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华是被鸟叫声唤醒的，这一夜，睡得难得的安稳。
    刚刚睁开眼的时候，视线还有些朦胧，微微觉得眼前还是黑的。他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应该已经睡了很久，怎么天还没有亮？
    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并不是天没有亮，而是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微微偏过头，轻轻喊了一声，“凌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干涩，睡了一夜醒来，大都会是这个样子。
    听到声音，北堂凌霄撤下了手掌，转过头看着已经醒过来的人，露出爽朗的笑容，“醒了？”
    这声音，什么时候听都是这么醉人。
    “恩”应了一声，挪了挪身子，有点发酸，在马车的外面睡了一夜，这也是正常。
    看着身上的玄色外衣，再看着北堂凌霄身上仅着的白色内衫，南宫千华明白了为什么一向畏寒的自己没有在半夜被已经席卷着寒意的夜风吹醒。
    “换个姿势待一会就好了，在外面，这种情况避免不了。之前看你睡得还熟，不想你被日光刺醒，就伸手帮你挡着了。昨天晚上马车走得不快，估计还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走到乡镇，你要是饿了就先到马车里拿点干粮垫垫，等到了乡镇再买些好的吃。”
    北堂凌霄一边嘱咐着南宫千华，一边用没有拉着缰绳的手从身后摸出一个水壶来，“先喝点水，润润喉咙，不然吃东西的时候嗓子痛。”
    南宫千华接过水壶，仰着头喝了一点，瓶塞没有重新塞上，又递给北堂凌霄，“你也喝一点。”
    他知道北堂凌霄定是一夜没有安寝，脸色虽然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好一点，但是双眼下的黑晕却是瞒不了人的。
    他们已经尽量在保存体力，对付敌人的时候也是想着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可昨天下午就赶了半天的路，晚上也没有吃饭，加上连夜赶路，再好的身体也应该觉得累了。
    南宫千华面色冷漠如常，他没有说什么“赶了一夜车辛苦了”的话，这样的话太矫情，他说不出口。
    喝过了水的北堂凌霄似乎显得有活力了许多，将水壶递给南宫千华，手上的缰绳稍用力地一甩，马车加快了速度。
    将水壶塞上塞子放回原处，南宫千华转身进了马车里面，没一会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张糖饼，感觉已经有些发硬。
    重新坐在了北堂凌霄的身边，掰下一小块糖饼递到北堂凌霄唇边，后者头本能地向后一移，顿了一顿，偏头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南宫千华，最终笑了一笑，转回头往前凑了凑，张口咬住了唇边的糖饼。是有点硬，但是很甜。
    收回手，南宫千华掰了一块放到了自己的口中，嚼了嚼，眉头发皱，咀嚼的动作放慢，但还是没有停下来，只是多嚼了一会才咽下去。
    又是一块糖饼被递到了面前，北堂凌霄也听话地张开嘴。自己赶了这么久的车是有点累有点饿了，这饼虽然已经有些发硬，但是能让南华楼楼主亲自喂食，可是比什么都难得。
    牙齿刚刚咬上糖饼，却发现那拿着糖饼的手指上沾染了一点糖，暗色的糖衬着葱白的手指，很好看。北堂凌霄心念一转，松开牙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粘着糖的手指。
    手上突然传来的湿热的触感让南宫千华浑身一震，拿着的那小块糖饼失去了被擒着的力道，掉到了马车下面，被尘土淹没。愣愣地看着北堂凌霄没有回过神来，只见后者眼中噙着明亮的笑意，微微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低沉的声音响起：“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