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夜双眼阖上，闻着白子语流淌着水滴的发丝味道，如常地想起那一个令他爱怜的人。
    尽管那一抹身影在脑海中有些模糊。
    是什么时候的事？
    季凌夜冷冷一笑，嘲讽竟然稍微忘却了白雨然的自己。他是面对白子语多了习惯摆出狠心无情的性子，心底堆积着冷酷，还是自己本来就易于忘情啊？
    胳臂慢慢地收紧，环住怀里的身体，轻喃一声，“雨然……”
    白子语有些失神，季凌夜的俊脸埋在耳边，让他看不清脸上此刻挂着什么样的表情，额头滑落汗珠，白子语抿了下唇，他在想什么？
    这一刻似乎连季凌夜都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太想雨然了，才会把眼前的人抱得那么紧。
    季凌夜眼底忽然漾起了一抹浮躁，冷声道：“你对悠有什么妄想，白子语。”
    身子缓缓顺着墙壁往下滑，白子语皱一下眉，伸手去抓一旁的淋浴花洒，开启水流冲洗身子，他略带不解地合上眼，靠在墙上任由热水哗啦啦地流淌下。
    他确实是应了雷漠悠的邀请，在佣人离开后踏出这空落落的屋子，和雷漠悠匆匆吃过下午饭便回来了。
    他什么也没有妄想过，倒是季凌夜的言行不可理喻。
    雷漠悠有女友，难道怕他主动要抢，害那秀丽大方的女人伤心吗？
    他……这样的他，莫说是女的，恐怕除了一心报复的季凌夜外的男人，没有人会看过眼，他又怎会自讨难堪地对雷漠悠有什么居心呢？
    对一个卑微的回答穷追不舍，季凌夜一手撑在白子语的头侧，眸中是幽深的冷冽和锐利，他并不介意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说过了话，道：“你不说，就能瞒我么？”
    白子语听了，不由得张开眼，苦恼地凝视凑近的那张俊容——那耳垂佩戴着闪耀魅色的耳环，衬得季凌夜的脸看起来更俊美。
    听着花洒喷出的喧嚣的水声，他有些好笑地说﹕“我没有做过什么，也很快就回来了。你没有理由不让我出去，季先生……”
    “你倒是叫得规矩。”季凌夜对白子语吐露的称呼满心鄙弃，眼光一凛道，“装作一副温驯的模样，其实贪得无厌吧，恃着悠对你好一点，就乘机拉近和他的关系。”
    白子语被吼得愣了一下，难掩被辱的心情，看了看季凌夜，关掉花洒的水流，抓过毛巾就急忙走出去。
    季凌夜抓住他时，见他脸色瞬间一白，隐隐有些讶异。白子语突然捂住嘴，俯在洗手盆上，内心挣扎了下，还是放手苦涩地干呕出来。
    季凌夜蹙眉半晌，望见白子语的身子有点发软，沉默地扶住了人，让他的背脊轻靠在胸膛上，“白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