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4章 欠一尺讨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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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病房很宽绰,窗几明净的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朝南的阳台,进门还有个类似会客室,装修可算奢华的大厅。
谢小獒一进屋就好奇的东张西望,小护士帮谢小獒把私人物品摆放齐整,然后贴心的不打扰正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谢小獒,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谢小獒举着绑扎成棒槌一样的右手晃晃悠悠走到阳台,刚打开玻璃门,冷不丁一道快如闪电又重如城墙的黑影扑过来,二话不说把他扑倒在地。
“呃!”
谢小獒后背撞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吃痛的抬眼一看。
好家伙,一只头尾长甚至超过他身高的藏獒前爪搭在他胸口,硕大的头颅拱到他脸前,两眼赤红,一排狰狞的獠牙里还不断滴着涎水。
谢小獒大吃一惊,哪有余力琢磨医院里怎么能偷运进来这么大一条狗,只顾用手肘顶住藏獒的下巴,两腿往前刨地,想借力从藏獒身下退出来。
“嗷呜——”
谢小獒这么一退,藏獒很不高兴的咆哮了一声,前爪一抬把谢小獒的病号服撕了一个大口子,却没再有多余的攻击动作,只是呲着牙不断把滚灼的热气往谢小獒脸上喷,像是拼命压抑着嗜血的本能,静候什么人的吩咐。
谢小獒旋即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阳台处闲庭信步的走过来,阴桀的长眉,翰若星辰的双眼,像是在笑,自薄唇的罅隙中露出一线白牙却森然瘆人:“你好,谢小獒。”
殷无定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藏獒牢牢压制住的谢小獒,以殷无定的消息网,要打听到谢小獒的名字和所在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殷无定原本是打算把这个胆敢猥亵贺白羽的人沉进秦淮河的,但知道谢小獒的名字后,殷无定有了新的打算。
“现在都讲究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我深以为然,所以即使你犯了万死难辞其咎的错,我还是想给你留条活路。”
殷无定玩味的指指他特地饿了三天的藏獒,像是慈悲为怀的道:“我给你设了局生死擂台,你要是能赢这只鬼獒,你的错我就既往不咎。”
殷无定微顿了一下,笑意更深:“但你要是赢不了,这只鬼獒想对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拦着。”
“鬼獒?”
谢小獒的脸色有点白。
鬼獒是藏獒里体格最壮,性情最凶悍的品种,别说是人了,连野生狮虎遇上鬼獒恐怕都有绕路走的心思。
要是他还是全盛时期的谢小獒,打上几针促红细胞生成素,阻断痛觉交感神经,再往拳头上缠浸润石棉的纱条,还算能和鬼獒厮杀一场,但现在……
谢小獒来不及怨天尤人,更没再向殷无定求饶,蓄势一曲腿,用尽力气把膝盖往上顶鬼獒柔韧的腹部,不求能重创这凶神恶煞的大家伙,只求能争取点喘息的时间。
“嗷呜!”
鬼獒吃痛的一弓腰,谢小獒从空出的间隙里狼狈的滚出来,撒开了欢儿往门口跑。
鬼獒呲着牙咆哮一声,迅速跟上,从后咬住谢小獒的小腿,两颗对称的獠牙从胫骨间的软肉里嵌进去,滚烫的红血顿时从深可见骨的血槽里涌了出来。
“操!”谢小獒再能忍也不由得惨叫一声,被打断腿一样跪倒在地,痛的牙关打颤,冷汗细细密密的从额头渗出来。
殷无定拎着一把以备鬼獒不听话,凶性大发之需的麻醉枪,跟着缠斗的一人一狗从阳台玻璃门一路走到大厅,脸上笑吟吟的,像是很受用。
谢小獒跑不动之后鬼獒乘胜追击,再次利用压倒性的体重把谢小獒按翻在地,锋锐的爪子在谢小獒身上肆意狂抓,尖利的獠牙像是咬开一块块松软的蛋糕一样扎进谢小獒的上臂,肋间,大|腿。
“唔……”谢小獒紧皱着眉。
本就微弱的生机随着不断被开辟出的血槽从全身各处一泻千里,脚痛,腿痛,胳膊痛,胸腹肌肉都在痛,痛觉中枢在持续大规模的轰炸下濒临崩溃。
谢小獒放弃了反抗,眼前迷迷蒙蒙的,都说人神志不清时会走马灯一样跑生前的经历,谢小獒此刻便出离冷静的回想着他的生平。
孤儿院,武术馆,在地下黑拳场一鸣惊人,被某个道上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小头目看上,心甘情愿沦为半走狗半娈宠,却在人事业风生水起时被一脚踹开,心神俱疲下索性在夜店安家落户,辗转于三教九流的人跨下。
“真是狗日的生活。”谢小獒呲牙咧嘴的吐出一句话。
过了几年行尸走肉,卑躬屈膝的生活,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谢小獒终于有了痛改前非的顿悟。
他不过是遇人不淑,被狠狠辜负了一回,何苦因此堕落成渣,拿自个儿身体不当回事的得过且过?
澹台闻道把他踩进尘埃里,他不该自认倒霉,自我萎顿,而该好好活下去,活的比原先更出色更跋扈,然后气势汹汹杀进澹台家,把澹台闻道欠他的债都加倍的讨回来!
“我跟你拼了!”
谢小獒咬紧牙关,一扫被动挨打姿态,也不管有没有用,抡起绑扎成棒槌的右手就往鬼獒眼睛里捅,带着杀气的咆哮从喉咙里冲刷而出。
“你个正宗狗娘养的,敢在爷爷面前撒野,爷爷揍的你拱母狗的劲儿都没有!”谢小獒漆黑的眸子在满屋子粘稠的血腥味儿里熠熠生辉。
当年那头戾气十足,咬定敌人不松口,无论如何都打不退的黑拳狼青獒几经浮沉,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一边本是老神在在作壁上观的殷无定此时却失了风度。
看着谢小獒苦苦挣扎求生的样子,殷无定心里确实舒爽,但看到谢小獒红血直流的小腿和衣衫褴褛,血痕遍布的精壮胸口,殷无定心里蓦的有一股热流横冲直撞。
亢奋,焦灼,迫需排解,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乍一眼看到了果体含春的妩媚女人,本能的性征服欲喷薄而出。
“该死的。”
殷无定一手揉着太阳穴,呼吸声冗长沉闷,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暗流涌动着从未被别人窥到分毫的天人交战。
在贺白羽看来,殷无定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所以能五年来安安静静守着一个人过,从不沾花惹草,甚至连他也不碰。
但其实殷无定并非无欲无求,只不过能刺激并满足他性|欲的点太偏颇,殷无定不敢让天使一样纯洁,又花骨朵儿一样娇弱的贺白羽以身试法。
那个点就是:血虐。
鬼獒被谢小獒一只残废的左手捅的不耐烦,呲着牙低低的咆哮了一声,满身刚直的黒毛刺在谢小獒的皮肤上,又低下硕大的头颅拱到谢小獒连着左边胳膊的肩窝,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嗷!”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伴随着谢小獒惨烈的吃痛声响起。
谢小獒精瘦的腰反射性弓起,两手抬高掐住鬼獒满是黑毛的颈子,身体在地上微弱的弹跳,红血自破碎的病号服拖到纯白的大理石地板,随着谢小獒的挣扎迤逦出了熟道妖娆的腥甜血线,引的殷无定呼吸声陡然加重。
鬼獒就着獠牙嵌在谢小獒肩窝里的姿势用力甩头,扯的谢小獒高声惨叫:“呃……啊!狗……日的你咬够没!”
谢小獒绝对不会知道,他剧痛下暴躁的叫骂声和惨叫声在殷无定听来,比之上等的媚药更让他百爪挠心,谢小獒只顾着两手掐,两脚拼命往上蹬,想把身上这头吨位惊人的牲口掀翻。
其实此时的谢小獒就是纸糊的,因为失血太多,被殷无定揍出来的内伤也没复原,虽然拧巴着一股不死不休的韧劲不肯晕过去,但想掀翻鬼獒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可是……
奇迹就在这个时候,临幸了倒霉的谢小獒。
谢小獒清晰又难以置信的感觉到鬼獒咬在他肩窝的牙松了,压在他胸口的身体软了,被他两腿一蹬竟然顺势斜斜的往一边歪倒过去。
“?”
谢小獒竭力撑着坐起来,劫后余生的大口喘着气,瞪的溜圆的两眼看着瘫软在身边,呜咽声微弱,再没一点气势的鬼獒,一脸的匪夷所思:鬼獒被毛发覆盖的颈子后方,扎了一剂麻醉针。
“你……”
谢小獒看着举着麻醉枪,不知是在忍耐些什么,总之忍的嘴唇紧抿,额头青筋暴突的殷无定,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警惕有后招。
殷无定阴桀了两眼死死的盯着谢小獒,该死的,这只肮脏的蛆虫,怎么会……
怎么会那么燎人!
客观的说,谢小獒此时被鬼獒凌虐的衣衫破败,浑身浴血,线条凝练的身体上纵横交错了数个深可见骨的咬痕和数十道刮擦,浑身散着浓腥的血味儿,可谓凄凉,可谓壮烈,但和燎人二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可谁让殷无定就好这口呢。
俗话说精虫上脑毁智商,刚刚殷无定只是稍稍被迷了一下心神,手下就服软的把麻醉针射出去,救了谢小獒一命。
而此刻,殷无定正用侵略性极强的眼神把谢小獒从头攻占到脚,再从脚攻占到头,最后直勾勾的盯着谢小獒肩上还涓涓冒着红血的牙洞洞,呼吸声愈发沉重。
在殷无定有些把持不住时,贺白羽纯净的笑容不偏不倚的闪进脑海,堪堪把他排山倒海的性|欲止住了。
“白羽。”
殷无定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微微阖上眼睛,体内横冲直撞的燥热慢慢散去。
不过几秒,殷无定确定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便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旋即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殷无定险些再次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