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剧场 九月剧场-琰篁相关-手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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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帝国有座金双城,金双城外有个长安宗。
长安宗是几年前才出现在世人眼中的一个小门派,最初的时候,加上宗主一共才十余个人,宗主的实力不过辟谷期,座下大弟子和二弟子也同样是辟谷,反倒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宗主师弟,据说有着明灵期的实力。
乱世之中,这宗门哪怕小如麻雀,却也吸引着金双城附近不少人前去拜师。
这一拜师才知道,长安宗的功法典藏,竟然丝毫不输于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宗门,收徒又不会过于严苛。一来二去,仅仅两年的时间,长安宗的弟子竟增加到了近千人。
虽然大部分都是外门弟子,但短短两年,长安宗已是大炎帝国内排得上名号的大宗门了。
如今的长安宗内,弟子们的房舍鳞次栉比,早已不是当初白石国时,只有几间茅屋的凄惨景象了。
除了长安宗的功法,最吸引外人来拜师的,竟然是长安宗的美人……
长安宗多美人,这竟然是方圆百里人尽皆知的事……
长安宗的宗主是个糟老头,但长安宗的长老却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除了那位长老,长安宗的护宗神兽更是一位妖艳绝美之人。
嗯……
是的,那个妖艳绝美的人,是护宗神兽。
他为何是护宗神兽?此乃长安宗绝不可窥探的秘密之一。
而现在,这位护宗神兽尊上,正跪坐在华美空旷的大殿内,身前置一小案,案上焚香袅袅,笔墨铺开,素手执笔,慢描丹青。
这一幕静谧柔和,任是谁见了,都会被惊艳得挪不开视线。
执笔之人容貌妖冶,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眼角一枚泪痣平添妩媚,那一身红衣妖艳迤逦,硬生生将这偌大的殿堂照亮。
这位所谓的护宗神兽,赫然就是文景琰。
金双城外盛传他的美名,自然是一点也不奇怪,他生来就不知道遮掩自己的容貌。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画了许久,他忽然绽开一抹满意地笑容,然后赶紧搁下笔站起身来,拎起案上的画,小心地吹了几下之后,转身对某个如空气似的人道:“你瞧我画的如何?”
不远处盘膝打坐的,赫然就是萧墨篁。
只是萧墨篁仿佛没有听见文景琰的话,那神祗般淡漠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文景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看萧墨篁,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画,若有所思地道:“如此磅礴大气的画,对得起我的身份,也只有我才能画出如此传神的画了!”那画纸上,赫然是一尊浴火的烈焰凤凰,显然文景琰画的是他自己。
文景琰怡然自得地赞美了自己几句,笑得一双桃花眼都眯成了两条缝:“这画应挂在长安宗大门上,好让人焚香叩首,日夜膜拜。”说完想了想,赶紧在边角处题上自己的名字。
文景琰还在妖岛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就连凤皇都常常拿他没有办法。这样一个人,却被逼着成了萧墨篁的妖兽,这简直和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他性子活跃,每天对着萧墨篁那张和死了没有区别的脸,一身红衣都仿佛被憋的暗淡了不少。
好在他意志顽强,很快就学会了自娱自乐。
没有萧墨篁的允许,他是无法离开太远的,于是作作画、写写字,然后对着根本不理睬他的萧墨篁说说话,一个人竟然也玩得十分愉快。
文景琰一个人说了会儿画,又盯着自己画的凤凰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瞥向安静的萧墨篁。
“你这么拼了老命的修炼,莫非想要道涅?”文景琰小声问,可惜萧墨篁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文景琰丝毫不恼,他复又铺开宣纸,语气轻快地道:“我替你画幅画吧!像我这鬼斧神工的画技,能为你作画,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
他已经落笔了,一边打量萧墨篁,一边在纸上临摹出他的样子,口中却忽然转了个话题,满是担忧地道:“你好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个心仪的姑娘也没有?”
萧墨篁:“……”
文景琰轻哼着不知何处听来的小调,隔了好久才嘀咕道:“真是可怜啊……还要我替你操心,好歹曾是圣殿四长老,模样长得也好,修为也高,啧……看来还是要靠我啊!”
他一个人嘀嘀咕咕,萧墨篁却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的,恐怕真的要以为那是一尊雕像,只可惜世间没有一个匠人能雕琢出如此俊美的雕像。
文景琰已经大致勾勒出了萧墨篁的轮廓,正在小心地添加细节,只是安静了片刻后,他忽然又开口了:“我多画几幅给媒婆送去,我的画如此传神,她们定会为你物色好姑娘的……唉,到时候还要我帮你挑选……”
萧墨篁依旧没有动静,但是他的眉心却微不可查地往中间微微蹙起了,只可惜文景琰正低着头,因此没看到。
文景琰全神贯注地勾勒着纸上的形象,因此许久都没有说话,萧墨篁这才舒展了眉心。
大殿中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尘埃漂浮在空中,随着殿内的气流缓缓浮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景琰连着画了两幅画后,天色都已经暗淡下来了,他却忽然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问萧墨篁:“你要几个?”
显然萧墨篁是不可能回答他的,他自己当然知道,于是顿了一下之后,试探地道:“你怎么也曾是圣殿长老,身份尊贵,虽然人族女子为尊,可你也不能给别人做侍君吧?哪怕是给人做正君,也很委屈你啊……不如你来娶,娶两个妻子?哎呀,两个会不会不够?不如三个……三个似乎也不够,七个如何?哈哈哈,一夜七次郎……”
他笑了一会儿,萧墨篁却根本没有配合。事实就是这样,当你觉得一件事很好笑,在那边笑得十分开心的时候,如果边上的人根本没有笑,那么你笑一会儿之后,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文景琰笑着笑着,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完全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墨篁。
“小篁儿?”他试探着喊了一声,萧墨篁根本拿他当作空气,毫无反应。
文景琰抿了抿嘴唇,小心地站起身,将毛笔在墨汁中蘸了蘸,然后无声无息地走向萧墨篁。
萧墨篁所在的地方,比文景琰高了一个台阶,中间隔着一张案几,文景琰悄无声息地走上台阶,然后绕过案几,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呼出,终于朝萧墨篁伸出了爪子。
那吸满了墨汁的笔尖缓缓朝萧墨篁的脸靠了过去。
萧墨篁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如同一尊雕像,一动都不动。
文景琰忽然觉得十分紧张,他甚至屏住了呼吸,习惯了布阵画符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可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就像当年在凤皇脸上画了个乌龟一样……
说起来凤皇和萧墨篁的年纪差不多大,自以为年纪大辈分高,便不拿正眼瞧人,那些小看文景琰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就连凤族之皇,见到他都要先抖三抖!
文景琰恐怕不知道,他现在眼中满是邪恶的光芒,若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要对萧墨篁欲行不轨……
就在笔尖马上就要碰到萧墨篁的时候,文景琰眉心忽然有一道淡淡的金光一闪而过,然后他仿佛承受了千斤之力,哎呀一声被压得跪在了地上,握笔的手本能地去抓萧墨篁,却在对方素白的衣衫上画出一团墨晕。
“小篁儿你好狠的心!”文景琰大叫,双手徒然地抓了几下,最后也被迫贴在了地上,他只能懊恼地屈了屈手指,手上全是墨汁。
萧墨篁这才缓缓睁开眼,先是看了一眼被墨汁弄脏的衣裳,见那一团墨黑,眉头不由得微皱了下,随后才望向文景琰。
文景琰如今跪在地上,双手贴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对萧墨篁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他被迫压低身子,憋得脸都红了:“要压死我了!”那无形的力量显然是来自认主契约,他不得不委屈地跪趴着,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待你化道,我自会解开契约。”
“小篁儿,你既愿意放我,那就不要提什么条件啊!我志不在修行,根本没打算化道。”他努力想抬起头来,可惜努力了很久,差点连脖子都折了,都没能抬头看一眼萧墨篁,不由觉得十分委屈。
萧墨篁那边却已经站了起来,绕过案几,走下台阶,经过文景琰之前作画的小案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意外地俯身捡起了文景琰放在一边的画作。
画有好几张,除了有一张是烈焰凤凰,另一张都是画了萧墨篁,想来文景琰确实无趣极了,否则萧墨篁光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怎么还能画了好几张呢?
萧墨篁低头打量着手上的画,那赤金色的眸子淡漠疏离,无论何时都带着一丝悲悯,而今,那一丝悲悯更加明显了。
片刻之后他将几张画都放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转身看了文景琰一眼:“学画多久了?”
文景琰还被压在那儿动弹不得,听到萧墨篁的话,挣扎了好几下,却还是被压制得死死的,只能喘着气道:“我还不会写字就会画画了,三百年的时间,你说我有此画技是不是理所当然?”
萧墨篁又低头看了一眼小案上的画,然后别过头,竟好像十分不忍心一般,但眼角余光看到那边跪趴着的文景琰后,他终于还是问:“手受伤了,为何不告诉我?”
“谁受伤了?!”文景琰不屑地撇了撇嘴,下一刻却忽然怔住了,诧异地道:“你什么意思?”
萧墨篁沉默着没有说话,惹得文景琰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十分不得劲:“小篁儿你胡说什么呢?莫非你也会开玩笑?”
“若不是手受伤,你明日去找凌雀学画。”萧墨篁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文景琰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不由得大叫道:“你快回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为什么要找小雀儿?我这登峰造极的画技,竟然还要向别人学习?难道说小雀儿画得比我还好?这不可能!”
萧墨篁离开后,没有将大殿的门关上,外面的风吹进来,卷起了小案上的画,昏暗的夕阳下,那工整的线条,如同墨线丈量过的比例……
画上的萧墨篁,脸竟然像个饼一样圆。
文景琰的画,竟和兮言的如出一辙,难怪萧墨篁会怀疑他的手受伤了。
大概这就是先学会符阵,后学会写字画画的人的悲哀……
更可悲的是,文景琰还曾经笑话过兮言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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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镜子想了好一会儿,这个到底是萧墨篁的番外还是文景琰的番外啊……久思不得其解,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琰篁番外,还差点打成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