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七、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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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挚之前提着剑踏着两仪剑阵的步伐在人群中杀了个遍,跑到近处正巧看见傅红雪为救叶开中掌倒地,冲过去时已来不及,只堪堪挡住了秦昭然抓向叶开的手。
韩挚看了看乱哄哄的人群,魔教最厉害的高手无非秦氏父子,其他人点苍弟子们尽可以对付。而秦昭然被叶开飞刀所伤,看来有些不妙的样子,那么自己应该能够匹敌。但是骆少宾多半挡不住秦苍,不由自主看了看叶开。
叶开抱着傅红雪不断叫他名字,脸色惨白,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而秦苍见到父亲受伤已经赶到秦昭然旁边。情势危急刻不容缓,已经没有他考虑的余地,看来只有尽快拿下秦昭然才是。当下提剑就向秦昭然笔直刺过去。
秦昭然左臂已然抬不起来,心脏处的绞痛越来越甚,但见韩挚一剑刺到。他早知道此人不可小觑,可偏偏穴道被飞刀射中,叶开的内力仿佛附在刀身上,飞刀划破皮肉,内力便也跟着进去将穴道封住。
秦昭然急切之间连忙运气,竟然冲不破穴道,百忙中只得将右手提起来,护在胸前。韩挚剑势无比凌厉,看其去势,若是前面有块铁板,这把剑也能将其刺穿。秦昭然血肉之躯,此时更是内息被阻断,自然不敢硬碰。当下呼地一掌拍向长剑中间,脚下使力,往旁边闪避一步。
韩挚一剑落空,变招极快,竟不待剑势变老,剑身跟着秦昭然的身子蛇一般贴上去。秦昭然趁着间不容发的空隙将腋下飞刀拔了出来,反手扔向韩挚,刀势带风,呜呜作响,竟不比叶开射出时的速度慢了多少。
韩挚手一抖,剑尖上撩,叮一声大响,飞刀被长剑磕飞,只听“啊”一声惨叫,不知射中了哪个倒霉鬼。
傅红雪晕了一阵,渐渐清醒,耳畔是一片杀伐之声,暗忖这个时候可一定要挺住。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见叶开失魂落魄的满脸是泪,抱着自己浑身发抖。傅红雪将涌到喉头的血强行咽下,拍了拍叶开,撑着他肩膀颤巍巍站起来。
叶开原本见傅红雪被一掌打成重伤,被吓了个半死。这时见他竟能站起来,立刻喜出望外,大悲大喜之间人就有些犯傻,呆呆看着他,全然没想起来此时危机还没有解除。反倒是傅红雪记得秦苍的话,搂住他肩膀,带着他向后退去。
秦苍几步跑到秦昭然跟前,见父亲已与韩挚交上了手,瞥眼间见到傅红雪带着叶开后退,稍稍放下心来,挽着剑花护在秦昭然身前,将韩挚的攻势接了下来。却有意无意挡着秦昭然的路,生怕他前去追击傅叶二人。
秦昭然正想方设法冲开穴道,也无暇去追击叶开。可是那股内力却不依不饶裹着穴道强有力的阻碍着秦昭然的内息,穴道怎么都冲不开,反而心口的绞痛越来越甚。猛然间头顶一阵风声,跟着一道阴影罩下来,暗道声“不好”,立刻就地一滚,看看避开那几乎能开天辟地的一刀。
傅红雪吩咐叶开务必自己保重远离战场,便丢下他提着刀石破天惊直接向秦昭然杀了过去。秦昭然大怒,手掌带风,一股罡劲对着傅红雪便轰了过去。傅红雪吃了自已一掌,竟然还能使出如此刚猛的刀法,实在叫他难以置信。
那一边秦苍与韩挚交手,大感吃力。他本就不愿意来此地生事,但是害怕秦昭然对叶开下毒手,只得跟着。此时看见傅红雪疯了一般向父亲砍杀过去,不由得极是担心。
可是在韩挚剑下岂容他分心,比他更快的剑叫人眼花缭乱,全身所有大穴都在他剑尖范围内,哪一个都不安全。高手过招差点无非就是个机会,韩挚看准秦苍心有他顾,闪避的时候稍稍慢了一些,左肩的收势有些凝滞,顿时看准机会抢上去就是一剑,几乎将他肩头对穿而过。
韩挚吃痛,闷哼一声。秦昭然见儿子受伤,也不顾傅红雪那个杀神正在向自己砍杀,堪堪避开一刀,抬手一掌向韩挚拍去。掌风如刀,韩挚不敢怠慢,将剑舞成一团星光,左手隐在星光之后,暗中凝气。只见星光之中乍然裂开一条缝,一股大力从缝隙中喷射而出。
双掌相交,两人都是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秦昭然脸上一阵金色一闪而过,站在当地神色凛然。韩挚捂着胸口,呸一声吐出口中一口鲜血。秦苍见状捂着伤口踉跄后退,韩挚眼神一变,提着剑突然抢上,伸手抓住秦苍的手臂,重重一指点了他穴道,使力往后一抛。
一个大活人竟被他高高抛起,韩挚跟着跃起,在空中将秦苍捞住,落下地来,已经远离秦昭然十数丈开外。跟着抬手将长剑横在秦苍颈脖处向秦昭然大叫:“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回苏州去。”经此变故,连傅红雪都大骇,退了几步,提刀拄地。秦昭然自也无心再与他交手,怒视韩挚,胸口不住起伏。
秦昭然这次是过分托大了,不但小看了叶开的飞刀,更漏算了韩挚的一身本事。魔教经过上次一役,损失极大,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且其他各门各派在武当点苍带动之下更是蠢蠢欲动,秦昭然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吩咐所有教众撤进地道密室中休养生息,因此骆少宾派人打探时候竟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
秦昭然见情势不容乐观,更着急欲将叶开抓到手,于是将老董留在木渎坐镇,自己带着秦苍与大半教众千里迢迢赶往点苍派偷袭,却又碰了一鼻子灰。魔教往日高手如云,可是如今人才凋零,除了他们父子老董以及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普通弟子武功不过二三流。而此前那一役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手伤的伤死的死,因此此次就只带了秦苍过来。他心里是怒不可遏,明抢暗夺投毒放火各种方案统统想了一遍,可是儿子被俘,他投鼠忌器,竟是丝毫没有办法。
秦昭然冷眼看了看韩挚,又扫了一眼秦苍,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魔教众人,我们撤。”魔教教众看来平素倒是训练有素,立刻撇下正在交手的对手,聚到秦昭然身后。骆少宾见对方撤走,便也下令点苍弟子住手。
秦昭然毫不含糊,带着人霎时间退个干干净净。傅红雪刚才不过是硬撑,重伤之下还动了真气,这是一口气松了,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仰天便倒。叶开心脏猛地一抽,飞奔到他身边,接住他倒下的身子,张嘴想叫,却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秦苍见状大吃一惊,却苦于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在场众人无不大惊,韩挚将秦苍推给一名点苍弟子,撒腿跑到傅红雪跟前,从叶开手里扶过傅红雪来,在他背后坐下,伸掌抵在他背上,就这么运气救起人来。
冰姨与沉舟原本见大战停息,刚刚走过来,见此情形,顿时惊呆。见韩挚正在救治,不敢打扰,只在一旁担心。
叶开跌坐在地,死死盯着傅红雪的脸,目光却没有焦距眼神涣散,心口一阵阵抽痛,嘴角不住流下血来,自己却浑然不觉。他背对着众人,其他人的心思也都放在傅红雪身上,谁都没注意他的模样。秦苍看着叶开消瘦的背影,只觉说不出的落寞,心如刀绞,突然叫道:“我有药救他。”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想脱身的理由,没有一个理会他。叶开却慢慢回过头来,似乎在找寻究竟是谁在说话。散乱的目光终于集中到秦苍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冲到他面前:“药呢?你爹的掌力你一定有办法治的,药在哪里?在哪里?”
秦苍脸色一变:“你怎么了?是不是心病犯了?上次给你的药在不在身上?赶紧吃一粒啊。”叶开充耳不闻伸手到他身上乱摸:“药呢?你放在哪儿了?”他心脏每跳一下,便是一阵疼痛,摸了半天没找到药,突然眼前一黑,死死抓住秦苍两肩,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秦苍被他掐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众人突然一阵惊叫。韩挚曾与秦昭然对了一掌,当时便已受伤吐血,此时着急救治傅红雪,强用内力,不过片刻,内伤发作,一口鲜血疾喷而出,两人一齐倒了下来。在场之人无不大乱,冲上去七手八脚扶起两人。
忽闻一声大叫:“我来了我来了……”伴随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奔来场中,原来是胡大夫到了。胡大夫分开众人,连忙抓起傅红雪的手,将手指搭在他腕上,号了一阵脉,又一眼抓起韩挚的手号了一阵,反复了许久,指着韩挚道:“他的伤还有救,找个内力深厚的人给他疗伤就行。”指着傅红雪道:“这个……有点问题。待我再看看。”
叶开听到这话,又是一个踉跄,秦苍大急:“你别急,我神阙穴被点,你先替我解开,我拿药给你。”叶开茫茫然转向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隔了一会儿才轻轻“哦”一声,颤着手在他穴道上戳了一指,动了真气,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秦苍不理自己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立刻扶住叶开,在怀中掏摸一阵,拿出来一个三角小瓷瓶,递给他:“看他受伤极重,先吃三颗镇一镇。”叶开抢过瓶子,又跌跌撞撞跑回傅红雪身边,拔去塞子,将药丸一股脑儿倒在手心里,上气不接下气:“三、三粒,给他、吃、三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