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哥儿的生活 第八十四章 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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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一早起来,杜若已经不在了,算算时辰,他早就去上朝了。
“他用过早饭了吗?”笙哥儿擦好脸,把帕子给重楼,转头问在擦桌子的余容。
“那时太早,人都没起呢,谁做早饭啊。”余容回答,“杜若哥哥走的时候我刚好去解手才瞧见的。”
“那个时间,也不知道街上的小吃摊做生意了没……”笙哥儿有些发怔。
“现在哥儿关心杜若了,昨夜却是冷淡得很。”重楼笑着帮他把领子给理好。
“你何时和他关系这么好,也替人家打抱不平了?”笙哥儿再呆也知道他们明里暗里在争斗,说话从来就没有和颜悦色无波无浪过。
“我倒不是和他关系变好了,只是相同的处境,见他如此自然会想起自己。”重楼又道,“好在,我没那许多艳福可享……”
苍术打断了重楼的话,“重楼,你还没那许多艳福,别的不说,先前你在咱们府里的时候,多少爱慕于你啊,对了,是不是还有那个住在香梨院的戏子,名唤‘琼奴’的,对重楼可也是痴心得很呢。”
“对啊,我记得重楼哥哥不只是在咱们傅府,在哥儿的舅家杜府也有丫鬟喜欢着的呢……”余容插嘴道,结果被重楼淡淡一瞟忙低下头继续擦他的桌子了。
“原来重楼艳福不少啊……”笙哥儿缓缓道。
“正是呢,只是哥儿不晓得罢了。”苍术说。
这边苍术正笑着,不防笙哥儿突然看向他,“那苍术你呢?”
苍术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我怎么了?”
“既说到了重楼,也该说说你才是,论相貌,重楼不及你,且你性子比重楼活泼些,难道就没有这些事吗?”
这次轮到重楼“报复”了——“如何就没有了?可不只是容貌和性子的问题,重楼常年呆在府里,接触的不过是府里的人,苍术可是时常外出,夜里都不知道是宿在了哪里,况且有时谈生意,去的都是些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倒不知道在温柔乡里享受多少了。”
苍术咬牙,瞪着重楼,“不过是玩笑几句,你提这些做什么?没有的事也被你说得似是而非了。”
“玩笑?”重楼冷哼,“这样的玩笑我看还是少开为妙。”
笙哥儿冷眼看着他们两个,最后对余容说,“把我的披肩拿来,那件银鼠的就好。”
“哥儿这就出门了?”重楼问,“还是要出去吃饭?”
“今儿余容跟着我出门就好,我现在去找无居。”
余容很是机警,此时只把自己当哑巴了,拿来了披肩给笙哥儿系上。
重楼两个现在是看出来笙哥儿有些不高兴了——可是就算不高兴也没有这样不想搭理他们的啊——话说这情景怎么这么像昨晚杜若……
“哥儿,我们方才真的是玩笑的,若是哪里恼到你了,你只管骂我们打我们就是,可别不理人啊……”苍术软声道。
“我从来不打骂人。”笙哥儿看着他们两个,“只是一天到晚你们跟着我不烦吗?昌阳和杜若也都不在了,你们且做你们的正事去吧,只让我今儿好好清静清静。”说完转身就走了。
余容拔腿想要跟上去,却被苍术给拽住了——他苦着脸求饶,“苍术哥哥,重楼哥哥,余容可什么话都没说啊。”往日他们还说自己撺掇哥儿什么事,可是今儿他真的只是插了一句话而已。
苍术沉着脸,“哥儿今儿不怎么对劲,你跟在哥儿身边,好好盯着哥儿,该吃饭的时候让哥儿吃饭,正餐多吃,点心零嘴这些要少一些,那些寒性的食物不能吃……另外……”
“另外,哥儿去找那赵无居,找不着人也就罢了,若是找到了两个人在一块儿,你可得好好看着,有什么不妥就回来告诉我们,自己回不来,让其他人来告知也可……”重楼接话道,“若是哥儿有半点不妥,你可仔细你的皮。”
“余容知道,余容知道。”余容忙答应——两位哥哥的脸都黑下来了,太恐怖了——
“余容,磨蹭个什么劲儿,快出来!”外面,笙哥儿在唤人。
“好了,去吧。”苍术松开手。
“哥儿,我来了!来了!”余容一溜烟似的跑了。
苍术看着门外,道,“哥儿怎么这样就恼了?”
“往日更过分的玩笑也有,今儿倒是奇怪了。”重楼叹口气。
“你说,”苍术回头看着重楼,“哥儿,是不是吃醋了?”
重楼望着苍术,“如果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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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站在门外,余容上前去敲赵家的门。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仆——
“找谁啊?”
因笙哥儿从未来过赵家,而那小仆似是刚买来的,所以也不认得笙哥儿。
“找你家主人。”余容道,“快叫你家主人出来。”
余容说话的语气到底不客气了些,那小仆听了就皱眉,“我家主人是你说见就见的吗?有帖子没啊?没帖子不见!”
“我家主子和你家主人是好友,还有什么帖子啊?”
“既没有帖子就回去写张帖子来!”小仆说着就要关门,被余容挡住——
“哎哎,你是个不知事的,快去叫你家主人了,若是误了事,看你怎么和你家主人交代!”余容双目圆睁道。
“我不知事,你才不知礼呢!”
笙哥儿看着两个小仆吵起来,摇头道,“余容,既来拜访人家,就规矩些。”
赵家小仆咧嘴讽道,“还是你主子懂得礼数,也不知哪里买来的乡野小子,野猴似的……”
“你……”
笙哥儿示意身后的护卫上前把余容给抓下来,自己上前对那小仆说,“小哥儿,若是你家主人在家,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傅晏笙来找他了。”
那小仆看着眼前的人——是个俊美的公子,端的是温柔和顺,通身富贵的气派。小仆想了想,点头,“好吧,在门外等着。”
不到一会儿,那扇门重新打开了,不过开门的是赵无居本人了——“晏笙。”
片刻之后,笙哥儿看着捏着自己的双耳跪在他面前的小仆,听那小仆哭丧着脸说——
“傅公子,都是暮鸦有眼不识泰山,对傅公子不敬,暮鸦知错了……”
“我却也没要把你怎么样啊。”笙哥儿扭头看赵无居,“你这小仆也真是有意思。”
“他也是该得些教训,哪里把客人拦在外面的道理,且对你如此无礼。”赵无居知道这些无非就是余容在那里添油加醋的缘故。
“他倒也没做错,你原住在这里就是为了个清净,若是来访人多了也没个意思。况且,我这不是进来了吗?”笙哥儿笑道。
赵无居看着那暮鸦,“好了,晏笙你也认得了,往后见到晏笙如见到我,不得慢待。”
“是,暮鸦知道了。”
“下去吧。”
“是。”
房内只剩下笙哥儿和赵无居两人。
笙哥儿靠在赵无居的黄花梨裹腿螺钿贵妃榻上,身下枕着的油绿的天女散花纹引枕,看着紫檀雕花几上的瓷杯儿,这瓷杯儿取材虽不名贵,可是那瓷杯身上的西施浣纱青釉却精巧异常,“你倒也是会享受的。”
“人生在世,若不好好受用可不是白活了一世?你家那些难道不比我的精致,想来你在珞城的家里就更加了。”赵无居坐在紫檀嵌花鸟珐琅的绣墩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说说看,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
“不过闲来逛逛。”
“你当我傻子呢,你在家整日被那四个绕着,哪里这闲工夫想到我这里啊?定是有什么事呢,还瞒我呢?”赵无居冲着他扎眼。
笙哥儿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也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