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宫廷斗心 [05]明月易低人易散,归来呼酒更重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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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彻面店,围观的人都怕受到殃及,纷纷逃窜出店。叶岚羽狠厉的招式叫胡霸实在是招架不住,再加上店内空间狭小,身手伸展不开,武艺精湛的叶岚羽对上胡霸,更本就是压制性的打法。胡霸真的觉得自己是踢到铁板了,真是没有想到娇生惯样的贵公子还能有如此上乘的武功,身子向后倒去,避开叶岚羽的利剑,脚底擦着地面斜滑出面店,落在了大街空地上。叶岚羽眉头微皱,他可不想把麻烦惹大,但是荀雅风受的伤,可不能这么不了了之。一番犹豫后,叶岚羽还是提剑追了出来,与胡霸相对而立。喧嚣不止的街道上立即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住了这一少一男,熟悉的人一见胡霸立即就明白过来了,不由为那个执剑而立的少年叹气。
这胡霸当年参加武林盟主大赛时曾凭借着一把大钢刀和一身蛮力硬是杀入了前二十名,若不是当年被某个耍阴险手段的王公子孙暗算,估计也能杀入前十甲。自从那次事件后,胡霸不但与武林盟主前十争夺的人失去交手机会,还白白失了半身武功,这也是为什么胡霸那么憎恶贵族公子的原因了,而且为了发气,见到好欺负的的贵公子就痛打一顿,一些命不好的都只剩下了半口气。唏嘘声此起彼伏,无一不是为叶岚羽叹婉的,但也有人当作漠不关心地瞄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毕竟江湖里,这类打斗时常发生,见多不怪了,围观只是图个开心,凑个热闹。这种将他人的痛苦转变为自己的开心的行为,叫人愤慨,却又无可奈何,作为一个下层人士,已经被上面当官的压榨得喘不过气来了,能放松寻欢也是好事。
“绣花草包竟然敢追出来!真叫老子佩服不已啊!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像室内的那样缩手缩脚,看你还怎么逞强!想替你那个傻子师弟报仇?等毛长齐了再说吧!哈哈!今天老子就是要教训你们这种败类!”胡霸将钢刀在手中挥舞了几个圈,带起阵阵风响。银亮的刀身反射着太阳光分外刺眼。叶岚羽眉毛都不抬一下,声音平静地道:“有没有人说你很像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罗嗦……”周围一阵哄笑。
听闻这么恶毒却又说得波澜不惊的两句话,胡霸额头青筋暴出使劲地跳啊跳,半裸的上身随着呼吸的加快而剧烈上下浮动着,左脸颊上的刀疤越发显得凶残,“很好!你小子很有胆识!看老子待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嘿!”呼着音节,胡霸抡刀而上,钢刀反着白芒破风而上,风而下,这一刀足足使了胡霸他九成的力道,怎么说也要叫这个让他在人前出丑的小屁孩也受点苦头,到时候威逼他给自己赔不是才行。
“铛”一声闷响,回音缭绕不绝于耳。胡霸被弹开三尺有余,最后跌坐在地上,虎目圆瞪,像见了什么怪物一样瞪着叶岚羽,张张嘴,却是一个音节也发布出来。叶岚羽依旧是眼睛都不愿抬一下,淡漠地收剑,转身。围观的人爆发出阵阵惊叹,讶异叶岚羽的武艺,竟然以不足十五的年纪一招制胜当年武林盟主大赛的前二十之一!这是何等的令人惊叹,令人羡慕,有人还猜测叶岚羽是不是当今武林宗师的亲传首席弟子……
就这么样简单的,叶岚羽从今后起便被传成得神乎其神,被誉为新兴少年英杰。
面店左手拐角的一条小巷子里,荀雅风笑意盈盈,见叶岚羽过来,笑得更加灿烂,亲热地唤道:“叶少侠回来了啊!真是好威风啊!看得雅风都忍不住想上去捅几刀了。”
叶岚羽露出了以往那般灿烂却坏坏的笑容:“行了,想去砍现在就去,胡霸八成被我的余力震到,不出一柱香时间就会吐血,你还想去趁人之危不?”
荀雅风吐吐舌头,“那还是算了吧!我记得叶师兄说过最讨厌趁人之危的人了。等那个胡什么好了本公子再去给他来几刀。”
相较小巷这边的平和,大街那边已经是闹得不可开交了。胡霸突然间的吐血不止叫围观的人惊慌失措,特别是胡霸的小弟们,急得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荀雅风探头看了看,又退回去,看着叶岚羽问:“叶师兄,你用了几成内力?”
叶岚羽估摸了一下,抬起左手比了个三的手势,荀雅风嘟起了嘴巴,十分不满:“你就不会少用两成啊!你看看,那什么胡,还是那胡什么的,都把内脏碎块吐出来了,这叫我还要等多久才能去捅他去啊!呆瓜叶师兄!你还我的人来!”
……这是什么怪胎啊!真是不可理喻,下一刻,荀雅风已经窜了出去,手一翻,一个白玉瓷瓶出现在手中,瘦小的身子来到失血过多快晕厥的胡霸面前,将药瓶递了过去,笑得一脸无害:“那个,胡大叔啊,我师兄下手不知轻重,叫你受伤了,真是对不起啊,我代师兄给你赔不是啦,这个是调理内伤的好药,你吃下去就不会死了。”
这一席话听得叶岚羽心里犯抽:什么叫‘代他赔不是’?行了,你就装好人去吧!烂摊子全给我吧!哼!
胡霸也是心里抽得厉害,他还不至于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吧……但是还是很感激荀雅风的大度,心里对荀雅风的不好看法成见立即消除:多么善良的一个娃娃啊!我胡霸长这么大都没遇见过一个这么大度的人,这娃娃真是叫我好生敬佩啊!以后谁敢说他不好老子跟谁急!
小巷里的叶岚羽背脊没由来的一寒,接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好像没感冒啊,难道谁在骂我?
“小子,单单只是喂他调理内伤的药是不行的。”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身着紫色长衫,外披一件五彩丝线交织的花袍,乍一看上去,荀雅风到觉得与自己的师傅有几分相像,只是师傅才没有这个老者这般的“花”呢!老者的身后跟着一个年十七的少年,少年的装束亦是那般的五彩,素白长衫外是一件秀了花朵的粉色外袍。玉冠束发,有着近乎女子般姣好的面容,脸上始终挂着温文尔雅的笑,丹凤眼,深邃的黑眸,鲜红的唇瓣好似牡丹花盛开着的时候那般的诱人。
荀雅风眨眨眼睛,笑了笑道:“老爷爷,既然你这么说了就一定会治吧!那这个人就给你了!”
花衣老者呵呵道:“你还真是个不老实的孩子,”这话里有话,荀雅风心底暗暗叫奇,担心他发现了什么,老者微微笑道:“谨离,去给那人疗伤。”一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叶岚羽道:“你这小子,十年不见竟然变化这么大,难怪那家伙每次提到你都那么得意。”
叶岚羽将记忆翻了一遍,半晌才叫出记忆一个被时光掩埋已久的名字:“花老爷爷?”
早些年师傅跟自己提过,他有一个至交,东硕花家的花老,花老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就算说任何伤病到了他这儿也不算什么,自从东硕被北夷灭国后,花家仅存的血脉只有远在南阳的花老和他的曾孙兼弟子的花谨离了。两人相依为命,云游四海,为民医治病痛。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那名少年已经替胡霸疗好伤,走到花老身边,亲切地向叶岚羽和荀雅风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叫花谨离。”花老伸手勾过叶岚羽和荀雅风,指指对街的酒楼笑道:“小叶子和这个小娃娃,你们一起来跟我这个老头子叙叙旧!谨离,为师要你买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粉衣少年花谨离忙道声抱歉,便转身离开,似乎是去哪里买东西去了。荀雅风一直的目光追随着花谨离,好奇心浓浓,脚下一滑,退出花老的手臂,朝花老扮了个鬼脸:“本公子又和你这个老头子不熟,见都没见过,哪来什么旧可叙的啊!要叙就找我的呆瓜叶师兄去!”
当着花老和叶岚羽的面,荀雅风拍拍屁股走人,她才不愿意听一个老头子唠叨呢!还是老头子的徒弟好玩,嗯,去找他去!就在荀雅风闪入拐角没多久,她的后面响起了拖长的叫唤声:“小公子等等胡某人啊——”叶岚羽将胡霸那副——追随你到天涯海角的样子看得真切,加上胡霸身后的那一行二十多个小弟追着胡霸卷尘而去的景象,叶岚羽眼皮直跳:这是什么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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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药铺—
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用小篆刻着“苏氏药铺”四个大字。雕花大门大敞,一股药香味从里面溢出来,苦涩中夹杂着阵阵清香,嗅着便觉得舒缓身心。
药铺内的门边,摆放着一张木桌,一个年势已高,胡子白花花的老人带着圆框眼镜,眯着眼睛认真地为人看诊。里面,几个大柜子立着,一个个小抽屉被抓药的人不时拉开关上。忙忙碌碌的人影来来往往,药铺的小屋内还有阵阵热气冒出,带着弄弄的苦涩。
荀雅风走了进去,东张西望,视线在一个药柜前定格,露出一个调皮可爱的笑,小跑过去,拉着花谨离得粉色绣花外袍笑嘻嘻地唤道:“花哥哥,原来你真的是来买药啊!”
花哥哥。。。。。。紧跟着荀雅风进来的胡霸当头听到这样一句,脸上表情跟吃东西噎住了似的,想笑又不敢笑。药铺的人听到这一声脆脆的“花哥哥”后纷纷回头观望,想见识一下是那个人取了个这么有趣的名字。。。。。。可是这一看之下,有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是好温文尔雅的人啊!偏偏如玉的公子形象叫一些怀春少女的心怦怦直跳,抓药的那个老婆婆将眼睛凑近了去看,不住地啧啧赞叹。
花谨离不恼不怒,笑容不减地看着荀雅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怎么没跟师傅和你的师兄在一起?”
“我叫荀雅风。花哥哥是来给谁抓药的吗?”荀雅风仰着脑袋问,“有谁病了吗?”
抓药的老婆婆双手颤抖不已地将包好的药递给了花谨离,花谨离朝她礼貌一笑,老婆婆立即被迷得七荤八素,差点晕倒,周围立即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花谨离随手牵过荀雅风的手臂,走了出去,“师傅一直有顽疾,要一直服药压制。走吧,我们回去。”
一红一粉两个身影走出药铺,立即吸引了众多行人的视线,不过这两人都对这些人的注视视而不见,依旧是你问我答地彼此交谈,好像外物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衬得他们越发的不可亵渎,只是看着,便觉得他们是如此的美好。
偏巧,有人极不识时务地打破了这份美好,胡霸和他的一群小弟追在后面,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插话,终于忍无可忍,胡霸在荀雅风身后连续叫了她好几声:“那个小公子,小公子!小公子!!”
“你吵什么吵!本公子又没聋!”荀雅风花谨离得谈话被打断,很不高兴地瞪了回去,胡霸背脊发寒,但还是壮胆道:“小公子,胡某人实在佩服你,对小公子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胡某愿意为了小公子上刀山下火海!请小公子收了胡某人做小弟吧!”
花谨离看着荀雅风的眼神有些怪异,拉住荀雅风的手往下移了移,最后落在了手腕处,轻轻捏了一会儿,心里咯噔一下,视线在荀雅风可爱的面庞上扫了几个来回,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荀雅风撇撇嘴,乌黑的眼珠在好看的桃花眼里转了一圈,脑子里已经现出来九个十个歪想法。眨了眨眼睛,荀雅风立即带上了灿烂的笑容,声音隐含诱惑,“那个,你是什么人啊,本公子又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何处,有无配偶等等的,不过本公子好像就知道你的武功很烂菜诶,那我问你,你跟着我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胡霸被荀雅风说得一无是处,曾经,武林盟主大赛上前二十的人也有遭到小屁孩不屑地一天,胡霸顿感挫败!涨红着脸道:“胡某全名胡霸,南阳上京人士,家有一老母,无配偶子孙。。。。。。”的确很挫败,都四十几的人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荀雅风眨眨眼睛,撅起嘴,懒懒道:“好吧,本公子就先收了你,你那胡什么听着实在是很没有美感,也很难记,不如本公子给你取个新名字,以后就跟着本公子混好了!”
胡霸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好的好的,老大说了算,胡某的这帮小弟也愿意追随老大您!”
“嗯。。。。。。”荀雅风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要你早上砍我手,要你砍!你等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哼!小嘴一张,吐出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好了,就叫你胡萝卜好了,作为见面礼,你先去给老大找个好的糕点坊买份糕点送到早上那家面店对面的酒楼。”说完也不理胡霸错愕的眼神,朝花谨离灿烂一笑道:“走啦!回去等着吃东西吧,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