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泉把我抓去是意料中的事，我乖乖就擒，忽略掉他派来的那些人鄙视的眼神。
    “她在哪儿？”
    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心底嘲讽地笑了笑，实在应该感谢他没有将我五花大绑再由一群压在地上交给他审问，否则也忒没有创意——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我坐在那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用事不关己地语气凉凉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
    他过来就是一巴掌，几乎把我搧到地上去：
    “你知道么何小乐，我最讨厌你这张嘴，真恨不得给你打烂。”
    说着又是一巴掌，我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他顺势就是一脚，说是踢我还不如说是泄愤，他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拖起来，跟我面对面：
    “何小乐，这么多年了，我特么一直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阿？！世界上那么多人，你怎么就偏偏喜欢我阿？！你喜欢我哪点儿，你说，我改还不成么？！你对我未婚妻下手，你对一个女人下手你算什么本事阿？有种你冲我来阿！”
    他的眼睛居然红了，而我则彻底楞住了。
    时间好像倒回到当初刚毕业的时候，那时候为了公司的事四处碰壁，有一回忘记是怎么了，那天我们都喝了点儿酒，我记得那时候他也是这么红着眼睛凶巴巴地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不公平的规则，为什么明明那么努力了，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当时我吓坏了，因为我大学里认识的那个原泉，从来都是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即使有什么比赛输掉了，或是受伤了，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愤怒委屈之类的情绪，总是心理素质很好地笑一笑，就过去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崩溃的时候。
    那天他和我并肩坐着，哭了很久。最后我有些颤抖地抱住他以示安慰，心里却很害怕，怕他看出些什么，然后推开我，我就这么僵硬地抱着他，直到他真正醉倒睡着，我偷偷吻了他的额头。
    现在我看着多年后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我想抱抱他，可我的胳膊却被绑在身后。
    我皱起眉，是谁将我绑起来的？谁阻止我去拥抱眼前这个人？
    我想了又想，始终想不明白，皱着眉，直到失去呼吸。
    没有丝毫挣扎，好一会儿，我半眯着眼睛。最后我看到他眼里的惊惶，好像想起来些什么，只是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在床上，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真怪。
    我几乎梦见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就仿佛我的人生已经结束。
    抬眼看了一下，不意外地发现房顶安装的监视器，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抿了抿嘴唇。
    很快有人进来，我垂下眼帘，用很疲惫的语气说道：
    “带我去见你们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