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朝  第二十五章意外之约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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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自己的屋子里从中午坐到傍晚,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曾经听白无常说过有很多人穿越了过来,可是也不至于夸张到每一个都会被我碰到吧!见到自己同时代的人自然高兴,可是见多了难免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毕竟知道这样秘密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谁也保不准这样的事情有几个人可以接受,更何况还是在天子身旁,万一被当成妖人处死,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到自己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即使康熙不说什么,还是会有几百只眼睛看着。就算是我现在再如何得宠,落人口实多了,终有一天会吃亏甚至小命不保。
    拍拍有些麻木的脸颊,又特意拿出胭脂水粉小小的粉饰了一下,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我这个身体是天生丽质,光是那晶莹剔透的无暇肌肤就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更不要说是清丽无比的容颜。对于化妆我在现代就不精通,现在更是用不着,只是买些胭脂水粉装点门面而已。以前看《独步天下》,对书中的那个女真第一美女朝思暮想,(这是出于对美的追求,不是同人女)现在虽然不能和那个神话一般的人作比较,可是在这诺大的一个皇宫中我还是很谦虚的自认为是第一美女。(石头飞来……这也叫谦虚?那肯定是不谦虚的人都死掉了。)
    我并不是圣女,甚至我很了解自己是有很大一点儿花痴的症状,可是在宫中这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看过了太多的虚荣、贪婪,我还没有一眼定乾坤的能力,也不知道哪个人是喜欢我这个灵魂,哪个是喜欢我这个躯体。所以,我保持了沉默。我不接受自己不肯定的姻缘,在婚姻上一直保持高调。要不是有康熙这个大靠山,也许在我进宫几天之后就被某某皇子、大臣求去做小妾了,哪里还能像这般自在。在这一点上,我还真的是很感激康熙。
    看着镜中那个略施粉黛容光焕发的美丽容颜,我的心有点儿沉重。倾国倾城的容颜是女子的向往,可是真正能够倾国倾城的女子又有哪一个不是红颜薄命?
    又想到了白有常那可爱的小脸和胤礼的笑容,也许我想要在这个时代平安的度过自己的余生,当真是需要那三个救命的愿望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自动形成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甩甩头,挥去了那些无谓的忧思,我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张钟沁,昂首挺胸迈向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康熙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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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进门,就听到康熙愤怒的声音。我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外静静倾听。
    “什么?他竟然趁朕不再的时候又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真的是不知悔过。”康熙的声音里隐隐有些颤抖,似乎是气得不轻。
    我想了想,如今还在京城并能引起康熙这么大怒气的怕只有废太子胤礽了。这时候康熙的心情肯定是糟糕透顶,我还是不要去惹这只发怒的老虎为妙。想着,我便准备转身闪人。可是脚还没动,紧闭的门就呼啦一声被拉了开来,康熙气呼呼的从里面大跨步走了出来。我连忙跪下请安,康熙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不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身上立刻有一阵小阴风呼呼地吹了过去。
    跟在康熙身后的李德全朝着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上,我不竟苦笑,人家刚才还瞪我来着,现在跟上那就只能是做炮灰了。心里这么想着,脚上却还是不得不快步跟上,要好好的安抚咱这位老大,要不然谁都没好日子过。
    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位二阿哥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他老爹不高兴,但我能看出来康熙已经是气急了。背着双手,大步向前,康熙才不管自己会走到哪里去,反正这整个园子都是他家的。李德全跟在后满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也难为他比康熙还大几岁,却要跟着这位主子“东奔西走”,辛苦不已。
    不过再怎么说,终究是年纪不饶人了。在暴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康熙终于还是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苍老的面容上泛出不太健康的红色,呼吸也变得沉重。李德全虽然勉强跟了上来,整个人也是呼吸急促,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样一来,反倒是我这个弱女子的情况最好,只是有些冒汗,其他并无大碍。
    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原本想要劝说康熙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一个圈儿,又被我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可正在气头上,一句话不对难保不受池鱼之殃,更何况太子即使被废,依旧是他心头放不下的一个想念,并不是随便说说就算了的。我和李德全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康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我和李公公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听从安排退到一旁等候。
    康熙沿着小小的池塘缓缓步行,虽然步态平和,面色还是有些沉重。跟随他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最初的那两次威吓,说真的康熙对待李德全和我那可真的是关照有加。人们都说晚年的康熙疑心重,脾气暴躁,我倒对这一观点持有不同的态度。你想啊,你辛辛苦苦养育了那么多的儿子,有好多还委以重任,关爱有加。可是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他们对你尊敬并不是因为你是他们的父亲,你对他们好,而是因为在你死之后可以给他们更大的权利——皇位。每一个人看着你的眼神都是敬畏的,可是每一道目光又都是充满“渴望”的。那种对权力的渴望时时刻刻威胁着你的生命,而且最具有危险性的就是你平时予以最多关注的那几个人,你的心里会怎么想?还是会心平气和吗?反正我是不会。
    所谓高处不胜寒,要是连你最亲最近的人都要防备,那种感觉是多么痛苦的啊!更何况你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在你死之后,这样的争夺会变得更加激烈,甚至,他们根本等不及要你死,那会是怎样一种无奈啊!康熙,这样一个千古一帝也是免不了这世俗纷争的。所以,他并不是不懂得给与,只是给予的越多受到的伤害越大,那又怎么能无私的给与下去?
    我转过身子,有些不忍看到那个日渐苍老的身影。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样?终归还是要化为一堆尘土。而且这位创造了清朝历史的皇帝,在两年后就要走到他人生的尽头了。虽然不愿意,可这就是宿命。
    我正在犹自感叹,一个小小的、偷偷摸摸地身影落入了我的眼中。嗯?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偷窥圣顔。我看了看还沉浸在伤感中的康熙,便小心翼翼向假山那边摸了过去。哼哼……就让我这个小女子来揭开你神秘的面纱吧!
    “啊!二十三阿哥!”我才刚刚溜到假山旁边,胤祁就忽然之间蹦了出来,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偷袭的准备,还是被这反偷袭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嘘!”胤祁马上捂住了我的嘴,有些紧张的说道:“别叫这么大声,被皇阿玛听到了就不好了。”
    我很不高兴的拉下他的手问道:“二十三阿哥,您怎么在这里躲躲藏藏的,您要是想见皇上,通报一声就好了,有什么好怕的?搞得这么神秘!”
    “呃……可是,皇阿玛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胤祁怯生生的说道。
    “嗯……是不太好吧!”我这才想到皇上正在一个人“反思”呢。“那……要不然你明天再来?”
    “可是……前些日子是二哥的生日,我曾答应过他要帮他讨要皇阿玛的字,但是这么久了,皇阿玛总是很忙,我还来不及和他说,你说怎么办才好?”胤祁有些焦急的向我寻求帮助,害我差一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开什么玩笑?知道他皇帝老爹为什么这么生气吗?还不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哥?他现在想要替胤礽去讨要皇上的字?那死的一定就是他这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屁孩。就康熙现在那火气,一个胤祁肯定还不够他捏的呢!
    我吞了口口水,露出迷人的微笑,循循善诱的哄骗着胤祁。
    “二十三阿哥,您看这样好不好?皇上现在正为了一件大事在烦恼,肯定没有什么心情去提什么字。您既然是为了给二阿哥庆生,自然不能敷衍了事不是?那不如等哪一天皇上心情好了,奴婢再通知您,到时候得一副好字,二阿哥才会高兴啊!您说是不是?”
    “嗯,那也好,我就等你的消息好了。你可一定不能忘了答应我的事。”胤祁有些失落的嘱咐着我。
    “是,奴婢一定不会忘。”看着胤祁那张可爱的小脸,我心里只能是默默的叹气。我是一定不会忘记的,怕只怕从今以后只要是提到二阿哥胤礽,康熙都不会有好心情了。
    康熙总归还是明智的,在沉寂了半个时辰之后,他神色如常地带着我和李德全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还吩咐李德全去准备了晚上的活动,邀了几个妃子去听戏。看他一切恢复如常,我的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天威难测、天威难测啊!
    吃过晚饭,院子中的大戏台也搭了起来。几位妃嫔就位,一个个神采奕奕,并没有人知道今天他们的老公因为儿子的事情曾经大发雷霆。一阵寒暄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戏台上的精彩演出,我则趁着还没有被催眠之前偷偷的溜了出来。
    夏日的夜晚虽然还是很热,但是从湖面上吹来的阵阵清风夹带着湿意拂面而来,还是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看到不远处就有一个小亭子,我缓步而行,准备去那里歇歇脚。
    “哎呦……”
    我正迈着自己才适应的莲花小步前行,却被忽然突出的“异物”绊了个大马趴,整个人也以极为诡异的姿势摔倒在地。为什么在皇宫中,我就不能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淑女风度呢!我在心中愤恨的想,顺便回头用眼神击杀那个“异物”。
    “啊!八阿哥!奴婢不知道八阿哥在此,请八阿哥赎罪。”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和白色长衫上明显的脚印,我来不急爬起来,直接在地上转了个身又爬了下去。真是世事难料,出门遇贵人啊!
    八阿哥胤禩拍了拍身上那个鲜艳的脚印,微笑着摇了摇头,从草地上站了起来,顺便伸手将我一并捞了起来。
    “不碍事的,你又不是故意的,衣服回去换一件就好,不用这么紧张,钟沁。”胤禩真不愧是贤王,对待这样鲁莽的我依旧温文尔雅,面带笑容。
    我扫了一眼他的身后,一个银制的小酒壶正躺在草丛中,看来是在这里独自一人借酒消愁了。
    “奴婢打扰八爷了,如果没什么事情奴婢就告辞了。”我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希望可以早些离开这个已经落魄的八贤王,以免惹上麻烦。
    “呵呵……你也是这么怕我吗?怕我……给你带来灾难?”胤禩有些自嘲的笑道。
    我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可是被他这样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反而面子上讪讪的有些下不了台面。
    “八爷说笑了,奴婢只是怕扰了八爷的雅兴。”我定定地站着,语气平缓的说道。
    “果然是皇阿玛身边的人,说起话来都和她很像。”胤禩愣了一下,又笑着说道。
    我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他,那满含笑意的眼中尽然是无限温柔,让我不觉得有些吃惊。“不知八爷所说的他(她)是……”我好奇的问。
    胤禩向西南方向眺望了一眼——那是北京城的方向,这才缓缓地说,“宛曼。”
    “啊?”我不明所以。
    “呵呵……是我的福晋,郭洛罗氏宛曼。”八阿哥的语气是那么温柔,全然看不出他对人们口中恶妇的反感,似乎还是情深意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晕了。
    胤禩看我发愣,笑容变得更加明朗,整个夜晚似乎也被他的笑容照亮了。
    指了指身边的空地和那小壶酒,胤禩笑着说:“也没有兴趣陪我喝一杯?”
    “好啊!奴婢就沾八爷的光了。”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八阿哥的邀请,一拉衣服就地坐了下来。胤禩的眼中有那么一点儿惊讶,但是更多的是平静的欣赏。
    胤禩挨着我坐了下来,顺手掏出了两个小酒杯。我很诧异的看着他,他则笑着说:“原本就不想独自一人,你来倒是正好合了我的心思。”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酒杯,我想如果他真的是想要告诉我一个故事,那么不用我开口询问,他也会说。果不其然,两杯酒下肚之后,胤禩开始侃侃而谈。
    “钟沁,你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我心里一阵苦笑,看来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张家的女儿,“一个小地方,八爷可能没有听过吧!”
    “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我还真的是知道。”胤禩看了我一眼,不以为然的接口。
    “内蒙古的呼和浩特。”
    “哦。”胤禩如似回答。
    又到了一杯酒,我们碰杯一口饮下,胤禩接着说。
    “我一直觉得能够呆在皇阿玛身边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从最早的苏麻拉姑大姑姑,到后来的宛曼,再到现在的你,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每一个都会有让人为之惊叹的光芒。”胤禩又到了一杯酒,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我是很幸运,娶到了宛曼做我的福晋,我真的是很爱她。”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能接受他这样深情的讲述。都说爱新觉罗家的男子痴情,可是再痴情也不至于要大白天下吧!
    “你知道吗?宛曼一直很想认识你。”胤禩沉默了片刻,忽然转头对我说到。
    “认识我?为什么?”我微笑着看着胤禩。
    “我也不知道。呵呵……你很特别,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宛曼也很特别,她的一些所作所为往往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像这件事情,她已经恳求了我很多次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不希望和你们走得太近。”胤禩目光炯炯的望着我,就好像我的额头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一样。“不过,我总是不忍让她伤心,这次,算是我拜托你吧!她已经没什么朋友了。”说到这里,胤禩的脸上充满了哀伤。
    他是真的?他是真的很爱她?我看着胤禩,心里对于这位曾经奋力拼搏,最重结局惨淡的八阿哥涌出无限哀伤。也许是受到的打击太过沉重,他那温润如玉的脸上透出了淡淡沧桑,纹丝不乱的发辫中跟跟白发刺眼的夺目,这就是那个让许多人迷恋的八阿哥吗?这样的他,又是怎样支撑了那些无情的打击。他今后的人生……我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对于那个神秘的八福晋,我渐渐来了兴趣,在艰苦中依旧不离不弃,让胤禩如此深爱的人会是怎样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曾经也在康熙身边服侍,康熙口中的那个女子会不会就是这位八福晋?我心中的激动几乎要难以抑制了。
    “好,既然福晋看得起奴婢,等回京之后,奴婢定当前去拜望。”我微笑着对胤禩说,却没想到,自己的生活也会因此而发生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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