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碎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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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公司例会,安明被正式解除组长职务。
回到工位,安明对着电脑神色落寞,上次擅离职守之后工作已经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但还是无力回天。最近,因为个人感情,牵扯了精力,中使的步步紧逼,让他力不从心。
直到手机响起,安明缓缓回过神。
【安明,今天我要见你!】
【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时间和你闲扯,挂了。】
【你敢!挂了你一定后悔!!】
【延至柔,你够了!】一抬头负责清线的助理章一站在他面前,一副有事要问他的表情,安明无奈的摆摆手,意思马上就来。站起身,对着电话,神经顿时收紧了三分了用全部力气保持镇静的说,【拜托你,现在不要讲了,我现在有重要的工作,可以吗!】
【为什么我的事就是打扰,你的事就全都是正事,你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我的痛苦!】电话那边的延至柔和平时歇斯底里不同,声音格外清冷的可怕。
安明鼻上的青筋绽起,陷入瞬间的停顿后低声道。【延至柔你一定要这样无理取闹吗,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不知道,我现在工作一塌糊涂,你还要这样毁我吗?】长久以来的纠缠把他逼疯了。
【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好!】
安明严肃的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向外走,尽管中使眼神里写着要是敢走就死定了,却仍头也不回的出了公司。
察觉到公司原创部工区一阵骚动,于萧昂忙站起身。远远看到安明一脸决绝的冲向电梯,忙跟着追了出去,“安明——”他喊他,可是安明回过头只勉强的笑了一下,关了电梯门。“没事的,相信我!”
于萧昂看着神色失常的安明,有种不好的预感。
坐在出租车里的安明盯着手机,按照延至柔发来的路线,示意司机开车。
来到赛车场的时候,他还是不禁心里一沉。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他太想和她来个彻底了断。安明目光坚定,眼里翻涌着黑色的海浪。这些年他一直活在她的阴影里,过的不像个人。
“还记得这个赛车场吗,你在这里和我分手的,所以,我想和你在这里最后再来一场赛车。”
“就这样?”安明有些抵触的看了看赛车,一脸质疑的神色。
“就这样。”延至柔看着安明,她知道他们的爱已经走到了尽头。
安明看着延至柔的眼睛,半晌。“好。”
两人上了赛场,开始了一场速度的角逐。安明开的是一辆蓝色的赛车,从前他一向喜欢速度快的赛车运动,后来因为出过事故让他一直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基本从那以后就再不能开车,但是想着这就是结束的地方,他还是坚定的上了车。瞟了一眼延至柔,这个可悲到骨子里的女人,为什么偏偏爱上他。
上车前摸了下手上萧昂送他的戒指,戴上头盔。轰鸣的马达声在耳边一声胜过一声。车子箭一般的冲出去,赛手们不相上下的速度,距离咬合的很近。安明目不斜视,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转弯、加速。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人声也渐渐甩在身后,即使我曾经犯下过罪,即使我满身污黑,我也要守在他身边,还清所有的欠你的债。脑海里一直想着于萧昂,狭长的眼睛蓦地注入了力,安明将油门踩到底。
一声声急促的轮胎逆转声,巨大的涡轮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几辆车子蓦地连环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赛车道旁边的观众惊呼不已,远处赛道几台赛车连续碰撞摔的稀烂,一时间烟雾弥漫开来。延至柔惊慌的从赛车里出来,一脸惊愕的看着前方飞出跑道严重损毁的蓝色赛车,浓烟滚滚。她颤抖的走上前去,车子已经严重变形过了很久人们才将安明抬出来,她看到他紧闭着双眼,头上全是鲜血,唇角安静的再也感觉不到往日的冷酷。延至柔禁不住捂着嘴,才发觉有泪从眼睛里浸出。为什么会这样,她本来不想这样的。是她把他逼的失控了,还是这只是一场意外。
场面很混乱,被送到医院的安明,在急救室已经抢救了两个小时,得到消息的吴晓天和于萧昂已经赶到医院。
于萧昂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透过玻璃窗,安明面色如纸的躺在抢救病床上,脸上架着呼吸器,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说好,要一起努力,为什么?安明。于萧昂只觉得眼前天都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拳,怎么也无法止住身体的颤抖。
转身看到延至柔,悲伤的眼瞬间愤怒,“是你?果真是你!安明接了你的电话,才冲出去的?!”于萧昂向延至柔走过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他目光逼视着她,有泪在翻腾。
“他自己撞上去的,他弃了你。”延至柔此刻仍自私的这样对于萧昂说。可她心里清楚,安明是为了最后了结两人的关系才来的。她依稀记得上次见面时安明的话,他说都还给她,情恨两清,在一瞬她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会真的出事。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也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之前这些年都被自己冠以杀人犯的罪名折磨着威胁着他,可这一次为什么会这样?延至柔想着,失魂落魄,仿佛没有了报仇对象她的世界一下失去了重心般的坠落谷底。是为了他,得到这个答案的延至柔,瞬间心痛难抑,她眼里充血失控般的看向于萧昂,这个看上去木讷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
于萧昂此时迎着她的目光,狠狠盯着她,这个温和的男人终于发怒了,他一字一句的说,“安明他不会舍弃我,倒是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控!”
“他如果不醒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不会不知道他有驾车恐惧症,你真想逼死他吗?”于萧昂声音颤抖,看着延至柔的眼神中注入力。
“他就是觉得欠我的,所以用这种方式还了我,虽然现在变成这样,但至少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倒是你,你是不是贱啊,一个男人竟然喜欢男人。”延至柔听着心里着实一惊,但仍嘴硬的辩解。
于萧昂咬着牙,额上的血管条条迸起。“我喜欢什么用不着你管!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你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眼里泛起了泪光,神情凄绝。
延至柔惊了一跳,她没想到眼前这个温吞的土包居然一瞬间竟变得有点像安明句句铿锵与她对峙。“你这个变态!”
“是,他是在还债,他有错他有罪,他看上去冷血无情,但他罪不至死!你给他带上枷锁,刻上罪名,你这么逼他,他只有用命还你,就为了你所谓的他欠了你。从前你们相爱,可你真的好好爱他吗?你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又真正想要什么吗?你在细数自己悲伤之前有用心替他着想过一次吗?爱一个人不是只要撒娇任性,只伸手要爱就可以·····明明什么都不懂,却任性的用自己爱的名义,纠缠他,毁了他!他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他不会痛!或者说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他真如你所说自私冷血罪大恶极,你当初又怎么会爱上他?”
啪——一个耳光重重扇到于萧昂脸上,话还没有说完,被激怒的延至柔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那你懂爱,你这个变态,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为他说话,你知道什么!凭什么对我说这些,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恶心!”延至柔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是变态,但是我想他好。请你放过他,你的爱就是把他逼死,这就是你的爱······”于萧昂颤抖着手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和安明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一向嘴笨的于萧昂在关键时刻竟变得有几分犀利,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和一个女人吵架,这样理直气壮。在一旁的吴晓天,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上来劝说两人,拉过于萧昂。
这时候医生出来了,于萧昂压抑着自己担心到发疯的心情忙走过去,“医生他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手臂腰椎多处骨折。头部受到重创所以一时还无法苏醒。情况不好估计,具体情况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而定。”医生语气淡定的说。“好知道了,拜托你了医生。一定要好好治疗他。”
“你高兴了!!!!!”于萧昂绝望的看着延至柔。
“对,我很高兴,你就守着那个植物人吧。”延至柔转过身的时候偷偷抹了一把泪,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却又蓦地停下走到于萧昂身边轻声说“我告诉你,他今天能来是因为我说今天彻底了结我和他的事,所以他就来了。你觉得他是为什么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于萧昂看着走出去的延至柔,整个人瞬间失了魂,心仿佛沉到深海般无法呼吸。他,拼命跑出去,竟是为了想和我在一起······忍了好久的泪瞬间漫上视线。
独自走出医院的延至柔眼里的泪不住翻涌,事已至此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居安明会对这个男人如此看重。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就连走廊的尽头一直站着一对夫妇于萧昂都没有看到,此刻,他转头一见,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样子他刚才和延至柔的争吵他们都听见了,于萧昂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他们走过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慌乱的眼神没了底气,“伯母您是······”
安明母亲开口了,神情严肃却悲伤,“你和我们家安明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萧昂眼神躲闪,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实话,如果安明清醒着,他会告诉自己父母和自己的关系吗,他不能自作主张,“伯母,我们是朋友。”
“严至柔刚才说的什么,伯母没有听得清楚,我只想知道,安明出了事故,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是什么事把我儿子,逼成这样?他明明早就不能玩赛车,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安明母亲情绪激动不已,满脸悲伤的质问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这样不省人事,再温柔的母亲也会发作。
于萧昂震惊无比却无法开口,“因为······”于萧昂手紧紧握成拳。
“是不是因为你??!你这个该死的小子!!”安明父亲失控的浑身颤抖。“我告诉你以后不会再见到我的儿子,明天我就带他转院!”居元正愤怒的说道。
“伯伯····”于萧昂才刚止住泪,听到这又悲上心来,满心焦急恳求道,“伯母,请让我看看安明。”
安明的病床前,于萧昂坐在一旁,想握着他的手,可是手臂被厚厚的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额头脸上满是淤血,涂的药混着血将绷带都浸透了,平日里清冷的眼此时紧紧闭着,像是沉溺在一场噩梦。于萧昂悲绝的眼,深情又心酸的望着安明,无法碰触他的脸,眼睛睁大的仿佛要睁断神经,他僵直的坐着那,抬起的手,就那么悬着,这双唇,他指尖颤抖了,温柔的眼睛再次被崩溃的泪浸湿,深深的低下头去,肩膀微微颤抖。
“上一次我受伤了,你也是这样坐在我身边····”
“你总告诉我要多为自己着想,可你自己呢”
“你为什么要这样……”
“安明~”崩溃的于萧昂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祈求,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如此深爱着这个人。
在这个偌大冰冷的城市,唯一给过他温暖的男人,身受重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幅温暖的身体有可能永远无法再拥抱自己,于萧昂紧绷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般溃不成军。他崩溃的伏在安明床前,灵魂撕裂般的发出悲鸣。
“安明!我要走了。。。。。。”他不死心的叫他的名字,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几个字,仿佛他能听到似的,于萧昂低下头去泣不成声。回答他的只有病房里机械的滴答声。
房间内一片死寂。就连窗外沸腾的午夜也显得清冷无比。
半夜的时候,居家的人再度返回医院,一路风尘,于萧昂保持着仅有的理性,交待着情况。安明母亲已泣不成声。
“伯母我请求你,以后让我探望安明,求您了。”
“于萧昂,我现在还没办法整理好所有的情绪,安明这样,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安母应付的对于萧昂说道。
“我不能走,我真没有办法离开他。”于萧昂不顾自己泪流满面,仍然恳求道,“伯母,如果安明醒过来了,请一定告诉我。”可不论于萧昂怎么不顾自尊,再怎么恳求都没有得到安明母亲的一声应允。安明母亲身后的安父更是一副铁青脸,没有丝毫动容的看着于萧昂。他绝望了,心如刀绞,却没有任何办法。
第二天,于萧昂再去医院时,安明已经转院了。他惊慌失措的跑出去问护士,可回答是家属嘱咐无可奉告。
在于萧昂濒临崩溃的时候,吴晓天打来电话告诉他,安明被家人转院治疗了,不用担心。
之后的日日夜夜,于萧昂开始抱着他那只破手机,打电话,四处的找安明,可是一无所获。
作者闲话:
即使哭泣也要相信这世界的美好、梦想的珍贵,不要因世俗改变原本你内心的那份梦想和爱。真爱需要时间考验,梦想需要坚持努力。献给在这个世界上每个追求在梦想道路上的你,许你温暖,许你勇气,你是这世界,独一无二的色彩!绝对唯一,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