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消失的伊诺克 Chap.33 颜席与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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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真的看不到我了?”我第无数次问。
“是的,看不到。”
“那我是不是需要出发了?”
“的确。”
我捏紧自己的斗篷,不死心的继续说,“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该隐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不确定的问,“我永远爱你?”
我扭过头,快步走向那些守卫,“我现在愿意去自杀了,再见!”
“…”
事实证明,该隐并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就算这里布满了手握长剑银盾的骑士和各种疯狂的梵卓城民,该隐依旧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认真的对我说,“加油,你需要对自己有信心。”
加油…我能想象,一旦我被抓住,绝不可能像上次被圣水泼死那么简单…所以要我从哪来的信心!!
我想到之前被他“和好吧”的屁话感动,我觉得我就是蠢…那家伙突然温柔时,怎么可能有好事情。
我小心的把一步拆成五步前进,黏呼呼的雨落下来,在触及到我的斗篷之前又不着痕迹的弹开。这是该隐为我布下的魔法。
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他要选在祭祀的日子呢?像偷取圣杯和鬼灯一样?解决几个保护结界,对该隐来说应该很简单才是。
我穿过骑士小队组成的岗哨,要比想象中轻松。因为他们的站位很松散,只需要避开几个主要的地方。而当我接近祭坛最外围的人群时,才发现远处看起来是黑压压一团糟的吸血鬼们,居然也是按照一定秩序排列的。
他们似乎用自己形成一个严密的阵法,在这阵法的底下,是大理石铺成的沟壑纹理。
梵卓人流出的血液,正像熔浆一样在这些纹理里缓缓流淌…
雨滴落下来,将血液砸起,形成一片薄薄的血雾,将这数千血族笼罩在里面。
一股强烈的腥味袭来,我惊慌的捂住嘴。诡异的场景让我我害怕得想要逃跑,双脚却被牢牢的钉在原地。
这时,该隐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不要怕,”他说,近的就像贴着我的耳边。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
“不要怕,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我稍微安心。
“我该怎么做?”我小声的向四周询问,“我在祭坛外面,到处都是人。”
“你沿着血迹前进。靠近祭坛中心,当你的手碰到祭坛上的灵杖时,会放出强光,让所有人蒙上眼睛。那时候我就能带你走。”
“不用怕,夏洛。”他安慰我。
“继续下去,我会陪你。”
均匀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我甚至觉得该隐此刻是贴着我的,就算周围没有任何人影。我重新抓紧自己斗篷的下摆,跟着流淌的血浆,在吸血鬼之间穿行。
“我要是被抓到了都怪你!”为了壮胆,我小声的骂他。
“等回到家,我就把你的棺材烧掉!”
“我还有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把你重新关到红海底。”
“把你吸血的犬牙拔了也行!你以后喝血都用奶嘴。”
耳边的呼吸声顿了顿,传来短促的轻笑。我窘了窘,继续厚着脸皮意淫如何报复该隐。
随着脚下流淌的血液从红变成紫,从紫变成蓝。人们的斗篷也越来越华丽,血的味道也越纯净。直到最后我绕过一座墙体,看到漂浮在巨型血池之上,缓慢旋转的发光木枝时。一股敬畏之情,让我不自主的停下脚步。
灵杖,生命树的枝干,就算被血液灌溉数千年,它的身上还是散发着神光。
该隐诅咒它,让它成了诱发血族新天赋的圣器。梵卓族因为他,才拥有了卡玛利拉幕后王者的称号。
我看着缓缓旋转的木枝,一股莫名的感情缓慢涌出来。这种感情像一丝泉水,慢慢的弥撒开,最后在胸口变得酸腐,吞噬了我的理智。
“夏洛,去拿起它。”该隐对我说,但是我早已开始行动了。
一阵归宿感让我想要触碰它,但这归宿感并不是指它属于我,而是说我是属于它的。
我沿着台阶,爬上高高的血池。灵杖在空中旋转,只要我扶着中间的侍女雕塑就能抓到它。我兴奋的向下望,到处都是已经疯狂的梵卓人。
我左手托住侍女手中的长颈瓶,右手准备去够灵杖。
突然,底下一个穿着金色斗篷的人像我一样在人群中穿梭。
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迅速的抬起头看向我。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我抓紧雕塑的手一滑,差点从血池上摔下去。
颜席…!他为什么在梵卓城里…
他似乎看见我了,紧紧的盯着我。但是我明明是隐着身,连该隐也看不到…
我被发现了?我想,我该怎么办?
颜席的目光一直望着这边,他的脚步更加的快了,我现在确定他在向我走来。我赶紧小声的呼唤该隐。
“我好像别人发现了…该隐…”
数分钟之前他还在对我说话,现在却没人回答…
我望向远远的广场外,我和该隐起初站的地方。那里茫茫雨雾,空无一人。
为什么不在了?那混蛋为什么不在了?
颜席越来越近了,我变得手足无措。“该隐?混蛋!!”我绝望的向四周喊。
他已经到达了最后一圈。在那里都是衣服镶着蓝边的梵卓贵族。颜席穿过他们,就像我刚才穿过他们一样,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看了一眼他,然后再看向面前的灵杖。
“当你的手碰到祭坛上的灵杖时,会发出强光,让所有人都蒙上眼睛…”
我咽了咽口水,决定豁出去了。
手指穿过血液形成的瀑布,我抱着雕塑,尽量将身体向前倾。灵杖就在那儿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一点点的暖意。
指尖碰到粗糙的表面。我再稍微向前,将它牢牢的握到手里。
光,无数的光从我的指缝间倾泄出来。如此圣洁,如此剧烈的白光,像利剑一样刺向四面八方。我伸出抱着雕塑的左手企图去遮挡,却因为失去了支撑向血池里倒去。
“不要…”我闭上眼睛。
粘稠的血水并没有到来,我落到了一个人怀里。我颤抖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光线并不刺眼。而抱着我的人,是颜席…
他托着我,眼睛却没有我,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该隐…
“放下他,然后滚。”该隐冷漠的开口。晶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怒火。变态般雪白的面庞上,凝聚着寒气。
和他同样面容的颜席却突然笑了,黑色的眼睛像一片深潭。他温柔的将我牵着,和该隐默默的对视。许久之后,他仿佛是无奈一样,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哥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