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不自在的伸手挥开脸上的东西，想呼吸却发现鼻子堵了，睁开眼就看到一只手在自己面前。
    “你••••••”刚说了一个字就发觉不对劲，往脸上一摸，湿乎乎的，看着手上的透明液体，傻了眼。
    转头对上白岩，呆呆的问了一句：“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快擦干净，脏死了。”嫌弃的把手上的纸巾扔掉。
    “如果不是你，我脸上哪来的水？恶，还有鼻涕！”不小心摸到了鼻子下黏糊糊的粘稠物，拿过纸巾拼命地擦。
    “是你自己哭出来的，关我什么事。”想到他之前的样子，又补上一句，“以后少喝的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那么多泪水？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哭？肯定和你有关，不会是你给我下了催眠，故意让我哭成这样的？”想起之前柯维被他催眠的样子，凌宇越想越坚信，是白岩干的。
    白岩也没解释，只是抬手按下了他的手。
    “干嘛？”凌宇没好气道。
    “别擦了，都红了，再擦都要破皮了。”原本只是双眼和鼻子红了点，现在整张脸都变得红通通的。
    “哼！我要回家！洗脸！”撇过头不理他，原本想抱小九，可一想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伸出去的手又放了下来。
    “回家？你看看那边，我们现在能离开吗？”指指后方刚发生的车祸现场。
    “什么？”凌宇转头往后看去，一辆出租车停在路当中，就着夜色，隐约可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躺在地上。
    “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我没听到声音？”难道是自己太生气了没听到，不可能，都撞人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等。”看着白岩从车上下去，凌宇一着急，把小九一起抱了下来。
    刚走进，小九就在凌宇怀里挣扎，爪子紧紧抓着凌宇的衣服，身子一直往后躲。
    “怎么了？”按下小九的脑袋，凌宇皱眉，胸前微微传来刺痛感。
    白岩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司机一副见鬼的样子死死瞪着前方，毫无反应。
    地上的女人，缓缓地爬了起来，从肚子往下沾满了鲜血，一张脸惨白的看着司机。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着她下身的血，凌宇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蠢死了，流了那么多血，当然要去医院，不过，一个女人满身是血还能站起来，似乎有些••••••
    一股寒意从他身体深处传来，往后退一步，紧紧盯着那女人。
    终于，那女人把视线从司机身上移开，看了看白岩和凌宇，移动脚步，从他们面前消失。
    深呼出一口气，凌宇终于明白白岩无视她的原因，那女人根本不是人，车子前方的一滩血也随着女人离开而消失不见。
    “过来。”白岩在车边对凌宇招呼道。
    凌宇一走进就看见司机两眼睁的大大的，牙齿不停打颤，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爆出。
    “他怎么了？吓傻了？”新闻上见过不少肇事司机逃逸，现在是什么情况，被撞的逃了，撞的那个吓傻了，彻底反了过来？
    “要叫救护车吗？”如果不是司机牙齿还在打颤，浑身发抖，他都要以为司机被吓晕了。
    “又没人受伤，叫什么救护车，等他自己恢复。”指着凌宇手里的猫，“把它放回车上。”
    凌宇把小九放回车里，摸摸被抓疼的胸口，心想不会流血了吧？
    “怎么了？胸口不舒服？”注意到凌宇的动作，白岩想到不久前他刚被附身，难道是胸口又疼抓过凌宇放在胸口的手，伸手就把他衣领往下拉。
    “你做什么？放开，不要乱摸我。”拍开白岩的手，向后跳了一大步，双手交叉紧紧护在胸前，像极了电视里被轻薄的女人常做的标准护胸动作。
    白岩看他这样，立即放声大笑。
    “笑什么笑？下次不准对本少爷动手动脚的！”狠狠地瞪着白岩，并不能怪他大惊小怪，而是之前在司徒家的时候知道了司徒轩和病房看到的漂亮男人是一对，再想想司徒轩经常说着他和白岩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下意识就对他的接近有了防备，只是不知道是开始对所有男人都有防备还是唯独白岩一人？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你先告诉我，你胸口怎么回事？”忍着笑意，半举起双手，向他保证。
    “还能怎么样？被你养的小九抓破了，痛死了！”有什么好笑的？他这是正当防卫，大马路上扒人衣服，是人都会想歪。
    “谁让你把它抱过来的，九命猫天生就有灵性，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当然会想逃。”动物比人单纯，没受多少污染，更容易接触到这些事物。
    “你又没告诉我。”绕过白岩，往车窗里看了看，司机已经闭上了眼睛在做深呼吸，“他好像好了。”
    司机听到声音，眼睛猛地大张，脑袋僵硬的转过去，看到2个陌生人再敲自己的车窗，反而松了口气。
    “你们想去哪儿？”摇下车窗，司机问道。
    “我想知道刚才被撞的女人和你什么关系？”白岩也不客气，直接问。
    司机一听这话，眼睛又瞪出来了，破口大骂道：“什么女人？不乘车，就给我滚远点！碍着老子做生意！快滚！”
    凌宇一听这话，心里火气直冒，他还是头一次被陌生人这么骂，“你才滚呢！没看到刚才那女鬼找你索命！我们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早晚被害死！”
    “什么女鬼？我看你们是瞎了眼了！快滚开！”边骂着边发动车子，逃命似地往前开。
    “你这白眼狼，就只会训我，刚才干嘛不帮我？”看着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白岩，直接把闷气撒在他身上。
    “帮你做什么？他大限将至，逃不过天亮的。”白岩奇怪的看他一眼，难不成要和他一样大晚上的在马路边上对骂？
    “你怎么知道他快死了？如果真的快死了，你还帮他做什么？”明显不信他的话。
    “谁说我要帮他？我是要问女鬼的事，那女鬼不是来报仇就是来找替死鬼的。”他原本是打算救司机，先自爱看来他是救不了了。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不太信，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大限将至？这种事真能看出来？
    “上车，我带你开开眼界。”
    车子还没开出几十米就有个拐弯口，路口亮如白昼，冒着火光，之前那辆出租车已经翻了身，处在火光中。
    “这是怎么回事？”凌宇把头伸出窗口，就看到女鬼站在车前，“是那女鬼做的？”
    “仔细看还有什么人。”
    火海中走出三个人影，中间那个正是之前的司机，手上被拷着铁链，正气急败坏的向两旁大叫，边上两人一个长着马脸，另一个长着是头牛，身子和人是一样的。
    “真的有牛头马面••••••”凌宇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
    “神话并不是古人凭空想象出来的，都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有些失传了，有些被后人添油加醋，和真相相差甚远。”看着三人从空中消失，白岩感慨道，“现代人大多不信这些，不信命，不信因果轮回，只信自己。试想一下有个人跑到大街上跟人说看到鬼了，其他人肯定认为这是个神经病，虽说古人愚昧、迷信，现代人也一样愚昧。”
    看了眼听的认真地凌宇，又补了一句：“你当初不是也不信，现在你都能亲眼看到了，有什么感想？”
    “感想？”凌宇低头想想，“感觉一些人生观变了，我的未来规划也变了，生活更是变得离谱，但是，这种改变我并不排斥，好像••••••”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凌宇在心里补充。
    难道自己已经接受这种生活了？十多年的少爷生活已经离他远去，将来会走上白岩一样的道路？捉鬼抓妖？他的大学还没读完呢？
    白岩看着凌宇沉思的样子也没打扰他，只是笑笑，开车回家。
    他还年轻，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