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冷九霄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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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九霄出身于武林世家,父母皆为武林中侠义之士,膝下两儿一女,冷九霄排行老二,冷飞燕为小女儿。兄妹三人关系很好,家庭和睦,幸福美满。直到有一天,仇家追上门来,从此打破了冷九霄的生活。
那是冷九霄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父母早上出门,中午回来的时候,父亲浑身鲜血淋淋,回到家都来不及收拾东西,拉上兄妹三人就赶紧逃命。冷飞燕吓坏了,缩在母亲怀里一直小声的哭。冷九霄跟在父亲身后,跌跌撞撞努力跟上父母的速度。
终于,在一处树林里,被追上了。
对方都是高手,父母为了保护他们兄妹三个,死在了对方剑下。他和妹妹冷飞燕逃过一劫,从此四处流浪。
流浪途中遇到了很多身世凄惨的人,其中有些也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后来冷九霄想了想,就带领大家远走塞北,远离江湖。守在这嘉关要道,偶尔有来往的商人,劫持一些钱财,但从不伤及性命。
后来便遇到了在此行军的苍无逸,被逸王擒住。那天被偷袭的时候,他发现冷飞燕不见了,便想要立即去找。他知道苍无逸也许会从大局着想,并不会出兵帮他。他也从未想过要依靠谁。可是,他没有想到,苍无逸竟然打晕了他。幸好下手不重,他没过一会便醒来了。偷了匹战马,就直奔敌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让他没想到的是,敌营中竟然还有一个人,他点燃了信号弹之后,苍无逸就赶来了。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人,是苍无逸的师弟。
说到这里冷九霄嗤笑一声,那笑里,鄙夷、愤然、失望、伤痛,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同样是人,苍无逸凭什么就要舍弃冷飞燕的性命。而换成沈其修,他苍无逸就可以舍身亲自独闯敌营。是他看错了人,原来在苍无逸的眼里,他们也是一样的草芥之命。
他之前觉得,逸王这个人还不错,或许值得冷九霄去归顺,去卖命。可惜,他错了,若不是因为逸王的阻拦,他的妹妹就不会死。他恨苍无逸。
冷九霄说了很久,语气有些伤心有些愤然,那些埋在他心里的伤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苏颜清一直安静的听着,没有插一句话。这个故事他听得清楚明白,冷九霄讲的没讲的,他全部都听到了。苏颜清是聪明人,是个爱装糊涂的聪明人。整个故事里,冷九霄都没有提到杀害他父母的仇人是谁,前前后后只说了他和他的妹妹,对于他的哥哥只字未提。他说曾经想要归顺逸王爷,那就说明逸王爷曾经有意无意的拉拢过他,这是为何。冷九霄说白了不过山贼草寇,手下也是乌合之众,并没有多大能耐,到底是什么地方引得逸王爷青睐。虽然逸王爷现在手里兵将不多,但也绝不至于缺人到如此地步。这就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冷九霄这人有才华,绝不简单。第二,逸王爷想要培养自己的心腹。还有那个师弟,逸王爷绝对不会鲁莽到会因为某一个人深陷险境,却为了一个忽然冒出的师弟如此,想来,这师弟极为重要。这沈其修也不是简单之人。
这样想来,当初逸王爷主动请缨,也是做了一番打算了。
苏颜清一瞬间心思转了几转,表面上却仍旧佯装无事。他伸手拍了拍冷九霄的肩膀,安慰道:“冷兄弟不必如此,兵家自有兵家的处事方法,也许王爷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令妹的事,请节哀。”
冷九霄伸手挥掉肩膀上的手,冷哼一声:“哼,你们做官只会打官腔,什么时候体会过我们百姓的苦楚。你看看我的那些兄弟,哪一个不是被你们官家逼迫到如此境地。自己的方法,无非就是只考虑自己的方法罢了。如今我落在你们手里,我冷九霄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可怜,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苏颜清微微一笑,站起身,后退一步,道“本官只是小小的督军,无权处置你,还是交给逸王爷去处置吧。冷兄弟,今天我在这里遇见你,也算一种缘分。也许你说的对,做官的都只会官腔,但是我苏颜清也是寻常百姓出身,凭自己能力做的官。你虽一身正气,但也不可如此独断的以偏概全。苏颜清名正言顺,虽默默无闻却从未做过被人不耻之事。你即看不惯本官,算是本官多事,告辞。”
一拱手,苏颜清转身离去,走得干脆利落,留下冷九霄愣在原地。
冷九霄摇摇头,暗道,真是怪人。
他站起身,靠在树干上,随意转过目光,却忽然的一个激灵。他看到远处扬起的漫天尘土,那是骑兵行军造成的。
下意识的迈出去一步,却犹豫了。冷九霄顿了一顿,大步走向逸王爷的营帐。算了,个人恩怨以后我在和你计较,我冷九霄分得清轻重缓急。
一路奔到逸王爷帐前,冷九霄伸手挑帘便进,看到里面一个小卒跪在地上,正在和苍无逸说着什么,见到他进来,停止了说话。苍无逸并没有理会他,示意那个小卒继续说。
小卒是逸王爷派出去的探子,刚刚摸回来。说是从黎正哪里听来的消息,奚凌又派了十万人马前来,已在途中。
苍无逸让那小卒退出去,皱紧了眉头。直接忽略冷九霄的存在,朝着帐外喊道:“去吧杨起给本王叫来。”
然后在木桌上展开了地图。不一时杨起匆忙赶来,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冷九霄倒是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和逸王商量对策。
冷九霄站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慢慢变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