呵呵呵!”安西方丈腆着肚子慢慢就走了。
“干什么?!难道我的主意很挫吗?”安西走后,樱木不满地盯着其他三个人。
三个人很配合地点头。
“可恶!你们的注意才挫!”
樱木作势要扑过去,忽然又停下来:“啊!我都忘了,今天叶子小姐过生日,请我去玩的!”
说着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迅速跑远了。
“叶子小姐竟然会请樱木过去,这不可能啊?”野间若有所思。
“嗯,叶子小姐过生日,一定会请不少公子小姐们到吧!”大楠皱起眉头。
“我有预感,樱木今天一定又会丢人的!”安宫一脸笃定。
三人集体安静了片刻之后。
“我们跟上!”高宫说完就要走。
“等下,我去叫上洋平!”野间朝着不远处的寺院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