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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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这日,天象怪异——原本阴云密布,雷声滚滚,闪电不断却又滴雨未下,而后重见天明。见了这样的天色,躲在家里的人们纷纷猜测是否有大事发生。
次日,景修昭告天下:仁德皇太后因病重仙逝,因太后生前慈爱广德,特此追封称号为孝慈仁德皇太后。此为国丧,停朝三日,文武百官平民百姓皆披麻戴孝,不得食肉。七日后举行国葬。
林宇醒来,已经是一天过后。
姗姗寸步不离他的床前,景修也是在忙完朝政过后就过来看看他。
醒来时,林宇看着两人笑着说:“我要回去。”
姗姗和景修都劝阻他,想让他呆在宫里调养。两人都想到,那时太医过来把脉后说的话——“油尽灯枯,纵然天力也无法挽救。”
什么叫“油尽灯枯”?什么叫“无法挽救”?明明一个好好的人竟然会变成这样,难以置信之余还有心痛。
但是林宇坚持,他们也没法忤逆他的意思,做出了让步。让林宇在萧府歇下,每日派遣太医上门诊断。与此同时,景修以皇太后尸骨未寒为由又下了一道旨意——解除与姗姗的婚约,并认她为自己的义妹。借口为皇太后披麻带孝为由,命文武百官不得再提立后纳妃之事,违者斩立决。
“咳咳……”
林宇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牵过他的马匹准备出门。
“天啊!你不要命了!”姗姗见他要骑马出门,赶紧跑过去拦住他。把林宇手上的缰绳抢到自己手里:“太医说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能把身体养好的。”
笑着摇了摇头,林宇又咳嗽了两声道:“姗姗,你别管我。虽然你和景修都没对我说什么,但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就不能让我把想做的事做了么?”
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起的笑容,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还是天真烂漫,他还是英姿飒爽。然而白云苍狗,什么都变了。
手下松开缰绳,罢了,他想做什么就做吧!
不用林宇说,姗姗也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柔声道:“好吧,我让你去。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骑马了,我去给你安排辆马车,你等着。”
“嗯。”林宇虚弱的笑着点头,看着那抹嫣红的背影渐行渐远,转头望天。
采,对不起。
这句话,他只能藏在心里。知道南宫采还好好的活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他便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值了的。
说起南宫彩,自从那天他撞见林宇和姗姗一起从姗姗的闺房出来后,便没有人见过他。之后,姗姗遣散家丁,林宇也让手下的侍卫去寻找,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找都再也找不到这个绝色容颜的公子。
姗姗为此自责不已,她觉得要是当时没有答应林宇的要求,或许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林宇则宽慰她,让她不必为这件事自责。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但那时,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南宫采安全,至于是什么结果他早就知道了。
安排好马车,姗姗嘱咐道车夫小心赶路,求稳不求快。又对林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立刻回来。
坐在车上,林宇开始回想他所遇见的人和事。虽然是前世的记忆,但此刻的心情他却体会的深沉。每一次,回想起南宫采质问时的表情都会让他心痛不已。那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他拼了命才说出来的,所以多了那一丝决绝。心中笑着,恐怕,采那时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吧!
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说不出。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相思,寄托于明月,寄托于清风。
“大人,到了。”
车夫停下车,恭敬地为他捞开遮帘,伸出手去,扶着林宇下车。刚刚搭上手,林宇便脚下一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车夫连忙扶住他:“大人……”这个三四十岁的车夫担心的看着林宇,他厚实的手掌下是一具骨瘦如柴的躯体。内心不住地感叹道:这人可是堂堂的左丞相啊!他是这么的年轻,这么年轻。要不是他力主皇上进行改革,他们这些人哪里望得了翻身之日!听说大人身体不好,他起先还不相信,但此时却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些话是真的。
“达叔,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林宇一边说,一边放开刚才因为快跌倒而抓住对方的手。
“可是小姐交代了……”达叔欲言又止,大人身体这么虚弱他又怎能放心让他一人去呢。
林宇敛笑:“达叔,你听我的不要跟过来。”
见他这般严肃,达叔也只好憨厚的点点头,等在车旁。
林宇一步步慢慢的走着,才走了十几二十步便就气喘吁吁。但就是这样他也坚持着,一直来到屋后的那个小花园里。
慢慢蹲下,林宇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小铲子开始在那片他种了很久也没开花的泥土里倒腾。一铲子一铲子的翻着泥土,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起身到不远处的水缸那里去了水来细细浇灌。
眼中的柔情,就像是看见了他最心爱的人一样。其实现在他就是在想着南宫采,想着要是他能看见这一片纯白的花该是会有多么开心。即使现在他们都找不到南宫采,但是林宇感觉南宫采一定还会回来的。
对着着片孕育着情感的土地站了很久,林宇才转身离去。
这是他最后的努力,希望不会白费,希望他能看见。
最近天气又开始变冷,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开始阴暗下来,冷风更胜。彻骨的寒雨落下,灰蒙蒙的让人心里也憋得慌。
姗姗每天都会为林宇安排好车辆,接送他来往两处,嘱咐路上小心。开始她只是以为林宇去那里是为了心中的那块疙瘩,但是后来她却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林宇会对那里那么执着,好奇林宇每天都在那里做了些什么。但这些问题姗姗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她怎么能去问!怎么忍心去揭他的伤疤!
林宇蹲在那里,慢慢地翻着土。突然手臂一阵剧痛,痛得让他拿不稳手里的铲子。
缓缓捞开袖子,随着云锦慢慢上移沿着血管蔓延的黑色触目惊心。雪白的臂膀已经黑了一大半,林宇不用想也知道衣服下面的样子。
闭着眼,把袖子放下。也罢,现在的时间他还可以好好把花种出来,不过定是等不到南宫采回来那日了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宇的病越来越重。来往诊病的太医在几次急得大汗淋漓后,干脆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对景修禀告道说纵然扁鹊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自己医术不精请皇上另请高明等等。
景修也知无回天之力,所以也没有为难太医只是细细询问了此时该用什么药让他不那么难受,吩咐萧丞相要好好照顾。负手在背,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口,景修只恨自己无力为他多做些什么。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萧丞相不知道为何他最心爱的徒弟会变成这样。不论是为师还是为父,现在徒儿的身体都让他担忧,不必皇上提醒也自然会尽心照料。
姗姗端着药站在屋外,看着那个靠坐在窗边躺椅上的人,整理好表情便走了进去。
“宇哥哥,吃药了。”牵强的笑着道,把药递给林宇。
“其实现在吃什么药都没用了。”
说归说,林宇还是接过药碗再次转头看着窗外。
姗姗背对着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喝进去的茶水,又从眼角流出,滴落在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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