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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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原之跟随在玄墨身后,看着面前那道落寞的背影,心里是百感交集。当初自己不顾一切的背叛了他,如今,却又在这种尴尬的场合重遇。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悬疑了二十余年的冰国第一位的继承人竟然就是冷神医,而那个穿针引线的人恰恰又是自己。
在正殿上发生的一幕幕,瞒不过筱原之的眼睛,玄墨心中的剧痛是那么的深刻,让自己感觉无颜以对。
复杂的情愫快要把筱原之逼疯,默默的沿着玄墨的脚步,机械的走着。
玄墨的书房,依然是那么干净的一尘不染,玄墨走到书桌前,一一抚弄着桌上的笔架,奏折,面无表情的坐下。
玄墨的眼神此时仿佛没有焦距一般,好像筱原之不在他的视线里,冷静的环视着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筱原之怔怔的伫立在原地,心里仿佛有一团烈火要喷出来一样,焦灼着他整个身心。
他宁愿玄墨狠狠的责罚他,斥骂他,也比这样沉默不语要感觉好受的多。
玄墨继续在精神上折磨着筱原之,他起身踱步走向墙壁,爱惜的拿起挂在墙上醒目的位置,有些陈旧的布老虎。眼神温柔的,饱含美好回忆的凝视着它,仿佛那只布老虎承载了他所有的快乐。
筱原之如鲠在喉,视线开始模糊,强烈的哀伤终于倾泻而出,话至嘴边却化成了暗哑的低吟,“墨王子,对不起!原之对不起您……”
玄墨依然没有回头,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小老虎,心中的悸动并没有表现出来。
筱原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的请求着玄墨的宽恕,“原之是罪人,请墨王子赐死,以赎我的罪!”
玄墨被他发自肺腑的声音触动了,缓缓的,他看向筱原之,那是真正忏悔的面目,玄墨心中酸涩不已,但是语气仍然镇定自若,“赎罪?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墨王子,”筱原之蹒跚的前进了两步,仰头真诚的看着玄墨,“原之没有尽到一位臣子的职责,忤逆了您的意愿,把王妃三人救了出去。”
“这么说,你承认当时是故意为之的了!”端详着筱原之紫水晶般的眼睛盈满了泪水,晶莹无比,玄墨已经不忍心再去折磨他,可是,筱原之的所作所为,让他在之后的每个梦里,都能感受到那种噬骨的痛楚。
“是,原之是故意的!”筱原之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去。
“为什么你要那样做!”玄墨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紧紧咬住筱原之,不准备放过他。
“墨王子……”筱原之的紫眸不安的闪烁着,咬着自己的下唇,依稀可以看到丝丝的血迹,挣扎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玄墨狠心的不依不饶的坚持着,不愿意妥协,一定要让筱原之自己说出来。
筱原之只能难堪的把隐藏起来的内心赤裸裸的摊开,“原之不能看着王妃死去……”
“是吗!原来是为了王妃啊,原之,你与本王的关系匪浅,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隐瞒呢!”
多日来,积压在玄墨心头的怨气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发泄。
玄墨的嘲弄激起了筱原之的反抗,“墨王子当初何必做的那样绝情呢?原之愚昧,实在不能理解您的做法!”
“你……”玄墨一时气结,是的,无论是处在什么样的立场上,的确是不应该对他们赶尽杀绝的!
“如果当时顺水推舟把他们放走,原之怎么可能会有背叛您的心意?怎么会发现冷神医就是冰国第一位的继承人?又怎会出现今天的这种局面?”筱原之声声控诉着玄墨因为自己的霸行导致了一系列的变节。
玄墨被筱原之激情的斥责惊呆住了,颤抖的双唇发不出声音,良久,无力的跌靠在座椅上,喃喃道,“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看着深受打击,表情木然的玄墨,筱原之从来没有看过他这种神情,不忍的劝慰道,“墨亲王……既然事已至此,您也无需怨天尤人,这都是天意啊!”
“亲王……哈哈,亲王!”玄墨有些失神的狂笑起来,“本王现在是亲王呢!哈哈哈……”
“墨!”筱原之急忙起身拥着玄墨,“墨,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玄墨望着筱原之,渐渐恢复了理智,唇边露出安慰的笑意,“原之,你终于肯叫我墨了……”
“墨!”筱原之心酸的又唤了他一声,自从玄墨执政之后,他就没有再用他们儿时的称谓来称呼对方了。
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仿佛又回到那两小无猜的美好时光。
玄墨静静的依偎在筱原之怀里,珍惜这难得的幸福时刻,眼角留下的辛酸的泪水只有他自己懂得:原之啊,你不仅仅是一位挚友,一位闲臣!你更是我心灵的慰籍,灵魂的寄托!
“墨,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今天的局面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筱原之轻声安慰着他。
筱原之的话让玄墨更觉得委屈,泪水潸然而下,激动的摇晃着他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十三代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是他的王孙吗?除却我这么多年为冰国尽心尽力不说,他怎么能连面都没有跟我见过,就直接宣布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继任十四代王?!”
玄墨剧烈抖动的双肩,泣不成声的道出心中的哀怨。筱原之心痛的只能劝慰些不要难过之类的话。
事情的真相又怎么能告诉他呢?岂不是会给他带来更沉痛的打击!
“我根本不稀罕做什么代王,我只想得到他的宠爱,他的认同!为什么没有人爱我?没有人肯定我的存在?难道我是个多余的人吗?!”玄墨声嘶力竭的表达出心中的渴望。
筱原之在心中感叹着,这原本会是一个和睦的家庭啊!只可惜你出生在王室,你母亲被权利欲望扭曲的心灵,注定了你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