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9章 他是我门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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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礼心拔枪的速度快的出乎谢小獒的预料,以至于谢小獒还没来的及闪攻了商礼心,或者把倒在地上的商礼佛挟持起来做人质,商礼心已经把他当成靶子,一板一眼的摆好了射击的姿势。
糟了。
谢小獒心尖儿颤了一下,眼前这个瘦高的,不苟言笑的,面色呈病态样青灰的男人眼里盛满了真枪实弹,不容寰转的杀意。
“喂……别激动。”谢小獒下意识的嗫嚅了一声,就着刚刚一招克敌的架势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手心被迅速沁出的大片冷汗打的透湿。
谢小獒心中苦笑这次搞不好玩脱儿了,嘴上强作镇定道:“商先生,您冷静,我故意伤人是犯了法的,您可以把我交给法院处理,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滥用私刑,会给您惹麻烦的。”
商礼心闻言皱了一下眉,被盛怒冲走的理智捡了一些回来。
如果他真持枪杀了人,回基地后一定会受警方盘查,到时候贺红缨和贺白羽是自家人,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证词,正驾驶着直升机的飞行员是国家暴力机关的一份子,肩上顶军章心里尊法制,就算有副政委关照,进了审讯室也不一定会对此事三缄其口。
至于殷无定……
是敌非友的殷无定让商礼心很忌讳,思前想后良久,商礼心深吸一口气,慢慢把枪放了下来。
谢小獒见状大松一口气,正要抬手擦擦额头的冷汗,忽然商礼心放下的枪口又卯上了他的太阳穴,逼着他一步步走向舱门,空出的一手用力打开了机舱门。
“你,跳下去。”伴随着从高空割进来的凌冽大风,商礼心的声音又冷又硬的像是从亘古冻结至今的冰山一样扎进了谢小獒的耳朵。
“你是失足落水,我不算滥用死刑,也惹不出任何麻烦。”
商礼心看着谢小獒,眯眼徐徐道:“胖子是我弟弟,只有我能打我能骂,其他谁都不行,敢放倒胖子的人,别说就你一条早年被主子当垃圾丢了的走狗,就是对我恩重如山的老太爷我都敢顶撞。”
谢小獒往机舱外一看,默默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直升机此时正在海平面上一千多米的空域中平稳飞行,底下浅若有无的白云,翡翠一样碧波荡漾,又被阳光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光泽的海域堪称美不胜收,但这清新脱俗的美景对谢小獒来说,却是个有去无回的恐怖炼狱。
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坠落的物体会在短时间内达到极高的速度,因此五十米跳水就已经是足以致人于死地的高危项目,如果从一千多米的绝对高空往下跳,人便会以令人发指的高速重重砸在看似柔软的海平面上,当机立断四溅成血肉模糊的渣渣,杠杠的尸骨无存。
已经惊呆的贺白羽动了动嘴唇:“商叔叔……”
贺白羽是想劝商礼心冷静下来,不要用暴力手段报复的,但是想想吐血倒地的商礼佛,贺白羽又觉的他无法体会和商礼佛是血脉至亲的商礼心的感受,没什么立场劝阻商礼心。
再加上地位和话语权都在他之上的贺红缨都没有阻拦,他更不好擅自干涉了。
于是贺白羽只能咬住下唇,把话吞回了肚里。
插不上手又不忍心看谢小獒的惨状,贺白羽闭着眼,鸵鸟一样躲到了殷无定的身后。
殷无定把贺白羽抱进怀里,抬眼看向被舱门进来的风吹的头发衣服全乱的谢小獒,正巧迎上了他两只漆黑发亮,即使生死攸关的时候仍然看起来憨态可掬的眸子,没多思量,殷无定就跨出一步到谢小獒身边,对脸色铁青的商礼心吐出了简短却掷地有声的三个字:“放了他。”
殷无定是懒得管谢小獒,是任由谢小獒受皮肉之苦,但不意味着殷无定会让谢小獒当着他的面被逼上死路,他却袖手旁观,一声不吭。
“他是为我办事的人,给我个面子,留他一条命。”谢小獒再卑微,也是他亲口答应了归入营帐的人,而归入营帐的人,就算只是在他的会所里当一个小小的保洁员,他也会对他的生命负责。
早先就说过,殷无定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人称殷无定为‘暴君’,‘暴’是形容词,‘君’是人人信服的定义。
君即王,为王为帝的人,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会遵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并为之采取血腥暴戾的强横手段,也会在权衡利弊后把手下的安危置于险境,但是绝对,绝对不会不把自己手下的命弃之不顾。
是以愿为殷无定效力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因为跟着他,养兵期冗长而尽享富贵荣华,用兵时虽然吃苦受累,流血流汗,但是不到不得已,殷无定不会做弃车丢卒的决定。
殷无定出其不意的举动让商礼心很诧异,皱眉道:“为你办事?殷先生,他只是你一个会所里扫厕所倒痰盂的,犯得着殷先生出面施以援手,和贺家针锋相对么?”
商礼心把这矛盾上升到了‘家族’的层面,一旁的贺红缨也没有否认,因为商礼心虽然不姓贺,但毕竟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而殷无定则是她深恶痛绝的敌人,贺红缨于是立刻走近商礼心,和他同仇敌忾。
贺红缨耸起眉峰,帮着质问殷无定道:“你不是疼白羽么,那倒在地上的可是从小保护白羽长大的叔叔,他被人伤了,你不应该替白羽狠狠收拾伤他的人么,怎么反过来护上了?”
这个泼妇……
谢小獒被贺红缨这煽风点火的话说的直发愣,正琢磨着贺白羽这尊大佛都被搬出来了,殷无定一定不会再为他说话,谁料殷无定不为所动,反而上前一步和他贴身而立,一只手坚定又温柔的揽住了他的腰身,淡淡道:“是,他犯错了。”
殷无定用平缓的,叙述一个既定事实一样的语调说道:“但是他是我的人,犯再大的错都得由我处置,由我定夺,要我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用枪口指着跳海,不可能。”
殷无定旋即看着谢小獒,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