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十六、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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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这间小小的牢房之中,门似乎一直没关紧,总留着一条缝。便是从这条缝中透进来的光线让叶开知道自己还好好的活在人世。
此处既然位于地底,没有灯火便也就没有一丝光亮。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照不到墙角的小床,连带着床上的人也一并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叶开年幼时十分怕黑,如今虽已成年,但是过往的感觉却留在心底里根深蒂固。然而此时虽隐没在黑暗中,却少了往常的惊惧,反而多了些不被人察觉的安心。
自从那日之后,秦苍和冰姨都没有再出现过。叶开依据送饭的顿数,估计自己可能躺了有四五天。好在这几日蛊毒竟再没发作过,失去的力气正在慢慢回来。
原本内力散乱,稍一调息丹田中就会阵阵剧痛。而此时散乱的内力竟能慢慢的自己运转起来。这个认识让叶开无比欣喜,连忙尝试着运功,竟发现并没什么不妥。因此虽然还是头晕目眩,却还是坚持调息,只盼能恢复点力气,也好能有些许本钱与秦苍抗争。
虽然一直没觉得饿过,而且看守送进来的吃食距离美味相差甚远。但是叶开还是尽可能的将所有东西全部吃光。人是铁饭是钢,没有食物的摄入,体力就得不到保障。因此即便吃到反胃呕吐,也强迫自己一定要坚持。
这四五天,除了睡觉就是练功,并且练功的时间要大大多于睡觉的时间。从刚一发现自己可以收拾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之后,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用功。急切之间一个没注意,通过心脉的内力过猛,冲不过去不说,还差点岔了气走火入魔。
心知这么一来,心脉的伤又加重了,却还是不管不顾照样用功,只盼能尽快恢复几分武功。只是那日秦苍与冰姨的话叫他疑窦丛生,难免分了些心出去。这两人的话不知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他从小不在亲娘身边长大,对冰姨自然没什么感情。那么,反之依然,冰姨对他,自然也可以形同陌路。若说冰姨存有野心也想得到这份宝藏而需要牺牲自己,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是有一点叶开却十分笃定:冰姨绝不会害傅红雪。冰姨不是坏人,这一点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傅红雪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纵然不是亲生,但二十多年的感情却何等的弥足珍贵。不该,也绝不会被这些许的贪念毁坏。更何况,实在也没有必要。
每每胡思乱想,总会影响到运功修炼。此次毒发虽不如之前猛烈,到底也吃了番苦头,又没有傅红雪在一旁帮持,单靠自己运功,进展实在缓慢。
然而,这四五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是练功也不是睡觉,而是不可抑止的思念傅红雪。念到心口疼痛念到不能呼吸念到差点走火入魔而不能自拔。既然此处是在丐帮分舵的地下,那定然有通道能上去,只要上去了,一定就能见到傅红雪。
叶开曾试着用蛊虫与傅红雪联系,但不知是离得远了还是另有一种力量将两只蛊虫之间的联系切断,试了多次都毫无反应,反而逼的蛊虫有些不乐意,在穴道中横冲直撞差点又尝到毒发的滋味,也就只能作罢了。
秦苍进来的时候看见叶开一脸平静,正盘着腿坐在床上调息,神情专注。隐隐一股坚韧从微微皱着的眉间透出来,立刻便将他心头惹出了一阵无明邪火。
叶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来。突然见到秦苍双目闪着古怪的光芒瞪视自己,下意识便往床里头缩了缩。秦苍见他脸上竟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来,突然说不出的窝火。想自己这般对他,却连一点点回报都得不到。反而害得自己犯下不孝大罪,更害得父亲身受重伤甚至连胳膊都断了一条。而他,却还是满脸的无辜,满脸的落寞,满脸都是为别人而有的神情。
眼前的人苍白虚弱无助,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削尖的脸颊修长的颈脖精致的锁骨竟让他生出一种将这人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想法来。
念头刚一动,发现身子竟比脑袋快了几分,一手抓住叶开的胳膊,另一手一把就将他胸前的衣襟扯开。叶开眼神中三分错愕三分厌恶三分愤恨,还有一分竟是畏惧,第一反应竟然是紧紧抓住被扯开的衣襟而不是一拳挥过去。
那倔强的眼神越发深深刺激到秦苍,使大力抓住叶开的双手牢牢按在床上,头一低,直接啃上那魂牵梦萦的颈脖,使劲嘬弄。
叶开双手使不出力,便只得用腿。抬起膝盖就去顶他小腹,秦苍身子一侧。叶开膝盖顶了个空,双腿立刻飞起,接连不断得朝他踢过去。
秦苍不得已放开一只手,整个人却挤进他双腿中间,用全身的重量将他压制住。单手伸到他脖子后面,牢牢环住,嘴唇一路往下,游弋至胸口,张嘴就含住他胸前一点茱萸。
叶开浑身一个激灵,鱼一般打了个挺,想将他震开。不料秦苍早有防备,借势抬了抬压住他的身子,将环住他脖子的手抽了出来,以迅雷之势摸到他腰间,一把将裤子扯到腿弯。
叶开早已感受到他胯间硕大的突起,吓得心惊胆战。瞬间聚起尚能控制的仅有的几分内力,一把薄薄的飞刀在手中凝成,想也不想就往秦苍背上插去。
秦苍没料到他手上竟会有武器,拼着挨一拳头,也要将他就地正法。哪知背上一阵剧痛,竟是被利刃所伤。只可惜飞刀刀刃太短,造成的伤害有限。可即便受伤不重,毕竟疼痛,擒住叶开的手便有些放松。
叶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推开他。勉强提上裤子,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秦苍哪容他逃走,飞身扑过去。叶开昏了头脑,举着刀一阵乱挥,毫无章法。秦苍满脸狰狞,劈手就去夺他手中的小刀。
叶开突然醒过神来,手中飞刀立时脱手。他本已没多少力气放出飞刀,不过与秦苍离得实在是近,在加上秦苍被他全无章法的小叶飞刀那架势迷惑住,竟没能避开这软绵绵的暗器。只听“噗”一声,好巧不巧竟然射中了肩井穴,一条右臂顿时不能动弹。
秦苍一声痛叫引来了外头的守卫,齐声问公子出了什么事。秦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着衣衫不整的叶开呼哧呼哧喘气。这当口哪里还有兴致,咬着牙拔出飞刀,朝叶开甩了过去。叶开勉力一侧头,飞刀从他脸颊旁边擦过,带出一条细细的血丝,射入一旁的墙壁中。
秦苍瞪着叶开,半天不语。一个守卫小心翼翼的问:“公子,要不要将他锁起来?”秦苍朝那人狠狠剜了一眼,那人顿时以为说错了话,吓得瑟瑟发抖,却听到秦苍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就给我吊起来。”又将眼神转到叶开身上,死死瞧了阵,突然一甩袖子,夺门而去。
两名守卫得到号令,二话不说便如狼似虎的一左一右将叶开架起来推到墙边的木架子旁,将他双手用铁链牢牢锁住。叶开方才紧张过头,又大耗内力。这时见秦苍离开,一口气松了,顿时有些支持不住,两腿发软,一个劲的打颤。
两名守卫将他锁好之后竟没为难他,就这么带上门出去了。叶开依旧提心吊胆,生怕秦苍再次进来。如今浑身脱力,又被这样吊着,他若再进来兽性大发,那恐怕就真让他得逞了去了。
叶开虽不是女子,但全部心思都在傅红雪身上,自然而然会觉得应该保证这身子干干静静的。若是让秦苍侮辱了去,只怕真连想死的心都会有。
又撑了一阵,实在是神困力乏,脑中一阵阵发昏,双腿软的吃不住力。手腕被铁链锁住的地方拉的生疼,却无暇顾及也不能顾及。脑袋突然奇重无比,脖子几乎都撑不起它的分量,摇摇晃晃的没地方安置。
明明是夏天,竟会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背上更是像被冷水一盆盆浇了个透。屋漏偏逢连夜雨,心口的伤也跟着凑热闹,突然隐隐抽痛起来,一阵比一阵厉害。
诸般滋味互相叠合,实在不比毒发时更好受些。叶开只盼能快点晕过去也好少受些苦楚,却偏偏始终清醒着。敞开着的衣襟提醒他身在狼窝需要万分警惕,但是被勒痛的手腕却一般警示着他毫无反抗的能力似乎只能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内力此刻又散乱在经脉中四下里乱窜。刚刚还坚定的信念在这一刻几乎土崩瓦解。泪水一滴滴从眼眶中涌出来落到地面,连尘土都没有砸起一星半点。难道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难道就如此与傅红雪分别再不相见?
在沉入黑暗前的一刻,叶开似乎看到一个身影诡异的飘了进来,是索命的无常还是屈死的冤魂?在那一瞬,似乎有种即将解脱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