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头悬梁,锥刺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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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之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胆子也太小了吧,荀子大喝一声,我就跪地不起了,刚想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这样貌似更不礼貌,算了,我还是跪着吧。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四个人的神态,荀子一副要严惩我的模样,伏念就是荀子的铁杆粉丝,也是一副不能轻易放过我的模样,颜路倒是笑眯眯的,张良则是好心的要上前扶我,伏念见他往我这边走,立时说道:“子房,师叔在训话,你不要打断师叔。”
张良神色尴尬的看了伏念一眼,随后递了个眼神给我,这回我看懂了,三师兄你是说要我自求多福是吧,我懂得了。
荀子:“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居然一夜未归?”
我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昨晚,昨晚,回家了。”话说到最后越来越没底气,荀子应该是不会相信的吧。因为我每次回家都是薛凝派人来接的,她不来接我,荀子从不主动让我回去,我自己也不敢随意走动。
荀子:“是吗?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见他神色严肃,于是认命的说道:“回禀师傅,我昨天出城,后来就迷路了,然后就在城外待了一夜,今早方回来。”
荀子眉毛一挑说道:“迷路了?”
我点点头,尴尬的不行。真是太丢人了,暴漏了我是个路痴的事实,日后怎么混啊。一旁的张良赶紧帮腔说道:“师叔,阿媛确实有点不认路。”
荀子横了他一眼说:“我没问你,你闭嘴。”张良讪讪的低下了头。荀子转头对我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指天发誓,就差没匍匐到荀子脚下报着他的大腿哀嚎了,说道:“是真的,比珍珠都真,师傅,你要相信徒儿啊,徒儿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路痴。”
此语一出,一旁的颜路和张良倒是笑了出来,伏念虽然没笑,但是神色也不那么严肃了,荀子依旧板着脸说道:“以前,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你有这些毛病。”
我立刻说道:“其实,以前徒儿也经常迷路的,每次都是三师兄把我带回正途的,只不过徒儿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所以没跟师傅您提过。”
荀子:“哦?是吗?子房,有这样的事吗?”
张良立刻答道:“是,师叔,阿媛以前就愿意迷路,从竹园到小圣贤庄的路不知道走错过多少回,实在是十足的路痴。”
好你个张良,趁火打劫是不是,你还来劲了,我说我是路痴,你还继续添油加醋的干什么,嫌我不够丢人吗。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张良早就被我五马分尸了,只是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过过瘾了,嘴上可是不敢说出来,要不然的话,一定会被荀子五马分尸。
荀子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念在你是初犯又愿意迷路,这次我就不追究你了。只是你这样夜不归宿,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了,为师还是要对你略施小惩的。”
我听到这里立刻说:“师傅,徒儿愿意受任何责罚,头悬梁、锥刺股都行啊。”
荀子狐疑的看着我说道:“锥刺股我倒是明白,这个头悬梁是什么意思?”
我立刻心惊,完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头悬梁的典故呢,那是出自汉代孙敬,我这个时候说出来,不是有点超前了吗。但是马上就转圜道:“我是觉得我头发比较长、比较多,把头发系在房梁上应该也是能够到的吧,而且还可以惩罚徒儿。师傅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注意啊!”
荀子:“把头发系在房梁上?你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哪里来的?真是的,为师没有那么残忍,这样吧,把诗经抄写20遍,三天后交给我,错一个字,我就把你交给你大师兄了。”
我立刻欢欣鼓舞,太好了,不用去小圣贤庄做饭招人嫌弃了。立时答道:“是,师傅请放心,弟子一定完成。”
荀子吩咐完了我,转身对伏念说:“你们三个也回去吧。”
伏念答道:“是。”随后,荀子不再理会我们,自己站起身来回屋去了。留下了跪着的我,一脸严肃的伏念,满脸堆笑的颜路,还有‘面部瘫痪’的三师兄,我说三师兄啊,你家荀师叔都已经罚过我了,你干嘛还哭丧个脸?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伏念说道:“阿媛,你知道错了吗?”
我狐疑的说道:“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夜不归宿。”
我发誓,此时,伏念的胡子仿佛是飞了一下,随后恶狠狠的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再一次损伤无数脑细胞,不过请原谅我吧,伏念大师兄,你这天天是来大姨妈了吗,阴晴不定到这种程度?我长一百个脑子也猜不出来,你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伏念见我一脸迷糊的表情,说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接近李斯吗?你非但不听我的话,反而还多次引起他们的注意,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啊?”
我顿时矮了半截(其实我本来就是跪着的,再矮半截,估计已经要趴在地上认错了),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师兄,那天不能怪我啊,是李斯非要拜见师傅,我不是出去为师傅解围吗?情有可原吧!”
伏念继续吼道:“那你为什么和公孙玲珑斗嘴?”
我撇撇嘴,眼睛翻了翻,说道:大师兄,公孙那货,换成哪个活人能忍得住啊?我是正常喘气的人啊,她气焰那么嚣张,脸皮又那么厚,我倒是像不说话,可是我的脑子管不住我的嘴啊。”
伏念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她怎样那是她的事情,你和她较什么劲儿?总之这件事情就是你不对。”
我心中暗想,伏念大师兄,您果然是来了MC,这情绪简直和撒泼没啥区别啊,好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说是我错就我错吧。我乖巧的承认错误,说道:“大师兄,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我下次绝对不理会公孙那货。你看可以吗?”
伏念的脸色稍霁,随后声音稍微小了点,说道:“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知错了,那你就再抄20遍诗经吧,三天之后再交给我一份。”说完,不理会石化当场的我,就大步流星的走掉了。
我一个人跪在原地,欲哭无泪啊,伏念大师兄,您老人家这是在趁火打劫吗?再抄20遍,您以为我是电脑啊,还是以为我有word的复制粘贴功能啊。
颜路笑着说:“阿媛,大师兄可是非常生气,看来,你只能好好抄写诗经了。就是你刚才说的头悬梁、锥刺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时间紧迫。我先走了。”说完没等我说话也施施然的走掉了。
颜路这厮,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你也是枚腹黑男啊,这个时候你不去给伏念降降火,给我讲讲情,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我以后一定不和你好了。
张良目送伏念和颜路走掉之后,上前扶了我一下,说道:“你还打算跪下去啊,还不快去磨墨写字?”
我就着他的手劲,站了起来,揉了揉膝盖,随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张良说道:“三师兄,你要帮我啊。40遍诗经,我怎么写啊?”
张良弹了我的额头一下说道:“谁让你不听师叔和大师兄的话,这回啊,你是自作自受。”
我继续做可怜状说道:“师兄,师兄,你最好了,你帮我写几遍好不好?”
张良说道:“我的字迹和你的又不一样,怎么帮你写,一看不就露馅了?到时候,也许他们就让你抄100遍了。”
我跺了一下脚说道:“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不然我就。。。。。”‘’
张良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然你要怎样?”
我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失神,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但是性命攸关啊,必须摆平他,否则我拿什么交作业,随即耍无赖的说道:“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张良听到我说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说道:“你这是在耍无赖啊,阿媛,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其实我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这也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然而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反正已经丢人丢到家了,索性丢个够吧,说道:“我就是在耍无赖,你不帮我,到时候我一定又被罚去小圣贤庄做饭了,到时候我更丢人。反正早晚都是丢人,还不如在你这里丢到底呢?”
张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好吧,我帮你写,但是我不能写太多,太多了,会被发现的,你自己还是要尽量的多写。知道吗?”
我欢呼雀跃的说道:“没问题,你放心,我肯定使劲抄写,但是你也不能写太少啊,要不我还是交不了卷。”
张良看着我,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的回去写吧!”
我点头答应着,就要回自己的房间,和张良插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拽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良仔细看看我,伸手在我的头发上动了一下,随后说道:“女孩子一个人,晚了就不要出去,即使非要出去不可,也应该找个伴陪同,师叔和师兄不是要罚你,只是太过担心你而已。”
我愣愣的听完,但是头却不敢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碰我的头发,他说完话之后,手便从我的头发上拿下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片粉色的花瓣。他伸手递给我,我脑中毫无反应,但是手却不自觉的接了过来。张良没有再说什么,也走掉了。
我一个人手里拿着花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春天的风,温和含蓄,吹在人的脸上,柔柔软软的,似一位姑娘的手拂过脸庞。竹园内的小童稚嫩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而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