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初出茅庐 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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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人未归;灯火通明,喧喧复嚣嚣。踏入保和殿,仿佛是从深山步入了喧嚣的闹市,欢歌笑语使得荀雅风头昏脑胀,闷热的气流下,连呼吸都极不顺畅。就在刚才,楚千寻将她带到保和殿不远处就离开了,也不说去了哪里。
荀雅风在人群中探头探脑想找到自己的娘亲和爹爹在哪里。外面高喝一声:“皇上驾到————”
殿内欢声笑语的人纷纷站了出来,往大殿两侧自觉一站,扑通扑通地俯身下跪,荀雅风有些慌了,皇上来了,自己爹娘在哪里?身后探出一只手来,轻轻拽住了雅风小小的手臂,扑鼻而来的是自己熟悉的杏花香,荀雅风眨眨眼睛小声叫了声:“娘。。。。。。”
“跪下来。”云溪轻声道,顺手拉了拉还站着的荀雅风:“夫子教的都忘了吗?”
“没有,”荀雅风乖乖跪了下来,眼睛还是专注地盯着殿门处看。红红的灯笼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高大伟岸,全身的威严霸气自然流露。年过半百,却依旧霸气不减,雕刻似的五官不怒自威,只不过金冠下的发丝却如实道出了他的衰老,这就是岁月留下的刻痕,如何都掩盖不住。皇帝身边,一个梳着百鸟朝凤鬓的端庄妇女双手相交搭在小腹前,莲步轻移地行在皇帝身侧。端庄大方的面容上挂着温和又不可直视的笑,画眉似的美目被金色的画笔描绘了一条勾人高雅的眼尾。曳地罗裙随着莲步摇曳出优美的弧度,云袖轻微晃动着,宛如凤凰的一双羽翼,将展翅欲飞却依旧未动。紧接着出现的是今日宫宴主角的七皇子,他的出现到叫荀雅风差点惊呼出来:哇哇!原来那个七皇子就是帅哥哥楚千寻你啊!
楚千寻一身黑金丝线交织的紧身黑衫,紫金冠束发,如瀑布似的青丝半束半披,披着的直直垂在后背,随着每一步的走出荡漾开完美的弧线,极为惹眼。带着稚气却清秀的俊容在灯火下隐约透着神秘的感觉,一双凤目不经意地扫了大殿一圈,最终不可察觉地朝着荀雅风送去一个淡笑,然后继续朝前走着。他的身后是太子,以及他的另外五个皇兄皇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大臣家眷跪拜道,当中并未提及贵妃娘娘以及淑妃娘娘。而这些贵妃淑妃什么的早已自个儿先来到了保和殿同这些大臣家眷一同拜见来者。
“诸位免礼平身!”皇帝安稳落座后虚拂袖袍赦免了底下一众人的跪邢。
“谢陛下龙恩。”下方的人膝盖受了苦也就算了,到最后还得去谢这罪魁祸首,实属无奈啊,让人不由感叹这该死的地位尊卑。
“诸位今日不必多礼,既是宫宴就该尽兴而乐。小喜子。”皇帝剑眉向身后侧一挑,一个老太监俯身应诺,自袖袍取出一封诏书,面向众人,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北夷皇朝数百年来楚氏皇室历代人才倍出,北夷三百六十一年,初夏四月六日,有七殿下名千寻者,自幼才智天赋过人,温文尔雅,今为其十周岁寿辰,陛下甚为欢喜,特赐字子逸,封安逸王,赐府邸一座,年后即可入住。钦此——”
“儿臣谢父皇恩典。”楚千寻扣首接过诏书。
“臣等恭祝七殿下寿辰,恭喜七殿下封王。”
皇帝闻言大喜,哈哈笑道:“今日普天同庆,诸位可要玩得尽兴才是。”话音未落,殿外涌入一众歌女舞女,丝竹乐起,气氛糜败奢华。相较远在边关的将士以及温饱困难的平民,看得人心中实在是愤慨痛心,叫人忍不住想起了“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也不知如今越发荒淫腐朽的北夷是否会重蹈东硕的亡国之灾。皇帝一直有意将荀逍的实权消减,时常在朝会上为难荀逍,连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的云溪出入皇宫也时常会遭到后宫妃子的刁难。
荀逍表面上风轻云淡地陪着大臣家眷饮酒欢谈,而心底却是十分的不安。毕竟他是东硕前皇朝皇室的后裔,随为东硕皇室的罪人,但终究不是北夷的人,加上最近不知谁又在疑心极重的皇帝面前说了他什么,皇帝的为难逼得愈发的紧了,明里不说要治罪,但暗地里却是在整治着荀逍,也不知今日宫宴又会出什么岔子。
贤惠聪明的云溪也明白,只是她更担心她的雅风。如果可以,自己真的要将她送出去,远离皇宫。美眸瞄向荀逍,看着他完美的侧面,暗暗叹了口气:早在他准备效力北夷时起,他就注定与皇室脱不了关系,当初出征前说的——等我回来,我们带着孩子隐居起来。其实这些只是浮云若梦,一个不知何时可醒的大梦。云溪明白,他决定踏入仕途后便再也回不了头了,他压了自己的一生作赌注,不论今后是赢是输,都回不了头……
她甘愿陪他一同赌一场,这不知输赢的决定,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无辜的雅风。
上位传来软软的女声:“陛下,早就听说太师夫人的琴艺在北夷天下无双,不知今日七皇子寿辰,我等是否有幸一闻呢?”
云溪目视那个说话的人,顿了顿恭敬道:“湘贵妃谬赞了,云溪并无世人所说的天下无双。”
皇帝身侧的妇女威严地扫视了云溪一眼,隐约有些怒意:“世人传言有误?那我等被天下人所传都是假的?还是说溪夫人你宁愿为贱民演奏都不愿在我堂堂北夷皇室献曲?”这话里明摆着的意思就是要治云溪一个罪。
“云溪惶恐。云溪并无此意,皇后娘娘……”
话被截断,湘贵妃抛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去,柔媚地朝皇帝道:“陛下您说呢?太师夫人连我等亲自宴请都不肯献曲,是不是太未将我皇室放在眼里了?”
云溪袖袍下的纤手死死拽住,美眸蹙起,有些焦急:怎么百般小心还是被钻了空档?这该如何是好!
左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云溪抬头看去,心中竟安心了不少,回视荀逍那关切安慰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荀逍起身朝上位的人道:“请陛下、娘娘恕内人无礼,内人昨日女红双手带伤,恐怕不能满足陛下和娘娘的心愿了。不如就让臣下来代替我家娘子吧?”
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荀逍,也不知他想得是些什么。湘贵妃见荀逍站出来讲话,心中嫉妒更深,暗地瞪了一眼云溪,口上道:“既然逍太师自愿请命,本贵妃就将就一下了。”
可是皇后依旧不肯让步,坚持道:“为什么偏巧昨日受伤?而且只不过手上针刺而已,对抚琴并无大碍,怎么说今日也是七皇儿寿辰,痛忍忍就过去了,宫宴可少不了溪夫人无双的琴音。陛下,您觉得呢?“
“皇后所言甚是,溪夫人就为朕及爱妃、大臣们献上一曲吧。稍后朕差太医为溪夫人看诊。”皇帝也没用反对妃子们对云溪的刁难。云溪咬咬下唇,苦不敢言,自己双手的伤不重,但若想将琴抚好,却是不可能,就算自己献曲了,那乐律也只能平平淡淡,到时候不仅会被冠上途有虚名的骂名,还会污了自己相公的名头。不去就是抗旨不遵的罪名,今日真是撞到铁板上了。
“溪儿……”荀逍眼含痛色,紧紧握住了云溪的双手,“为夫没用,保护不了你……”双手被云溪反握住,但是片刻就松开。
上席左下方的楚千寻将荀逍夫妇的举动看得真切,瞄向荀逍身侧的荀雅风,他竟然无视这一切,低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似乎察觉到楚千寻的目光,荀雅风朝他那边望了望,顺便递了个求救的眼神。楚千寻会意,收回目光,拍拍衣衫,拱手向皇帝道:“父皇……”
“父皇!儿臣愿意先奉上一曲,既然太师夫人多有不便,儿臣又是逍太师的学生,这一曲就由儿臣来献吧!”楚千寻的话音未落,就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楚千寻看去,那插话之人竟然是自己那沉默寡言的太子大哥。眉头微皱,如今皇帝存心想要刁难荀逍夫妇,就算是太子,他也未必肯买皇兄你面子。而且,自己的父皇早就存了废太子的想法。
太子楚轩天,五岁被立,十岁赐字子玄,如今稳居太子之位十二年有余。荀逍前有过十几个夫子,但是统统被太子的沉默憋走了,直到荀逍上任,一直未被憋走,反而让沉默寡言的太子给予援助。
反观皇帝的面色,并不怎么好,皇后忙出声喝道:“身为一国太子,怎可在大臣面前献艺!退下去。”语气不容反驳,偏巧楚轩天又十分听从自己母后的话,当即面色一僵,为难了一阵还是坐了回去。
楚千寻忙继续进行刚才自己想说的:“父皇,既然大皇兄不可以在群臣面前献艺,不如由儿臣这个王爷来如何?毕竟历代也有王爷当众献曲过。”
“千寻,不要违逆父皇的意思,快赔罪。”楚千寻的母妃裴淑妃低声唤道,她真的担心皇帝一个不快,下令废了这个安逸王。
“……你,”皇帝张了张口,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只听一个软软糯糯的娃娃音阻断了他的说话,当下心底升起一股怒意,瞪了过去,可是看到的竟然是个粉嫩嫩的小娃娃,一袭月白衣衫:“陛下,太师府荀雅风愿意替母献上一曲,恳请陛下同意!”
荀雅风说着还走到了大殿中央,直视上位的皇帝一行人。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了:这是怎样一个孩子!年纪才这般小就有如此胆量,还说替母献曲!
荀逍和云溪愣在了那儿不知所云,呆呆看着他们的雅风,荀逍是惊讶雅风的突然,云溪是惊吓住了:她的雅风懂乐律,弹得一手好琴,只不过目前不是这个问题!万一皇帝应允了,雅风在这次宫宴大放异彩,那不就是与皇宫脱不了关系了么?这怎么可以!
楚千寻云里雾里的,他方才还说要他帮忙的,怎么就自己来献艺了?他行吗?
皇帝威严无比的眼睛盯着下方的荀雅风,半晌露出了笑意,声音中兴味浓浓:“好!好好!就你来!”
荀雅风扣首,又道:“雅风需要。七皇子合曲。”
“千寻,你去吧!”皇帝兴趣以来,竟然什么都应允了,这叫存心刁难云溪的皇后以及贵妃脸色大为不好,转顺,她们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荀雅风,看他待会儿怎么出丑。
“是。”楚千寻点头应允,命属下取了玉笛过来。
焦尾琴被抬上,荀雅风眨了眨一双乌黑溜溜的眼睛走了过去,于琴前坐定,坐在那不知道加了几层的垫子上将双手轻轻搭在了琴弦上。肉嘟嘟的小手看上去煞是可爱。她微微偏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楚千寻,问:“漂亮哥哥,渔舟晚唱会吗?”
漂亮哥哥?众人心里犯抽,皇帝那喜怒不言于表情的脸色难得的露出了淡淡笑容,皇后瞪了瞪眼:果真是什么样的爹娘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湘贵妃阴郁地扫了荀逍夫妇一眼,心中十分不快。
“会啊,漂亮弟弟。”楚千寻反口道,竟敢在众人面前说他漂亮?不知道漂亮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么!
左右响起阵阵唏嘘声,还有不可置信的声音,渔舟晚唱对这个小娃娃的难度不亚于让他一天下来背完正本三字经。难是难,但是并非不可能,在荀雅风眼里还真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不想做的!天生的好记忆,以至于她凡事过目不忘,聪明机灵的一副好脑袋,整个人古灵精怪,一具习武的好身子,不过五岁就可以将一头成年公牛来个过肩摔。荀雅风还真是万分感激她的爹娘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条件。
琴音缓缓,似轻风拂过,笛声悠扬,似空谷回音,一低一高,一个干脆果断一个绵延不绝。殿内静的可以只有了琴笛声响,人人闭息凝神,连惊讶都已忘却。琴音与笛声上承下启,如同一波一波的水浪,在月夜下泛着潮。浪渐渐急了,水面上的小舟在浪花中摇摇欲坠,惊得人人心跳加速。快了,快了更快了,有人觉得心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有人面色潮红,有人呼吸不均匀。就在这时,那汹涌的浪涛毫无征兆地平缓了下来,又是一波接一波,绵延不断。最后一个音仿佛与空气融为了一体。曲终,荀雅风落了手,擦拭了额边汗水,嘟囔了一句:“我手都还不够大,摸琴真够累的。”
楚千寻送了个灿烂的笑给她,赞道:“你还真不赖。”
“好!!”皇帝欢喜地高声道,下方众人反应过来,纷纷送出了掌声与赞扬,什么样的都有:小小年纪就有此作为,今后前途不可估量!荀逍家的好儿子啊!荀家后继有人云云。
皇后眼底精光闪过,露出了一个亲和的笑容:“陛下,如此人才万不可错失啊!”
荀逍听后皱了下眉头,这么小就与皇宫扯上关系不太好吧?云溪整个人听了皇后的话后脸耍地一下白了:这不是要风儿彻底与皇室扯上关系吗?结果还是这样了?这后果太大,她负担不起啊!
“朕听荀雅风一曲,想到了一句话—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此话用来形容荀雅风的琴音最合适不过,荀雅风替母献曲胆识过人,年纪小小琴艺精湛,深得朕的欢心。七皇子与荀雅风合作天衣无缝,朕今日一同下了这个诏令,为朕的七皇儿寿辰添喜。小喜子,拟诏!”皇帝的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小喜子忙照办了。皇帝一字一顿道:“荀雅风聪明过人,天赋异秉,人才可多得不可错失,朕允许太师府荀雅风入皇家学府读书,封其为七皇儿的伴读。”
对大多人来说这的确算得上是个喜讯了,荀逍前后思量了一下也释然了,荀雅风身在官家,今后无论如何还是得入朝为官最合适,所以这早些晚些并没有什么区别,何况这七皇子深得皇帝喜爱,风儿跟着他未必是件坏事。低头看云溪,发觉她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溪儿?不舒服么“
“没……事。”云溪镇定情绪道,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她也没有办法了,真是失足成千古恨哪!
殿外一个侍卫小步奔了进来,直接来到小喜子身边匆匆说了些什么。小喜子神色一变,转身向皇帝耳语了几句,皇帝的脸色笑容消失,转而严肃又恭敬地道:“带他上来!不需要通传了!”
大臣惊愕不已,这皇帝什么时候也如此恭敬了?
不到片刻,殿外有人通传:“虚空真人到——”
殿内立即有人低声私语了起来,还有一片吸气声。
要知道,这虚空真人乃是云绕山的仙人,当今天下知道他的人随便抓一个问都知道,虚空真人的实际年岁没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他自幼修习道法,至今未停,知天意,善观星,还有人传说虚空真人的武艺也极高,纵观天下,能敌得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虚空真人神龙不见首尾,虽说居住在云绕山,但时常云游四海,来去不留痕迹。当初北夷皇帝的七儿子出世,亲自前往云绕山请他来他都不肯答应,如今倒是自个来了。实在是令人费解。
一抹云雾般的身影出现在殿内,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进来的,胜雪白衣飒飒飘扬,发须皆白,轻轻飘摇,鹤发童颜,面色红人,水色盈盈,真不像是老人。高傲不沾染尘世的身恣直直挺立,仙风古道。
云溪看着这抹身恣呆愣住了,这个人不就是五年前那位老者么!他竟然就是虚空真人!他这次又来做什么?
虚空真人淡淡扫了一眼惊呆的云溪,最后将视线放在了转动着一双黑溜溜大眼睛盯着自己打量的荀雅风身上。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朝皇帝拱手,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响彻保和殿:“参见北夷皇。”
皇帝右手虚空一拂,有些尊敬地问道:“仙人此番前来北夷皇室不知又何见教?”
虚空真人再一拱手曲身:“贫道是为了一人前来。”
“哦?不知何人如此福分,值得虚空真人亲自来见?”皇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毕竟当初自己三请四请地都没有请动虚空真人,这叫一个皇帝的颜面何堪!
“荀氏后代,荀雅风。”道士吐出这么几个字来,叫人惊讶并且叹服不已,都羡慕荀雅风的好运,有些嫉妒荀逍夫妇。云溪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里了,默默祈祷雅风不要有事。
那道人继续道:“荀雅风命运不同常人,且不论心智还是体质都极为出色,贫道有意收了这个徒儿。”
大殿又是一阵阵吸气以及惊叹声,道士朝皇帝一拜道:“望陛下应下此事。”
皇帝微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殿就这般沉静下去,没有人敢吱声。云溪僵硬的身子瘫软在荀逍怀中,深深呼了口气出来,像是要将方才闷在胸口的不适统统呼出来,荀逍明显感觉有什么不对了,但是云溪不说,他也不会去问,他不想让云溪为难挣扎。
莫约又是半柱香的时间,皇帝沉闷地开口道:“这事朕没有意见,毕竟今后的北夷还需要有能力的人才来扶植,只不过道长得问得荀雅风夫妇是否同意。”这又是含糊不清的回答,虽说应允了,但话里隐藏的条件就是今后要回来为北夷楚氏皇室效力。真是让人忍不住感叹这个皇帝的狡猾。
荀逍为难地道:“回陛下,臣也没意见,只是……七殿下的陪读……”
皇帝摆摆手道:“就这么办了,荀雅风,你跟着虚空真人走吧!”
可怜的荀雅风还什么都没说就被自己的爹娘以及这个国君给“卖了”,她摸摸脑袋问:“爷爷带我去玩吗?那雅风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我不放心娘亲,她一个人时很孤单。”荀雅风的乖巧叫在场的每个人感到无地自容,连一个小娃娃都知道如此关心爹娘,他们呢?爹娘在世之时就知道为权势拼尽心思手段,当真是连个孩子都不如!人啊,有时候真的会在成长中被黑暗熏陶。
云溪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荀逍轻抚着云溪的墨发,对荀雅风道:“风儿尽管去,娘亲有爹来陪。今后跟着师傅有了一番大作为再回来!”
荀雅风似懂非懂,最后还是朝荀逍夫妇下跪,连续扣首三次,“爹娘一定要等风儿回来。”然后朝那边的虚空真人行了一个拜师大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虚空真人极为满意地点头,双手隔空一带,将雅风扶了起来。袖袍再一甩,人已和荀雅风消失在殿内。楚千寻迷茫地望着殿外,心中怅然若失,不久前还有一个在身边转悠,嘻嘻哈哈耍无赖的人,不久就要成为自己的朋友,却突然消失在了眼前,就好像之前的一且都只是浮云。
“荀雅风,雅风。不知道我们今后是否还能再见……”楚千寻缓缓吐出一口气,今天是自己寿辰,本该很高兴的,自己终于被封王了,可是怎么感觉丢失了什么似的,心情也不如之前的那般开心了,耳边回荡的尽是方才那首渔舟晚唱。空山百鸟散还和,万里浮云阴且晴。雅风,我们一定能再次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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