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2 湮没于历史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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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柏菲卡从没想过自己会活下来,当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自己的双眼一时间无法适应,过了很久才稍稍适应。
湛蓝的瞳孔写满了疑惑。
为什么……还活着?
他明明记得自己……
失去意识之前的片段不断重现,串联入脑,那些漫天的玫瑰,那些不解的疑惑,还有不悔的心情。但是,为什么现在?
“你醒了”突出起来的话语打断了雅柏菲卡的思绪,闻声而去,有个人影站在窗前,金色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后。
“史……昂”雅柏菲卡不确定的道出了一个名字。
人影从光线的阴影中走出,确实正是史昂,只是此时的他没有穿着圣衣。
“史昂……这……圣战”雅柏菲卡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脑子里一篇混乱,不知从何说起。
“已经结束了”史昂显然明了雅柏菲卡心中所想,于是一语将最重要的信息道破。
“圣战……结束了……”
“什么?”雅柏菲卡睁大了眼睛,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意料,在最后的意识里,明明整个冥界还未曾大举出兵。
“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史昂静静的开口:“很多事情,连我也不知情,直到将所有的线索串联,才得到了答案。”史昂将手搭在了雅柏菲卡的肩膀:“而且,居然也有你的一份,要救米诺斯,却对我一字不提。”
雅柏菲卡语塞,确实,有些事情,他瞒了史昂。
其实,他在得知米诺斯心中的光明被抽离的时候,确实是想要唤回他的理智,但考虑后却发现,如果那样做,恐怕米诺斯不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那么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无法达到,于是,对于当时陷入疯狂杀戮的米诺斯,他并未加以阻拦,而是选用了其他的方式解决。
其实,他无非是想给米诺斯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而已,他知道米诺斯已经对冥界产生了怀疑,但是凭他的力量却无法真正离开哈迪斯,无法摆脱目前的束缚,那么,如果可以创造一个机会,让米诺斯彻底的脱离冥界则是最好不过。
就这个设想,他与阿释密达探讨了许久,终于找出一个极端的办法-----如果要米诺斯彻底退出哈迪斯的监视,最好的办法,便是彻底的死一次,用死来解脱冥斗士的身份立场,但冥斗士有着特殊的优势,那便是只要能感知到哈迪斯的力量,冥斗士便可以死而复生,可这看似最不利的一点,却成了整个计划的关键。
按照阿释密达的说法,他已经找到了可以封印冥斗士灵魂的方法,只是过程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在此之间米诺斯死去,而且死在雅典娜的结界里,那么任何人都明白他将无法复生,冥界必然不会在追查米诺斯的下落。于是,第一步避开冥界的视线便成功的做到。
而第二步,便是在能够封印冥斗士的木栾子念珠制成的那一刻。
在108棵念珠制成之时,将米诺斯带离雅典娜的结界,藉由最后的时间感知哈迪斯的力量而复活,而后念珠制成,冥斗士失去重生的优势,双方开始变得势均力敌。
阿释密达封住了米诺斯的五感,令其及时复活也不可能立刻清醒,而后他拜托同样拥有强大空间力量的史昂将人转移至其他空间,直到-----哈迪斯彻底失败,重新被封印。
当哈迪斯被封印,魔星将同时被封印,失去了魔星的冥斗士将重新变成普通人类,也就是说,那些幸存的冥斗士将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不在拥有那些黑暗的力量。这也是雅柏菲卡最终的目的。
只有这样,米诺斯才能拥有真正脱离束缚的机会,至少,他可以重新选择以后的道路。
这是雅柏菲卡自己的决定,以自己认为的最好方式,为米诺斯做了选择。因此,如雅柏菲卡自己说的一样-----他无疑在最后的一刻任性了一次,为的是米诺斯将来的重生,哪怕这样做的代价是自己付出生命。
“阿释密达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史昂放在雅柏菲卡肩头的手收紧:“掩盖在冷漠之下,你从未让人见到的一面。”
雅柏菲卡沉默了许久:“史昂,你确实说的没错,但是,米诺斯恐怕也有什么计划吧,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情。”
史昂在那天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过于巧合,巧合的诡异。
“……“史昂叹了口气:“我并未做什么,而且米诺斯也不是会被人随意影响的人,不过,你想的并没错,我与米诺斯想法一样,都希望你也可以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其实我们三人……不谋而合”
“你说……什么?”雅柏菲卡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
“米诺斯只是希望……守护你而已”史昂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不希望你在圣战中受到伤害,希望等到圣战结束后,可以有新的开始,而我……只是希望你能够重新再次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我算是……默许了米诺斯的行为”史昂略微停顿:“所以,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现在并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所有人都以为你死在了那场与米诺斯对决的玫瑰之战中,因为,死去的人可以选择很多道路,即便是想要‘死而复生’也很容易,但如果你如我一样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如果任何人都知道你还活着,那么你便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你们……”雅柏菲卡皱了一下眉头:“我不需要谁保护……你们实在是……多管闲事……”
“米诺斯也不需要谁的保护,你做的一样是多管闲事”史昂一针见血:“你们都是强者,都不需要谁的保护,都不喜欢被干涉,但是却又偏偏自以为是的为对方默默的牺牲,雅柏菲卡,这一点你没有资格说别人。”
心中的痛楚没来由的让表情瞬间黯淡,雅柏菲卡逃避似的转过头去:“米诺斯……他……没事么……”
终究,还是无法不去不担心。
“他没事,只是还未苏醒,其实是我刻意不让他先于你醒过来,因为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或许还是你出面比较好。”史昂缓慢陈述。
“我……”雅柏菲卡迟疑片刻:“我不想见他……”
史昂讶异:“为什么?虽然他确实忽视了你的意愿,但是……”
“不是因为那个”雅柏菲卡打断了史昂,目光闪烁:“其实……我一样是……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啊。”
这些事情,他如何才能如此清晰的说出口?他无法启齿,也不知如何面对,当一切结束了,他们不再拥有对立的立场,可却更加不知如何应对。
“那么……你呢?”史昂突然开口:“你又要做何选择?在大家眼中,双鱼座的雅柏菲卡已经不在,永远的停留在了圣战的杀戮中,现在的你已经可以不再作为黄金圣斗士生存下去,但是,如果你依旧希望继承这样的身份,依旧可以回到双鱼宫,圣域永远为你保留位置。”
“史昂……”雅柏菲卡看向那个一向对自己分外温柔的男人:“告诉我,你是不是……继承了……教皇。”
史昂还是那个史昂,是那个对自己一向关心的好朋友,但是隐约的,他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同。那种隐隐的威严感,还有几乎难以察觉的压迫和抑制,这些都不是曾经那个有话直说的史昂会有的表现。
沉默蔓延,没有人再开口。
很久之后……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史昂无奈的垂首:“无论多少次,我都无法避开你敏锐的观察,是,我受雅典娜大人之托,正式成为教皇,圣战的另一位幸存者----童虎,在五老峰监视被封印的魔星动向,现在的我主宰着圣域,只要是你的希望,我会尽可能达成。”
不出意料。
“史昂,你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我又能如何做呢?”雅柏菲卡清澈的目光看着那个已经成为圣域主宰的男人:“我无法赞同你的做法,甚至生气你对我选择道路初衷的怀疑、干涉我的决定,但是……”刹那的落寞:“你说得对,我也没有资格去说你,而且,我永远无法恨一个同伴,一个……朋友。”
这是雅柏菲卡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对史昂道出心中所想,其实,这句话他欠了太久,从很早很早以前,他便将史昂当成了自己的同伴,把那些并肩而战的圣斗士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只是不肯开口而已。
“这真是……最大的意外啊”史昂温柔的笑了出来:“其实,能听到这样的承认,我觉得已经足够,那么,是时候告诉我你的决定了,知道么,其他的宫殿都开始选择新的守宫圣斗士,而你的双鱼宫却一直没有动静,我未曾挑选后补的双鱼座战士,就是要等到你的最终选择。”
“史昂,你真是……”雅柏菲卡突然笑了,那是很少见的笑容,温柔的仿若阳光:“如果我拒绝,是不是会白费了你的心意?”
“不,你只需要忠于你的本心。”
无数次的听到忠于本心这句话,但这一次,真的不同。
“那么……”雅柏菲卡抚上了胸口:“去选择新的继承者把,而且,那也达成了我的愿望-----可以让深红荆棘永远失传”无视史昂的惊诧,雅柏菲卡兀自继续:“双鱼座的传统不是么-----以牺牲上一代的战士为代价,以血脉继承为标志,只有上代的死才能造就下一代的生,但是……我真的想要……改变!”
不是害怕失去生命,只是他深刻的知道,那种以生命为代价的继承,对心理造成的负担与痛苦实在是……难以承受。
他不希望将来的双鱼座圣斗士与自己承受同样的折磨……哪怕是以双鱼座的极致奥义深红荆棘失传为代价。
“以牺牲为代价的继承,不值得提倡,强大凭借的不应该是这些,如果他足够强大,自己也会悟出深红荆棘的使用方式……只有最坚定的信念,才能使人坚持的走下去啊……”雅柏菲卡平静的叙述着。
“你……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啊……”史昂的目光隐没在光线的暗面,他转身离开:“我将……永远遵照你的希望,会寂寞的守护这个圣域,等待二百年后的再次战争……”
史昂越走越远,在阶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落寞背影。
曾经圣域的教皇厅里,十二名黄金圣斗士齐聚,而现在……
那些人已经逝去不在,圣域的十二宫大多空的寂静,曾经熟悉的笑容止于战争的车轮,将血洒在了这片土地,如今,那些过往只能埋葬在心的最深处。
其实,史昂将最艰巨的任务留给了自己。雅柏菲卡知道,最后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些热血挥洒的时代结束了,而那些人,也永远的停留在了回忆中,现在的他只能守着回忆,继续着自己的职责。
其实,史昂是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自己独特的温柔和理念吧……
雅柏菲卡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圣域的景色。
他与史昂都明白,这样的选择并不是放弃了黄金圣斗士的资格,只要信仰还在,他便永远都是雅典娜最强的战士,是永远的强者。
这也许是最后一眼了……雅柏菲卡呢喃开口,心情却异常的平静。
再见了,圣域。
PS:雅柏菲卡选择离开圣域,过自己的生活,其实在我看起来,并非是抛弃圣斗士的身份,也并非是逃避责任和背叛,如我文中所写,只有一直坚持着信念,才能够真正的前行,我相信,即使是不到200年哈迪斯再次复活,雅柏菲卡依旧会回到战斗的队伍中。
另一方面,我认为深红荆棘对于雅柏菲卡来讲其实是一种折磨,毕竟,学会这项技能是消耗了鲁格尼斯的生命为代价,因此,我认为雅柏菲卡希望双鱼座的继承方式改变是可以理解的,哪怕这种改变要以强大的招数失传为代价。雅柏菲卡是个温柔的人,所以更希望之后的双鱼战士不要经受这样没有必要的折磨。而且,这也能够解释了为什么后来的双鱼座战士阿布罗狄不会使用深红荆棘。
反正结局就在下一章了,请静静的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