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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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当你发现它便是它盛开之时的一朵悄无声息却扎根至深的蔷薇】
伊角怎么回复的进藤光不知道,手机重新被塞回他手中时已经结束通话。
进藤光手里捏着手机,皱着眉看着塔矢亮,塔矢亮的目光坦然而坚定,那一刻,进藤光觉得自己不需要再问些什么,他仿佛已经知晓了答案,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如何发生的?进藤光原本一团混沌的脑袋更加混乱,和谷,伊角,塔矢,自己,这千丝万缕的关系搅得他发晕,他用空着的手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塔矢亮点点头,轻声说,好好休息。
塔矢亮自从那天后,再也没有遇到过进藤光,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心意被对方发觉甚至躲避,他愿意给进藤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考虑,其实他对这种情况是有几分喜闻乐见的。仓田先生曾经这样评价过他,“塔矢亮最强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毅力,也就是在面对比赛时不屈不挠的求取胜利的决心!即使情势不利,他也不为所动!”塔矢亮相信,他的这种毅力不光是体现在围棋上!
进藤光其实还真没躲避塔矢亮,他只是最近被伊角缠得有些紧,大概塔矢亮那天的宣言让伊角产生了威胁。马上就是本因坊循环赛的第二轮,进藤光并不想花费太多的精力在比赛以外的事上。
循环赛制度的确是对年轻选手的巨大阻碍,但是一旦进入其中,火力集中的车轮战却是极大的挑战与锻炼!进藤光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第二轮对战的是森下九段,进藤光对上一次和森下老师的对局记忆犹新,当时输的并不是信心,也不是实力,而是经验!进藤光知道,当时的自己没有塔矢亮那种目空一切的定力,塔矢亮那任它万马千军,我自岿然不动的定力是从四岁开始,和塔矢老师每天对局中历练出来的,而如今的自己呢,进藤光握紧拳头,他有些按捺不住那燥动的兴奋,想要试试了。
比赛当日,各媒体的记者们正聚集在休息室里正聊得欢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收获!被誉为“棋坛贵公子”的塔矢亮居然亲临现场,如果没猜错的话,塔矢亮一定是为了进藤光而来吧,看来传闻果然不假!
又一局,进藤光被胜利冲得有些晕眩。虽然这只是循环赛的第二轮,目前为止两局连胜的人也并不少,后面还有更加艰难的局面等着他,现在远还没有到达庆祝的时候,但是进藤光就是心脏鼓动,像是快要跳出来一样的激烈颤动,就连出门后见到塔矢亮都是咧着嘴角,塔矢,你怎么来了?
塔矢亮在休息室里默默的围观了全程,对进藤光那反败为胜的神来一手感触良深,这就是他在意的人,不屈不挠,步迹相继,进退从容,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他在进步,一步一步朝着神之一手迈进,他们的目标是这样一致,这是他唯一认可,可以和他并肩的人!
进藤光看着塔矢亮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有些羞赧的摸摸额前的流海,小声又问了一遍,喂,你怎么来了啊?
塔矢亮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一阵熟悉的铃声,进藤光接起了电话,“嗯,刚结束。是的,我赢了,伊角。。。”声线那毫不控制的上扬让塔矢亮眼神微黯,努力的压下心中的不快,静静的等待着对话的结束。
进藤光愉悦的向伊角分享了胜利的喜悦,挂掉电话后,眼角眉稍还沾着笑意,回头看到塔矢亮还站在原地,正准备开口,塔矢亮抢先一步道,“进藤,我可以追求你吗?”
进藤光瞬间愣住,虽然他自那天起便明了塔矢亮的心思,但如此赤裸的表白还是让他倍感惊讶。“塔矢,你。。。”
塔矢亮握起进藤光的手,“我在汉金斯订了下午茶,过去再说。”
进藤光一路上多次试图将手从塔矢亮手心里的抽出,可是每当他略一挣扎,塔矢亮总是更有力的握紧他,几次尝试后,进藤光也就不再反抗了。
汉金斯是棋院附近新开的一家西餐厅,每间卡座都是环绕式,具有极强的隐密性,很适合情侣或小团体聚会。进藤光默默的看着面对着他坐下的塔矢亮,感到一股极大的压力沉下来,也许这就是他对塔矢亮的示好避而不想的原因,虽然塔矢亮是他最重视的人之一,但他长期对自己气势汹汹,刚开始的时候甚至别扭到在不同场合多次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地步!他是如此拉仇恨,自己身边的好友几乎都对他的目中无人痛恨至极,他又是如此强大,同龄人甚至往上几届,绝无对手,进藤光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仰望着他,即使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到比肩而邻,即使他们是众人眼中的“对手”,自己仍是仰望着他!他如同一朵高岭之花,进藤光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有七情六欲,所以在听到塔矢亮的告白后,自己并没有单纯的开心或抵触的直觉反应,反而一直处于恍惚之中,因为自己根本无法想象怎么和塔矢亮谈恋爱。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塔矢亮捏了捏进藤光搁在桌上的双手。
“你知道。。。我已经答应了伊角。。。”进藤光有些不敢抬头,他不敢看塔矢亮的眼睛,不管里面是失望失落还是别的什么表情。
“我知道。。。所以我会等,而且我只会等待一种答案,你知道那是什么。”塔矢亮骤然大力握了一下进藤光的手腕,力量却控制得很适宜,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印记。
进藤光终于抬头,问出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
塔矢亮脑海里飞快的划过无数个各种各样的笑脸,那笑脸的主人此刻瞪着的大大眼睛,自己的身影正倒映在他那淡茶色的眼珠里,于是塔矢亮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我可以答应你,等你给我答案的时候,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