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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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离开之后,田甄就打车去了火车站。他没有确定的方向,只是想哪走哪。到了火车站,看到去全国各地的列车,犹豫着要去哪里。突然想起以前经常和叶子说道,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两个人一起去S市看看,那里清静,美丽,有着古老文化的气息。买了一张最快去S市的车票,就踏上了离开的旅程。
走进车厢,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个靠窗的位置,田甄很喜欢这种靠在窗边看窗外花开花落的风景。可能因为是旅游淡季,车厢里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人。没有过节时的吵闹,相对比较安静,偶尔传来一些零星的话语和欢笑声。坐在窗边静静的望着窗外,人潮涌动的人群,行行色色的人们拿着行李各奔东西。站台上很多送亲人的亲朋好友,正在述说着离别前的依依不舍。
自己是一个人,除了家人外,自己几乎是一个人在生活。自娱自乐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个宅男。如果没有遇到陆成,自己应该还是在原来的轨道上继续着原来的生活法式。只是人生总有那么些个偶然,来的措手不及。还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就已经被拉扯进去,车祸、酒吧事件、陷入男人的爱情漩涡、婆婆的出现、陆成的背叛……这一切的一切在短短的半年内轮回了一个周期,现在自己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只是原来的那颗心,已经发生了变化。那种只是追求简单的生活的心情,在波波澜澜,曲曲折折中荡起落下。现在的自己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努力忘记过去,努力寻找新的生活,努力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咔擦!”一道闪光灯亮起,光线刺的田甄眯了眯眼。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拿着单反,刚刚应该是在拍我吧?突然有些厌恶和不耐烦。
男人走过来,在田甄对面坐下,立马笑容满面的上前搭讪。“小姐,你好,我叫Johns,是个摄影师,刚刚你发呆的样子非常的唯美,手不由自主的就按下了快门键,嘿嘿,不好意思,职业病,职业病!”
Johns?突然想到陆成的那个医生朋友好像也叫这个名字。这世界真小,叫这名字的人还真多,只是因为他让自己又联想起自己想忘记的人,心里莫名的烦躁。更可恨的是,竟然叫我小姐?再一次被别人错认成了女人,哼,自己还真是悲哀啊,陆成也是,这个男人也是,为什么我总是摆脱不了这种厄运。
男人看到田甄眉头皱的更紧,一脸的不快,于是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我是男人!”不想搭理男人,田甄扭头继续看着窗外。
“啊……”男人大叫一声,引来周边人的视线,田甄心里更加的烦躁。男人低下头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拼命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啊啊啊,我那个视力不好,不不不,是脑袋不好使……所以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田甄本不想搭理,可是已经有好奇者伸头,走过来凑热闹。原来的安静的环境,现在已经因为这个男人的原因,搞得人声四起。再不制止,估计这一路都不得安宁。
“没事,你先坐下吧,否则很快我们这就成了动物园啦,旅客们争先恐后的来观看我们这两个大猩猩!”
“噗”,男人没想到田甄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则一语惊人。动物园?大猩猩?看看周边投来的好奇的视线,确实有那么点逛动物园的感觉,而且自己就是观赏的对象。再看看眼前的男人,还是没有多大的表情,但是至少肯和自己交谈啦,“哈哈,你好幽默。刚刚真的是职业病,看见美人美景,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抓拍,而且你刚刚的那副样子真的很美,而且还是长发,所以一不小心就错认成美女啦,嘿嘿,就算美女我估计也没你漂亮!”
赤裸裸的赞美,可是当事人却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和喜悦。漂亮?美?这些词语自己早就听烂啦。
“你是因为我是长发才把我错当成女人了吗?”田甄一直很像知道,自己被错当女人的的恶梦循环的原因是什么。
男人没想到田甄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了愣,用手抓了抓脑袋,想了一分钟,说道,“也不全是,只是你的气质,长相然后再配上长发的感觉像个女人,我说说你别生气啊,但是如果你是留的短发,一般人也不会轻易把你错当成女人吧!至少第一面是不敢轻易判定你是女人啦,呵呵。”
长发吗?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么个情况。猥琐男、陆成、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都说过自己的长发才误当成女人的。没想到为了纪念父亲才留起的长发,竟然成为了自己的致命伤。爸,我该怎么办?我想做个孝顺的儿子,但是我也想摆脱这恶梦的重演。
本是平静的脸色,挂满了悲伤。让男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看着那美丽的容易露出痛苦的表情,男人也跟着隐隐作痛,有种想要抚平眼前人的那抹悲伤。也许这就是美人效应,总是那么轻易就挑动别人的心弦。
“喂,你别难过,你如果真的很介意别人把你错当成女人,那就把头发剪短就好啦,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再犯我这种错误啦。虽然减掉那么美的长发,确实有些可惜!”男人一脸惋惜的表情。
“剪短?”
“嗯!”
打从自己记事起,自己就是扎着马尾,后来是渐渐的长长,定期回去理发店修理一次,一直维持到肩部的一下的长度。留长发,一是为了纪念过世的父亲,父亲生前,最喜欢拽着自己的小辫子,夸自己漂亮。虽然有时候自己会生闷气,因为自己讨厌别人说自己漂亮,但是父亲不一样,他对自己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从小自己就是被父亲捧在掌心上长大的,他温柔,慈祥,最爱宠溺自己。虽然自己知道,父亲其实一直想要个女儿,只是天不遂人愿,还是把我生成了个男孩,但是因为自己的可爱而又娇小的容颜,比女孩子还漂亮。所以父亲就把我当成了女孩子养,宠着,惯着,养着。直到父亲去世的时候,自己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痛的感觉,就像活生生的从你的身体里挖走一块心头肉。那种活生生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来的撕扯感,疼痛而又心痛,有种灵魂被抽的感觉。一直想要为父亲做些什么,但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了,父亲临走前,最后的动作还是和往常一样拽了拽自己的马尾,让我快乐的活下去。看着父亲微笑的离开,田甄决定留起自己的长发,这样每次想念父亲的时候,自己都会拽拽自己的头发,那感觉就像父亲在抚摸自己的感觉,温馨而又幸福。二是因为自己很喜欢光裸这后背,长发擦过后背的感觉,就想春天里温暖的风吹过脸颊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可是如今,我却要把这份思念剪掉。因为它,我陷入了一个有一个痛苦的轮回。因为它,我陷入了酒吧门事件;因为它我成了陆成心目中的‘丫头’。每一次做爱的时候,陆成总喜欢拿起一缕自己的发丝,放在唇边亲吻,他说我的头发很柔软,很漂亮。每次进入我身体里面的时候,他喜欢紧紧的扯着我的长发,让自己把他的存在感深入骨髓中,让每一根发丝都记住他的存在。这乌黑而又柔顺的长发承载的记忆不再是父亲的那些记忆,现在的它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和片段。尤其是每次轻扯发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再是父亲那张慈祥的笑容,而是陆成那张英俊而又性感的脸庞,还有那种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快感和叫嚣。
放佛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着自己陆成的存在。那种刻苦铭心的感觉。
爸,我真的很痛苦,我已经决定离开那个男人,把那些曾经的回忆也割舍掉。所以,我已经做了决定要减掉我的长发,我想做个正常的男人,而不是别人眼中的‘女人’。爸,对不起,但我依旧爱你,我会用我的思念和爱来纪念你、怀念你。
眼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轻轻滑落。忧伤的表情,美丽的容颜,让对面的男人傻了眼,手指不由自主的又按下了快门,定格了这幅美丽而又伤感的画面。
男人把包里翻了个遍,找出面纸递了过去。田甄接过面巾纸,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掉下了眼泪,换做是平常自己肯定不会那么没有出息的在陌生人面前流眼泪,但是今天他想放纵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还好吧?”男人紧张的问道,满脸的关心。
“嗯!谢谢,我很好!”田甄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得男人傻了眼,原来笑起来的样子更没,只可惜自己手指慢了一拍,错过了那最美的瞬间。
“我打算剪成短发!”不是征求意见,田甄只是想告诉别人,他的决心。
“哦!”男人愣了愣,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自己还是尊重当事人的选择,“我陪你!”
田甄疑惑的看着男人,Johns立马解释道:“S市那边我比较熟,我可以带你去理发店剪发,那边我也有很多朋友,呵呵!”
知道男人是好心,田甄说了声谢谢,算是默许了男人的建议。
火车开始慢慢的移动,开启了未知的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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