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半世荣华登高远 第二十一章.天下为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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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嫣回房,心内仍未平复。
碧心见尔嫣如此,便好奇道:“小姐,为何皇上赐婚,您好似不太高兴呢?”
莲心看了看碧心,又对着尔嫣说道:“小姐心性自然,如今皇上将小姐指婚与太子,日后便会入主东宫,后宫自古多于心计,小姐是担心吗?”
尔嫣叹了口气。
碧心不以为然道:“可是太子便是睿王殿下呀!且不说睿王对小姐情真,就算日后登基,咱们小姐也会贵为皇后,那些个妖蛾子心计,也不敢对皇后无礼呢!”
尔嫣见碧心说话无分寸,便训斥道:“好了好了,如今之事,都是圣意,你们不可多加嘴舌,以免被治一个大不敬,赏个一丈红什么的。“
碧心一听,慌忙掩嘴点头。
尔嫣见碧心如此,便笑了,嘴上却又严肃道:“知道怕,那还有药可救。”
碧心一跺脚,出了门。
出了流花门,碧心听的一阵布谷鸟叫,寻到了后门,
开了后门,见云中蹲在墙角鬼鬼祟祟。
碧心掩嘴而笑道:“哪儿来的泼皮猴儿,敢在相府边儿上鬼鬼祟祟,看我教训你。”
云中见碧心出来,本是欢喜,但见碧心又插着手,说自己鬼鬼祟祟,便羞愤道:“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奉我家王爷的命来找齐小姐的,你明明知道,还……还……”
碧心一笑:“还什么呢?也不知你平常在你家王爷身边怎么办事儿的,看你这么大个人了,话还说不利索呢,真是笨。”
见碧心说自己笨,云中更是脸红,一口气道:“我家王爷约你家小姐今日申时在桃林见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好似有人在赶他似的。
碧心摇头笑了笑,便回身去通知小姐了。
十里桃林。
春阳暖暖,元沣坐在亭内,神色如日光温暖。
尔嫣看着元沣的身影,心中滋味儿陈杂,一时也不知怎样开口。
似有感应,元沣回头,见尔嫣站在几米之外。
起身,张开手臂。
尔嫣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迎向他的怀抱。
忽的,一阵晕眩,元沣身影一晃,扶住了身旁的石桌。
尔嫣飞奔,扶住元沣,急道:“阿离,你怎么了?”
元沣看着尔嫣,只是道:“我没事。”
暮然,环抱住尔嫣,元沣问道:“刚才你为何犹豫?”
尔嫣低头,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一丝一丝,盘绕心头,挥之不去。
微微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说知道他做了太子,以后要做皇帝,怕他三宫六院,自己一定会吃醋酸死吗!
元沣见尔嫣不答话,便柔声道:“你可是担心,若我有一日身登九五之位,会将你我誓言抛之脑后?”
尔嫣抬头,望着元沣,眼中晶莹。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大方的人,只想自私的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没有那些劳什子的心机,没有那幺蛾子的三宫六院。可是元沣确有治国之才,自己不能无理要求元沣为自己放弃皇位,他有他的抱负。
见尔嫣还是不说话,元沣颇为无奈。想了想,便柔声道:“尔嫣,母妃还在世时,很多个夜里,我经常见母妃独自垂泪。那时我总不明白。后宫之中,人人都道,阮贵妃最受圣宠。可是,既然是最受宠,为何又会暗自伤心呢?那那些不受宠的,日子又会有多苦?那一日,你与我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便知道,母妃对父皇的心思。尔嫣,若有一日,我身登九五,我便废黜后宫,我的后宫不需三千佳丽。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尔嫣闻言,心里五味陈杂。
这是元沣第一次说起他的母妃,那位曾经誉满京华的阮家三姑娘,即便后来宠冠后宫,心里却仍然有憾呢。
尔嫣心里感动,毕竟元沣一个古代人,能为尔嫣做到如此,想必也是前无古人了。
感叹了下,尔嫣凝视着元沣,说道:“我明白你的为难,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并不够好,我是一个妒妇。我……你……你可会后悔?”
元沣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举起一手道:“若你是妒妇,我也认了。此生,我李元沣定不负你,如有违誓,便让上天惩我日日心绞剧痛,晚年孤苦。”
尔嫣一听,急忙抓住元沣的手,连忙道:“呸呸呸,不可胡乱起誓,我信你便是了。呀!你的手怎的这么烫呢?莫不是风寒了?”
元沣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旋即又神色认真,看着尔嫣,一字一顿,语中意气风发,道:“尔嫣,如今我已身为太子。现今,我想听你亲口答应婚事。我愿倾尽所爱,以天下为聘,许你一世荣华,你可愿嫁我为妻?”
尔嫣闻言羞红了脸,人面桃花相映红。
看着元沣语带期盼,尔嫣点头应道:“君如磐石,妾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元沣一听,神采飞扬,抱起尔嫣转了起来,兴奋道:“尔嫣,我真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
尔嫣也笑着。
金色斜阳温暖柔和,桃林花瓣飞扬。
东风著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记年时。隐映新妆。
面临水岸。春将半。云日暖。斜桥转。夹城西。草软莎平跋马。
垂杨渡、玉勒争嘶。认蛾眉凝笑,脸薄拂燕支。绣户曾窥。恨依依。
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怨春迟。销瘦损。凭谁问。只花知。泪空垂。
旧日堂前燕,和烟雨,又双飞。人自老。春长好。梦佳期。
前度刘郎,几许风流地,花也应悲。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六州歌头。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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