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猫儿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还在睡梦中他师傅就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下床。
    “师傅。”
    柳猫儿弯腰捂着自己的小裤裤。
    瞧着弯腰护裆的徒弟，狐狸师傅挑着眉，“你捂着干什么？”
    柳猫儿红着脸，“师傅，我都成年了。”
    狐狸师傅脸不红心不跳，“你身上的哪点地方是劳资没看过的。”
    “师傅……”柳猫儿低着头，有些替无耻的师傅脸红。
    没节操没下限的狐狸师傅拎着徒弟，“你要下山。”
    顾不得害羞，柳猫儿瞪大眼，“下山？”
    狐狸师傅点着头，“对，你要下山。”
    “下山干什么？”猫儿徒弟不解。
    “历练。”狐狸师傅留下个潇洒的背影出了门。
    柳猫儿坐在床上歪着脑袋沉思。
    下山？历练？
    说来山下对于柳猫儿来说还是新奇的，毕竟打小他就在这深山里生活。虽然他师傅交给他很多本事，可是为伴的不过是山林里的动物野兽。曾听去过山外历练回来的山鸡说，‘山外面的花花世界，可了不得。’
    那时候柳猫儿还很期待，缠着师傅闹了几次。被师傅打着屁股教训了，于是也就老实了，此后不敢再问。
    穿戴整齐的柳猫儿站在他师傅面前，被他师傅上下打量，很不好意思。
    他师傅啧啧点头，给出评论，“人模狗样。”
    柳猫儿不满，“应该是猫样，师傅。”
    “噗——”在一旁喝水的陈义，忍不住喷了狐狸师傅一眼。
    狐狸伸手抹了一脸水，抬头瞪着陈义，眼里精光四射。
    陈义扭头看柳猫儿，“这就是猫儿啊。”
    柳猫儿一双眼睛在陈义身上贼溜溜打量了一圈，“啊，叔叔你的伤好的怎么样？”
    陈义回想起和狐狸的翻云覆雨，红光满面，“你师傅妙手回春，华佗再世，早好了。”
    坐在后面的狐狸咬牙切齿，不断射飞刀子。
    陈义搂着柳猫儿，脚底抹油朝外飞奔。边跑边回头看狐狸，“路途漫漫，我就带着猫儿先走了。”
    狐狸在后面摔了茶壶，大骂，“个尖嘴滑舌的老狐狸。”
    被抱在怀里的柳猫儿探出脑袋，小声开口，“师傅生气了？”
    陈义嘿嘿笑，“没事儿，你师傅雷声大雨点小。”
    柳猫儿窝在沉思的怀里，抬起头，看着男人，眯着眼睛皱着眉，“叔叔，你是打算把我卖了么？”
    “哐当——”一声，陈义脚下不稳差点滑倒。
    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张人小鬼大的脸，“猫儿啊……”
    虽然柳猫儿在妖界已算得上快成年了，可是因为他跟着狐狸师傅，天生营养不良，身材矮小。加之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和人界十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
    陈义叹着气，“谁教你的啊？”
    柳猫儿点头，“师傅说的。”
    陈义摇头，这种事情，好像也只有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狐狸干得出来。
    柳猫儿又问，“师傅还说，你要把我买回去当儿媳妇。”
    “咳咳咳咳——”可怜的陈义，再一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也是你师傅说的？”
    柳猫儿点头如捣蒜，“是。”
    “猫儿啊……”陈义叹气，瞧着小猫的眼神也有些可怜，“以后啊，离你师傅远一点。”
    柳猫儿问，“叔叔，你是要叫我背叛师门么？”
    “……”
    面对柳猫儿那双明晃晃的眼睛，陈义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叔叔啊，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嗯。”陈义想起了自己儿子那张飞扬跋扈的脸，“是个很臭屁的人。”
    “臭屁？”
    “嗯。”陈义点头。
    那臭小子仗着自己长得帅，有点人气，有点名气，能对着他吆五喝六了，不叫臭屁叫什么。
    “哦。”
    开车的陈义没回头，如果回头，大概能看见柳猫儿那双闪着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