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移魂 第24章 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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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找到塞茵薇娜的时候,她正在露台上晒太阳。
秋日的阳光正好,远处的树木叶子都黄了,好像大地穿上了红黄相间的新衣。可是露台之下的松柏却不一样,苍翠挺拔,骄傲地驻立在那里,阳光照耀在它们的身上,为之增添了一层透明的火光,柔和却富有独特的魅力。
“嘿,塞茵薇娜。”德里克欢快地叫着她的名字。
塞茵薇娜微笑转身,日光和煦,秋高气爽,再在露台品尝一杯纯正的咖啡,真是惬意之极。
德里克被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半眯着眼打量她,忽然有些懊恼地发现,这家伙就算穿着男性身体外衣,依旧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德里克就敏感地察觉了这家伙的特别,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情绪。塞茵薇娜就好像一叶知秋的无边遐想,梦中臆想的遥不可及。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抹金色的缭绕之中——这或许是阳光的关系?还是德里克在洞晰了塞茵薇娜真正的姿态之后的醒悟?
她有着动人的光辉,如同这秋色下的阳光,灵动而闪耀动人。她是如此的艳丽,婀娜多姿,清雅高傲却又纤柔美态引人遐思。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塞茵薇娜皱眉,这让德里克也不禁皱起了眉,他可不喜欢如此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的样子。
“你觉得怎么样?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好好躺在床上?”德里克一本正经地问道,他决定换一个角度来看待塞茵薇娜。眼前的可不是那个美丽得令人窒息的银发少女,而是……好吧,是尼恩,是他的好哥们,工作上的好搭档。
这么想的时候,头脑果然清醒了不少。
他不能被爱情冲昏头脑……怎么着?爱情?
德里克忍不住扬起半边眉毛,完蛋了,他这奇怪的念头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说,你到底一个人在想些什么?好奇怪的表情。”塞茵薇娜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懒洋洋地笑着看他,“我现在感觉很好,我不需要再躺在床上休息了。”
“是吗?你确定?”德里克决定找个可以继续保持头脑清晰的话题,来确保自己不做傻事,于是看看左右问道,“尼恩呢?”
“在那儿。”塞茵薇娜侧头扬扬下巴,德里克顺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露台之下见到尼恩趴在草地上观察着什么。
“他在看什么?”德里克好奇地问道。
“看草地,看石子,看昆虫,谁知道他在看什么,反正对于无聊的人或是鬼魂来说,打发无聊的时间,就是做些无聊的事。”
德里克无语地瞟了一眼塞茵薇娜,有时候真搞不懂这家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你什么时候成为哲学家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哈,哲学家吗?就在上一秒我就拥有了他们的奇思妙想。”塞茵薇娜笑了起来。
他在用尼恩的样子展露愉快的笑容,棕色的眼睛里呈现了一派喜气洋洋的兴奋,如同一团温柔的火焰,嘴角边浮起的快乐在微风中荡漾。如此简单的快乐,竟是如此的明亮,纯粹而温馨。
这笑容再一次完完全全地吸引住了德里克的目光,让他所有的感官都无法从塞茵薇娜的身上移开,她光芒四射而又单纯明朗的笑容环绕在他的心头,良久不去。
“完了,你又发呆了,还没睡醒?”塞茵薇娜觉得德里克今天很不对劲,难道是因为昨天给他介绍的关于马托里奥星球的景色太过震慑人心?如果因此导致他神经失常,那么伊斯莱弗和A先生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塞茵薇娜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这次为了确保德里克不看到尼恩的梦境,而先入为主的自我介绍是不是太欠考虑。这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问题,今后应尽量减少邀请德里克进入梦境,谁会知道表面看来坚强的他,其实神经如此脆弱不堪呢?
“……”德里克回过神来,暗暗懊恼自己快要发疯的脆弱神经,下意识脱口问道,“你是个女孩儿吧?塞茵薇娜,你是个女孩儿对不对?”
塞茵薇娜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看他:“你真的睡醒了?”
“怎么,不是?”德里克仰天回忆,用怪声怪气的语调说道,“你还提到自己是什么外星人,而且你已经是96岁高龄的祖母级人物,当然,你尽管放心,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为美丽迷人的祖母宝贝。”
“你就是这么跟祖母级人物交流的?祖母宝贝?”塞茵薇娜觉得自己刚刚反省对德里克的精神刺激是否太过沉重而感到后悔,这家伙怎么可能因为昨晚的梦境被刺激到了呢?他根本就是粗神经,没脑子的蠢货!
“这么说你真的是个女孩儿!”德里克还在纠缠这个问题。塞茵薇娜无奈望天,其实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为什么非得要她亲口承认?
老天在上,塞茵薇娜这个名字多么的女性化,昨天的梦中交谈的时呈现出的姿态,还用得着说明一切吗?!塞茵薇娜觉得德里克简直不可理喻,她气愤地瞪了德里克一眼,端着咖啡杯走开了。
跟傻瓜交流真是劳神又泄气的事情,德里克,你再次验证了你是个特大号的蠢才!
德里克眼睁睁地看着塞茵薇娜离开了露台,但已经钻进牛角尖的德里克,不甘心地望望下面草地上的尼恩,发了一会儿发呆后,决定非得有个人给他一个亲口承认不可。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执着于这个答案,但就是如此,他想要,也必须要这个答案,迫切的情绪像火焰一样燃烧在心底,催促着嚎叫着无法停下追寻结论的脚步。
“嘿,尼恩!”德里克趴在露台护栏上向下喊道。
“什么事?”尼恩起身飘到半空和他面对面。
“塞茵薇娜是男的还是女的?”
“……”尼恩双手环胸,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用不情不愿的口吻回答,“男的,怎么了?”
“嗯,她是个女孩儿。”德里克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尼恩面前,他的判断力是如此的卓绝而正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论从尼恩的口气,语调,仰或是肢体动作,他全身上下无一不在述说着塞茵薇娜是个纯正的女孩儿。
“哈哈哈哈。”德里克不自觉得大笑起来,他兴奋地转身离开。
“嘿嘿嘿!我说了,他是个男的!你到底在笑什么?!”尼恩着急地在后面喊道。
“你双手环胸,兄弟。”德里克转过身面对着尼恩一边后退着一边嘿嘿坏笑,“这是典型的防卫动作,这说明你在撒谎!”
尼恩哑口无言地瞪着他,德里克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让一个女孩儿附身了,哈哈哈,兄弟,我敢肯定,她一定没少向你抱怨当一个男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她才没……”尼恩无奈地大喊大叫着,但吐出几个字后接下来的话便卡在咽喉深处,怎么也无法反驳出声了。
事实胜于雄辩,尼恩可没有什么出色的口才可以狡辩。
德里克长呼一口气,大笑着走进屋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因为确定塞茵薇娜是个女孩儿,心情变得如此兴奋而激动,但他实在太高兴了,只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