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冰流初探 第九章 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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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谣此时并不是在与孤添对峙,而是专心听着古坪说的话。
就在他败倒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古坪细小的声音想在脑子里,他还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的幻听,没想到却是真的。古坪好似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实际上是在用全部心神控制这个细小的声音。
“谣弟,你别慌张,我现在是用神识传音与你讲话,这是一种很高深的法术,我用的也十分勉强,所以我就不浪费时间了,麻烦你有什么问题也先放在心里。
孤添手中的剑大有来头,你的伤口因此愈合不了,而且你现在手中没有武器,情况十分不利。所以我们只有放手一搏了。
刚才我误导孤添,让他以为你的修为和你的剑法一般糟糕,他现在定然掉以轻心,你可以利用这唯一的机会,用法术打败他。
好吧,我知道你不会用法术。听我说,气沉丹田,让凝冰气顺着经脉……好吧,我想起来了,你不知道丹田、经脉什么的……你专心的感受一下你的身体里,是否能够找到一股冰凉的气流?那就是冰心诀产生的凝冰气。你现在努力想着让它们汇集到左手去,不断汇集,汇集,直到你的左手产生胀痛感。然后你把左手食指对准孤添,想象着把这长痛感全部释放出去,就像是喷水一样。
我只能说这么多,看你懂不懂了。记住,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无暇估计古坪为什么不直接上来帮他,秦谣只是很乖的按照古坪说的话做了,即使孤添愤怒的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剑痕,他也没有理会。
终于找到了窍门,产生了所谓的胀痛感。他便趁着孤添不注意,将右手指向孤添的左肩,然后指挥着那博大的能量喷薄而出。
同时飞溅的,还有血,孤添的血。
漫天的红色中,倒飞出去的身影的惨号,也比不上暗中诸人的惊叹声。
秦谣的身子向后倒去,一个吊坠从怀中掉出来,令人惊愕的是,吊坠下面深青色的流苏。
深青色,竟然是深青色!
许多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人涌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倒在古坪怀里不住流血的少年,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倔强的少年的名字,只是那个已经有着很出色的容貌的少年、那个最多不过十岁的少年,用他稚嫩的双手打败了孤添,虽然自己伤痕累累,却依旧宣告着他的胜利。
何况,深青色,是第七层的标志啊!
如果说冰流的前九层是人的境界,那么,大部分人也只能停留在前六层,这六层只是一个铺垫,强身健体的功用大过修仙的功用。只有到了第七层,才能真正算作一个修仙者,才能真正算一只脚踏入了仙界。
七到九层中的佼佼者大部分在司剑大会上胜出,进入了内门。所以纵然外门有万余弟子,七层以上的也不过一百人。这么一个十岁的少年便迈过了那道艰难的坎儿,甚至有赶超尊上的趋势,不可不说是惊人得很。
然而他人膜拜的目光秦谣是不会知道的了,他已经光荣的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孤添也躺在冰凉的地上,一个指宽的小洞贯穿了孤添的左胸,只差一点,孤添便只能舍了仙身做散仙了。从那伤的深度和大小来看,秦谣这一击比古坪预想的效果要好的多。
古坪抱着怀里的血人,露出一丝苦笑。这下子可玩大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再不止血,秦谣的小命儿迟早要丢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古坪的错觉,他觉得秦谣的血在阳光下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辉。
给秦谣喂下几颗止血养气的丹药,古坪迅速的点了秦谣身上的几处大穴,顺手把吊坠塞回秦谣的怀里,打算趁着大伙儿愣神儿的功夫把秦谣运回屋去。
事实便证明了,命运常常是被庸人设计的,好人或许总不会得到什么好报,或者说,总会有人本着一颗好心肠却干了一些坏事情。
“管事来了,先走吧!”
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开,古坪听到了这个声音,唇边的苦笑意味更浓。这个管事可不是清夜,只能做清夜的师侄的徒孙的徒孙的徒孙的叶皓,向来是以势力出名的。
引着管事来的佘钰遥遥看见那惨烈的景象,便怯生生的溜走了。却不知道,好心办坏事,说的便是她。
“怎么回事?”
叶皓一脸笑眯眯,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孤添时,全部消失,一脸惊慌的滚着圆鼓鼓的身子过去,把孤添抱在怀里,塞下去一堆精致的灵药,不停的轻轻摇晃孤添的身子:“少君?少君?请您醒醒,到底发生了何事?”
孤添受的伤远没有秦谣身上的大伤小伤加起来重,只是他从小娇生惯养,却又伤的如此关键的地方,不免晕了过去。如今叶皓度了一些真气过来,他便悠悠醒来,怨毒的目光看着同样昏迷的秦谣,再看看这个喜欢巴结他的管事,匆匆撂下一句:“给我把那个小子千刀万剐了!”便咬牙切齿的再次睡了过去。
叶皓把孤添交给身旁的弟子,让他们好好照料“少君大人”,语气间是溺死人的柔和。带到面对秦谣时,却瞬间冰冷了下来,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回事?”
面对冰冷开口的叶皓,古坪只得思量再三,小心翼翼的开口:“管事大人,是这样的,孤师兄与秦师弟产生了一些矛盾,所以二人便切磋一番,才有了这个结果。”言外之意是,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愿意打,你也管不着。
“哼!”不愧是向着孤添的狗腿子,连冷哼都十分像。叶皓说:“是么?区区切磋,会让少君伤成那个样子?少君一向伶俐懂事,定然是那个小子做出了为人不齿的事情,才会让少君发怒的。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古坪压住自己的怒气,道:“管事大人此言差矣,若不是孤师兄辱及尊上,师弟又怎么会义愤填膺?如今管事只看到孤师兄伤势严重,却不看秦师弟又受过孤师兄怎样的对待,当真是公证的紧!只是秦师弟是清夜大人吩咐古坪照顾的,管事大人若要知罪,还请允许古坪先请示清夜大人!”
不提清夜还好,一提起清夜,叶皓便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同辈的同门,却因为清夜惹得雪尊喜欢而一跃成为两尊门下弟子,比他高了近十辈。真是不公平!
清夜又怎么样?冰流岛可是他的地盘,清夜定下的徒孙他不敢动,区区一个十岁少年,他又怎么不敢动?侮辱尊上,骗鬼去吧,连却帝都不敢,孤添怎么敢?
叶皓挥袖离开,只是怒气冲冲的扔下一句:“把这个少年关到暗室去,一个月内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不许给他药物和食物。你们两个,送古坪回房,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四处乱跑!”
暗室,是冰流岛深处的一个石室,因为处于地底,常年无关,阴湿寒冷,滴水成冰。别说是此时流血不止的秦谣了,就是健健康康的人,都不一定能熬过一个月。七层的修为又有什么用?连药物都没有,不是等死么?
古坪心中急甚,却敌不过两个八层的师兄,只能无奈的看着秦谣被他们拖走。而他自己,却被抗在肩上扔回自己的住所,好不痛苦!
不行!我要救他。如果不是我让他使出指刃,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我要救他!
古坪这般想着,却也毫无办法。门外两个师兄的气息并没有消失,看来叶皓是阻挠定了。
古坪咬咬唇,没事,没事,晚上再出去,不急,不急!他一定能坚持一天的,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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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古坪捏了清夜私下交给他的敛息术,趁着夜色,避开那些监视他的人,一袭黑衣向冰流山上赶去。
他小心翼翼的躲过冰流山下管事居住的澹泊殿,站在了冰流山山脚下的时候,终于送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着点燃了清夜给他的传讯符,低声说:“师祖,出大麻烦了。秦谣看见孤添调戏师姐,一是愤怒就上前阻止,就这样得罪了孤添。两人打了一架,秦谣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好不容易把孤添打败了,叶皓却向着孤添,把秦谣关到暗室去了。秦谣身上的伤是寸华留下的,如果明天中午以前你再不去就他,他就铁定挂了。啊,秦谣就是尊上抱回来那个孩子。”
一道白光一闪而逝,向着冰流山上飞去,最后没入了末央峰。
古坪没有留在那里等候,而是小心翼翼的回去自己的小屋,就好象什么都没做一般。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就引起了中央两峰上的大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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