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石破天惊百蝶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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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母宫”前翩然飞落
此宫与仙界入口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芬芳迷醉之景不同,又不似然华仙子所居‘锦上添花宫”那般琉璃粉晶。只是一派的气宇轩昂,金灿灿,碧沉沉。正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我猛一抬头,看到头顶上方飞的竟不是仙鹤,而是一条条仙界彩鱼,摇尾摆首,在上空飞的很是酣畅淋漓。我忽意识到什么,赶紧跑到旁的温泉处,果然‘红肉冠’的仙鹤在泉水里优雅的游的自由自在。
我奇了,惊了,赶忙问然华姐姐“鱼不应该在水里游吗,仙鹤应该在空中飞呀”
然华姐姐悄然笑道,不紧不慢的道“一定是看了什么糊涂书,才说出这样的糊涂话,谁说与你‘鱼一定要在水里游,仙鹤一定要在空中飞’的,我倒要让告诉你的人出来解释一番,为何仙鹤不能在泉水里游的自由自在,鱼不能在上空飞的酣畅淋漓”
我仍旧惊讶道“鱼在天上飞,鹤在水里游,好奇异”
然华姐姐悠闲的抖了抖玉指夹着的云锦冰蚕丝帕,仪态柔和道“这里是仙界,自然与凡界不同,你觉得奇异,在我们这儿都只不过是平常,日后习惯了,只要你不腻就不错了”
我眼睛一亮,忙说“我怎么会腻,如此美景,人间罕见,有千千年不谢的奇花,万万载常青的瑞草,碧雾蒙蒙,星辰灿灿,处处玲珑剔透,时时清香馥郁,这都能腻,那天地之间哪还有我生存的地方,这里真真是有趣,即便要让我呆上千千年,我依然觉得有趣”
“不过是小小仙法,愉人耳目罢了,皆是虚相,哪里就这么有趣?”然华姐姐轻轻一挥云锦冰蚕丝帕,一片粉气氤氲散开,鱼又复在水里游了,仙鹤还是在天上飞。
不等我说话,然华姐姐握住我的手,眉宇间些微有些严肃“马上见了天母娘娘,要好好说话,你在凡尘修行不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心境平和,意念不要乱动,免得天母娘娘察觉出什么,切不可像现在这样,有小巫见大巫之态,惹的天母娘娘不悦”
我也用力紧了紧然华姐姐的手,巧然笑道“天母娘娘不悦,必然觉得我道行不够,又要让我下凡重新修行,所以我定然不会让天母娘娘不悦,姐姐向来说我口角生花,巧言令色,姐姐放心,我定不白担了这虚赞”
然华姐姐对我会心一笑。
此时,天官空旷的声音回旋在天母宫内外“天母娘娘召然华仙子入殿”
我朝姐姐点了一下头,然华姐姐也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踏入“天母宫”。穿过几根缠绕着金鳞耀日凤凰的大柱子,走过几座彩羽凌空丹顶凤的长桥,只看见金光熠熠,仙娥掌扇,玉女捧仙巾。正中间,金丝凤凰于飞的宝座上,便端坐着天母娘娘。
然华仙子走到天母娘娘座下,微微低首,字正腔圆道“仙子然华,今日领了凡间修行得道的女子林夕,上天庭来悉听天母娘娘教诲。”
我亦低首,清清楚楚的道“小女子林夕,拜见天母娘娘”
周围满是氤氲暮霭,分不清是香气缭绕,还是烟雾弥漫。天母娘娘的声音似与香气雾气融为一体,却又从中如金铃碰撞一般,穿透而来“什么林,什么夕”
我微微抬了抬眼道“树林的林,夕阳的夕”
“夕阳穿林,隽永雅致,可是一梦未醒”天母娘娘声音婉约大气。
“来时,一梦已醒,如今,还如同置身梦境”我回道
天母娘娘“嗯”了一声,似有怡然的神态,又道“抬眼让我好好看看”
我复抬起眼帘,把天母娘娘的容貌看个仔细。
天母娘娘仪态端庄,高鼻深目,气质冷而不傲,艳而不俗,眉眼之间说不出的娴雅,却又大气明朗,五官似雕刻出来的一般极是惊艳。眼角眉梢嘴角皆是端庄的微笑,这笑容看着让人心下也喜悦。这般鲜明的美和气态,若非要用几个字来形容,那我也只能说是“石破天惊”了。
天母娘娘自有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朝我点了点头“林夕如梦,你果然是担得起这两个字”复又问“从哪里来的”
我看着天母娘娘,眼神无半丝游离道“来自心灵深处,心境深处,冥想深处”
“果然有些道行”又问“为何又说自己还如同置身梦境,既然“从心灵深处,心境深处,冥想深处”而来,一梦也应该醒了”
我字字清楚道“凡尘一梦已醒,仙境一梦才刚开始,小女子虽道行浅薄,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亦倾其所能,修得幽灵真境界”。
脱口而出‘上下而求索’时,忽看到前方有紫气升腾,道行浅薄,不能一时参透,只做无视之状。
天母笑道“有些慧根”又对然华仙子道“你好好指引她,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然华仙子应到“然华亦倾其所能,教她好生修行,早晚脱离臭皮囊”
天母娘娘转而对我笑道“如今本天母赐你百蝶仙子裳,日后好好听然华仙子教诲”天母娘娘手指一点,一道金光划破氤氲暮霭,朝我周身弥散开来,确是一件百蝶仙子裳加身。
百蝶仙子裳是用最细的天蚕丝混着云彩织就而成,细细密密没有一丝缝,轻若薄翼,素雅清透,飘逸绝伦,上满缀百蝶,鲜艳可爱。微微一动,似百蝶翩然飞起,美轮美奂。
我忙兰花指抱拳施礼“小仙多谢天母娘娘”
又忙看然华姐姐,然华姐姐朝我欣慰而又赞许的微笑。
天母娘娘朝我们端庄一笑,示意我们退下。
我们转身施礼离开,背对着天母娘娘渐行渐远。脚下踩着和田玉,和田玉有着世间最柔软的坚硬,而天母宫中满殿铺陈的都是这种和田玉,质地致密、细腻、温润、坚韧、光洁。而天母娘娘亦是有种惊奇的美,毫不输和田玉。虽然她始终是发自内心端雅大气的笑容,可是我始终感觉,她无论是高兴,满意,不高兴,不满意,皆是表象,内在始终是清冷的,不为万物所动。细细看去,足下的和田玉也发出了烟青的淡淡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