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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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游戏,一种规则,玩得起的继续,玩不起的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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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是个用拳头说话的地方,不过通常挥动拳头之前,最好动动脑子。后台够硬的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拳头够硬的,他的后台往往也不会太软,最自不量力的,莫过于弱不禁风,无人庇护又一心逞强的。毫无疑问,这是克拉克食物链底层弱者的惯有姿态,古仄修现在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饭来张口,逆来顺受,提心吊胆,四处窥探。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契机,顺利成章地融入克拉克的某个小势力,谋求庇护,赢得尊敬。大搜查之后的克拉克,狩猎场又一次赢来了权利的交替更迭。生或者是死。一切皆不由你自主。老鸟Heywood找上古仄修时,事态已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如若典狱长不让步,放出部分Shark,克拉克的暴徒们将像传言一般,让他付出血的代价。古仄能赌得不过是他的一条命罢了。与其在暴乱中死去,不如进入黑洞,或许可以躲过一劫。更何况选择权,从来就不在他手上。在克拉克,还没有一条Fish敢于拒绝CT帮的邀请。老鸟既然能开这个口,事情便已成定局。三十年的监禁何其漫长,他总得下注搏上一搏。Heywood提供了他那微不足道的帮助,即踢在肚子上的狠狠一脚。毫无防备的古仄修狼狈不堪地倒在了地上。整个防风场沸腾了,shark们吹起口哨,幸灾乐祸,一滴血,就刺激了整个sharktank里数百条鲨鱼的神经。
    “Heywood狠狠揍他!!!”“黄种zhu都该死!!!”“干得好,伙计。”。。。。。。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引来了狱警的注意。矮个子狱警妆模作样地冲过来冲着地上的垃圾一顿抽打,古仄修的反应也不慢,挨了几下后,立即红了眼睛,像突然被点爆的炸药包,凶狠地扑过去反击,两人滚做一团,结局自然毫无悬念,古仄修如愿被丢进了黑洞禁闭室。
    在矮个子不遗余力的鼓动下,狱警们决定给这个可怜虫一点苦头吃吃,也给这一池的鲨鱼涨涨教训。古仄修被推进了CT老大的禁闭室。那是克拉克最凶残暴虐的du犯头头,sharktank里最顶尖的肉食动物。任何敢于侵犯他领地的活物都会被其撕得粉碎。即将到来的残酷猎食场面,让见惯了鲜血且肾上腺素已经开始分泌过度的狱警们期待又兴奋。
    克拉克的黑洞之所以称之为黑洞,很大程度上在于它独特的构造,在这四十五英尺的空间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完全密闭。
    四天,整整四天,晨昏不分,与世隔绝,外星人Dominic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许没有尽头,就像他曾经经历过的绝望,悲伤,无助,他尝试着嘶吼,踢打,极近可能弄出声响,然而没人回应。不知何时,外星人终于筋疲力尽,不再尝试那徒劳又无用的挣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又苦涩的味道,至少用那可以打发掉不少时间。
    沉睡的古伊拉火山经年覆盖着积雪,山脚下他的可可田蜿蜒缠绵,每年的十二月,可可树都结出绿色的小荚子,果实堆在地上就像一座小型的卡卡加尔火山。黝黑的哥伦比亚女人就穿着长的“不拉乌斯”长裙,戴着“莱鲍照”披巾,和工人们一同忙活。他们取出一部分小荚子弄碎,把里面的可可豆收集起来,不过新鲜可可豆可不好吃,虽然他们的白白的豆状外形总是让他口水直流,Dominic偷偷地尝过一次,涩得让人直流眼泪。女人很快就发现他那调皮的儿子所干的蠢事,拧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联盛呼痛下,把小捣蛋撵出了厨房。哥伦比亚巧克力的制作,无比繁复,他却可以毫不费力地享受最终的成果。因为古伊拉的Dominic有一个世界上最温柔最神奇最会做巧克力的母亲。
    热腾腾的可可浆香气四溢,啃上一口长巧克力块,短暂的苦涩后,舌尖上立即弥漫出了浓郁的甜蜜气息。
    他捂住吃得饱饱的肚子,满足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好味yi!Maman,Dominic最喜欢你做的巧克力了。”
    “傻孩子。”女人的脸上依然洋溢着令人愉快的笑容,她擦掉了儿子嘴边的巧克力酱,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要永远陪着Dominic。”Dominic仰着他的小脑袋,冲女人撒娇。
    “Maman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陪在Dominic身边,直到我的小Dominic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女人轻声哄着儿子。不管时光如何飞逝,Dominic始终不曾忘记女人身上如同罗托图瓦的温泉般暖融融的温度。
    我爱你,妈妈。Dominic无意识地呐呐自语,一道细小的水珠滑下脸庞,低落到地板上。
    “我也爱你,我的小宝贝。”意识渐渐模糊,然而回忆中女人柔和的声音却如此清晰。
    铁质的脚镣随着脚步起伏不断碰撞,在粗砺地板的摩擦下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消失在了门后。
    门外的灯光迫不及待地涌入狭小而阴暗的禁闭室,Dominic眯起双眼,依稀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被推入了禁闭室,是你吗?Maman?
    “3241,来见见你的新室友。”狱警卸下古仄修的手铐脚镣,又顺势掐了把新鱼的屁股,“好好享受吧,杂碎。”
    Dominic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不是她。
    “你答应过要陪我长大的,你这个骗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古仄修适应了禁闭室内的黑暗后,一边留意着Dominic的动静,一边向墙角小心靠拢。
    “给我站在那别动,小biao子。”Dominic命令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觉得陌生无比,那更像是别的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而不是他的。
    古仄修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黑暗剥夺了他的视觉,让他的听觉和嗅觉变得异常灵敏,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这里的空气潮湿闷热合着雄性酸臭的汗味涌入鼻腔。
    Dominic慢慢爬起来,哥伦比亚人高大骨架再加上浓重的体味,迫得古仄修连连后退。在后脑撞上湿冷的水泥墙后,可怜的古仄修终于退无可退。
    “老大,老大,你听我说。。。。。。”古仄修结结巴巴地试图安抚住眼前蠢蠢欲动的CT头头。
    “你这个小biao子。连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吗?????gou娘yang的杂种。我要撕碎你。把你变成肉片。。。。。。”Dominic快被这虚无的黑暗逼疯了,心底的猛兽叫嚣着想要冲出牢笼,毁灭他所能触及的一切。血,是的,鲜血,他需要那东西,也许这能让他好受一点。Dominic丝毫不把身下这只弱鸡仔的反抗放在眼里,锁住古仄修不断扑腾的细手腕子,狠狠咬向那绷紧的躯体,他的牙齿很快就在皮肤表面撕开了一道口子,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随着他的吸允,混合唾液,滋润了干涸许久的喉隆。
    疼痛,让整个身体都跟着麻痹。身上的男人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吞咽贪婪地吞咽着古仄修的血液。伤口,不断被撕裂。死亡,似乎近在咫尺。他像普罗米修斯被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任由发疯的恶鬼吸食他的血液,只不过他的血液可不像神的肝脏,很快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昏脑涨,最后休克而死。真是难看。
    “妈妈,不要离开我。”吸血鬼小声抽泣,并且停止了对古仄修伤口的肆虐。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古仄修就发觉吸血鬼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他整个被搂进了男人怀里,而男人像是要把他揉碎一般,双臂收得越来越紧,古仄修甚至听到他的骨头不堪负重的呻吟,胸腔应为压迫而不能向心脏输送氧气,窒息,难道他注定是要死在这间禁闭室。
    “你先放开我。”古仄修艰难地在大块头怀中挣扎。
    “不要。”吸血鬼甩起了小脾气。
    “Dominic乖乖的,妈妈咋么舍得离开你呢?”古仄修真是吐出一口老血,疯子只能靠哄啊!
    “好吧,我们拉钩。不许再骗我。”Dominic放开了他,样子颇有些不情愿。
    古仄修敷衍地勾住男人的小手指,莫了还使劲摇了摇。作为克拉克第一个敢于和CT老大拉钩的Fish,他努力控制自己哆嗦的手,深怕再一个不小心,又刺激到了这个疯子。
    Dominic的行为完全符合一个精神失常者的所有特质。不过现在,古仄修也面对着同样的问题,显然,不会像上次那么走运。黑暗剥夺了属于人类的所有感觉,在这狭小的屋子里,视觉,听觉,触觉,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毫无用处。5天,若从外星人消失那天算起,这已是一个人的极限。焦虑,妄想,抑郁,失忆,幻觉还有一切其他可能产生的认知上的扭曲,足够摧毁一个身心健康人坚强的内心。
    古仄修不敢想象外星人疯掉后,他的结局会如何。他大概能猜想到,不会比死亡更轻易。
    好吧,他得想想该如何让这个疯子清醒一会儿。
    “Maman,Maman。”Dominic不满自己又被母亲忽视的事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腾,“Dominic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我们的Dominic真厉害!”古仄修泪流满面,他想也许他该试着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哄孩子也是个力气活。
    “One/potato,two/potato,Three/potato,four/potato,Five/potato,six/potatoSeven/potato。。。。。。”
    古仄修的眼前晃满跳着康康舞的马铃薯,是的,不要怀疑,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会毫不犹豫地抽死身边这个发了疯的外星人,然后再自杀。总好过,听这荒腔走板的《土豆进行曲》。
    在无数的马铃薯声中,古仄修还是成功走神了。
    在哲学研究的范畴中,有一门叫做现象学的领域。
    打个浅显的比方,当人们听到一个声音,然后看到另外一个人的视线转向声音源,他们的脑子中此时会接受到一个明确的信息,即已经确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是幻觉。又例如人们在公园看到滑板少年绕开障碍物而不是穿过障碍物他们的脑中得到的信息是这个障碍物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对障碍物的这种认知和滑板少年相契合。当然,当接受不到这些明确的信息时,人们通常也会问别人。
    这说明社么,这说明,人们对某一观点现象的确信往往是建立在他人的反应上。而他人的反应恰恰表现出其他人对这一观点现象的态度。
    外星人Dominic此时所表现出的精神创伤,即人类的本体创伤,是因为受害者被剥夺了自身身份的认同。他无法感知这个世界,进而怀疑自己的存在,转而封闭自己寻求庇护。
    One/thousand/potato,one/thousand/and/one/potato,原来马铃薯已经被外星人变出了那么多了。
    古仄修可耻地装了把天真少年,接着CT老大粗犷的声线吼叫,“1002个马铃薯呀,1003个马铃薯。。。。。。”
    “都tmd给老子闭嘴。”巡逻的狱警不甚其扰,警棍砸在铁门上,砰砰作响。
    “长官,救命啊!!!3241,他疯了。”古仄修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凄厉地嚎叫穿透了真个克拉克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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