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武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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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不知从何时起它便成了繁华的象征;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两岸酒家林立,众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更是留传千古。再加上无数船只昼夜往来于河上,更有歌女寄身其中,踏歌起舞、轻衣薄纱美不胜收。
‘秦淮河畔出美女’这嫣然也是自古不变的美誉。历朝历代的皇帝的后宫之中总会有几位娘娘出自于此。而今天这里也有相同的一幕发生了……
秦淮首富武家此刻正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来往宾客上至达官显贵、富甲商豪,下至普通老百姓……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恭喜、恭喜……”
“武老爷大喜啊……”
“武兄恭喜、恭喜……”
宾客们一进大门就对着站在里面的武之仁道贺道。
“同喜、同喜……诸位里边请!”武之仁抱拳笑着感谢道并且示意家丁们为大家引路。
四十出头的武之仁身着一件深红色的新衣笑容满面地与众宾客们打着招呼,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今天是他纳妾之日。但是其实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就会发现根本不是那样的,武之仁是出了名的‘惧内’,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更加不会那么做的。
武夫人和他是青梅竹马,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在武之仁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的时候武夫人便放弃了嫁入豪门的机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因此对于武之仁来说武夫人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这一路走来患难与共的伙伴。所以对于这样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人他武之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有何妨?
“老爷,大小姐那都准备好了。”管家过来在武之仁的耳边轻声禀告道。
“好,我知道了。”武之仁听后摆摆手让管家先退下,自己则又笑着迎接着前来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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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属于古韵典雅的闺房内此刻却围满了人,甚至有的还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而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却坐在梳妆镜前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容貌,仿佛身边的一切忙碌的事物都和她无关一样。
她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主角,武之仁的女儿武嫣若。武嫣若出生在这秦淮河畔,自小就跟着家里请来的师傅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这一带大家公认的才女。
三个月前当今圣上微服出巡来到这里和在那天陪武夫人去庙里进香的武嫣若相遇,也不知道是武嫣若的美貌吸引了对方?还是对方身上显示出来的气质吸引了武嫣若?总之两人都动了心,圣上也为她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月。
武嫣若原本以为这一个月结束之后他们彼此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然而就在两个月之后武家接到一道册封武嫣若为妃的圣旨。而今天正是她启程进宫的日子,或许是圣上真的很喜欢她,故而特意允许武家按照平常人家嫁女儿的风俗习惯将她嫁入宫中。
“嫣儿宫里来的人在催了。”接到丫鬟的禀告后武夫人拿起了桌上的大红盖头说道。
武嫣若点点头:“我知道了。”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后等着武夫人将盖头给她盖上:“娘……”但是就在武夫人用盖头彻底遮住武嫣若的脸时武嫣若还是开口了。
“怎么了嫣儿?”武夫人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问道,却良久也没见武嫣若说话:“嫣儿?”再一次问着。
“没事……娘我没事了……”武嫣若最终还是摇下了头。
武夫人以为武嫣若是因为出嫁前的紧张才会如此,所以一边替她遮下盖头一边安慰道:“别紧张,今天是嫣儿你的大喜之日应该高兴才对。”
武嫣若藏在嫁衣中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是的,她的确不需要紧张。
“起轿——”
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声,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喜乐便一起闹腾了开了。大红色的轿子跟着乐队开始摇晃起来,浩浩荡荡的队伍也井然有序地动着。
“老爷,我们嫣儿会幸福吗?”看着越行越远的轿子武夫人对于女儿的将来顿时有些不确定了。
“会的,一定会的……夫人不必担心。”武之仁轻搂着爱妻回答,像是在安慰怀中的人,可是更多的却像是在对自己说。
“一入宫门深似海,爹和娘不是也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了吗?”站在武之仁和武夫人身边的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衣的小女孩看向他们夫妻俩说道:“姐姐这一去究竟会怎么样也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小允……”武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要责备她不该如此无礼,但想想她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
“对不起,娘……”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冲撞了武夫人小女孩急忙想要道歉却被武之仁打断了。
“小允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实话,我们也只能期望皇上能多爱惜嫣儿一点了。”说着扶着武夫人向屋内走去:“小允外面风大,你也快进屋吧!”
“知道了爹。”她甜甜地应道。
她叫花千允,正是武之仁和武夫人所生的二女儿,也就是武嫣若的妹妹。别看她说话老道,其实今年她只有八岁而已。至于为什么她会姓花?那就要说到武之仁的‘惧内’之事了,武夫人娘家姓花,武之仁又宠妻有加,故而特意让小女儿跟其娘姓,取名为:花千允。
看到武之仁和武夫人进去之后花千允又将视线看向了花轿离去的方向。
“看来你不喜欢宫中的生活?”突然一个干净的声音传进了花千允的耳中,她回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比她高大半个头,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孩正站在她的身后。
“我为什么要喜欢那里?”花千允眨了眨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问。
“宫里什么都有,只要去了那里之后你无论想要什么就都会得到。”男孩想也不想地说。
“可我什么都不想要。”花千允摇了摇头。
“你就真的没有想要的东西?”男孩不信。
“嗯?……”花千允转动了一下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我想要的东西宫中没有。”
“这不可能。”听完花千允的话男孩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宫里没有的。”他是那么的自信,自信得以为那皇宫就是他家的一样。
“自由,宫中有‘自由’吗?”花千允指了指远处的麻雀:“看,要是这些小鸟被关进了鸟笼之中,那么它们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般开心地飞翔在空中?”
“这……”男孩一下子接不上话了。
“我姐姐就是只失去自由的小鸟。”说道嫁入宫中的武嫣若,花千允有些不开心了。
“可是她嫁的是皇上,你们女孩子不都是想要嫁给皇上吗?”男孩眼前一亮,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能说服花千允的话了。
“谁说的?”花千允有些生气地看着他:“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要是将来要嫁给皇上的话我情愿……情愿……”她向四周看了看:“我情愿嫁给他。”她手指一指,指的正是此刻坐在对面墙角正低头吃着刚刚武府分发的喜饼的小乞儿。
“什么?”男孩吃惊地看着花千允:“你说你宁愿嫁给乞丐也不愿意嫁给皇上?”
“嗯!”花千允用力地点点头:“当乞丐的话无论行乞到何处,但至少不会没有自由。他们想到哪就到哪,这又有何不好的。”说得好像她自己都是乞儿一样。
“你很特别,我记住你了。”男孩看着花千允突然笑着走开了。
“奇怪的家伙。”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花千允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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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在一声不响吃喜饼的小乞儿看着自己眼前多出来的一碗水脸上布满着疑惑。
“光吃饼会很渴的。”花千允笑着示意小乞儿接过碗去喝口水,谁知那小乞儿摇摇头硬是不肯将碗端过去。
“你喝了我的水也不会欠我什么,我会让你帮我做件事情,所以我们是公平交易。”花千允依旧笑着看着他说。
果然小乞儿一听立马就将那碗水给接了过去并且喝了个精光。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小乞儿一副他已准备好了的模样看着花千允问。
“我想要你做的事情是麻烦你乖乖地坐在这里不要动,然后让我包扎你手臂上的伤口。”说着花千允拿出了自己白色的丝绢,当她正要伸手去接触小乞儿的手臂时却见他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怎么了,难道你喝了我的水之后就要不守信用了?”
见那小乞儿迟疑地看着他自己左臂上的伤口,花千允没再多说话直接拉过他的手臂,然后卷起他的衣袖:“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在看到他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口时,花千允不悦地皱起了她的眉头:“你忍着点哦!虽然师父说我的医术不好,但是我觉得包扎这种伤口应该问题不大。”说着一边轻轻在小乞儿的伤口上吹着气,一边慢慢地擦着周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