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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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地府,因常年关着不能见光的鬼魂而显得十分阴森,而地府里的鬼神也因此保持了一张万年不变的白纸脸。当然,黑无常和烧死鬼除外,但此时,阎罗王大人的脸色比黑无常好不到那里去,因为他刚刚得知了地府最优秀的勾魂鬼将黑白无常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小的彼岸花神,这叫他如何不气。
“你们这两个废物,连个小丫头都抓不回来,本王留你们何用。”阎罗王左手一扫,台案上的文件齐刷刷的散了一地。
“阎王大人请息怒,不是我二人玩忽职守,而是溯源那厮已经坠入魔道,又修炼了魔功,法力大涨,深不可测啊。”
“住口,办事不力还诸多借口,来啊,将黑白无常拖下去,赏一百鞭散魂鞭。”
散魂鞭,专为鬼神制作出来的一种酷刑,用来惩罚犯了错的鬼神,普通的魂魄只要一遍就会魂飞魄散,就算是拥有仙根的鬼神,挨上一鞭也是痛入骨髓的。
“阎王大人……饶命啊……阎王大人……”
看着被带走的,阎罗王的怒气丝毫未消。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彼岸花开于三途,千年前的彼岸花神曼珠与叶神沙华的一场闹剧差点毁了整个地府,现在曼珠的妹妹又杀死神座下弟子叛逃地府,这彼岸花果然不吉啊。
“参见阎王大人。”一名身着大红官袍的老者向阎罗王施礼,他左手捧着生死簿,右手握着判官笔,此人便是仅此于阎罗王的地府丞相——判官。
“判官来得正好,依你之见,地府之中还有谁可前往凡间捉拿叛神溯源。”
黑白无常已是地府最优秀的勾魂鬼将,若他们都败了,那还真不知该派谁去,难不成还要派个鬼臣去吗?那可绝对不行,溯源只是彼岸花神,虽冠有花神的称谓,也只不过是地府里一小小的鬼使,若派鬼臣去,这让他这地府之王颜面何存。
“回阎王大人,地府的确已经没有鬼将可以捉拿住溯源,除非派鬼臣去,却不能轻易派鬼臣去。”判官当然不可能是阎罗王肚子里的蛔虫,不会知道阎罗王心里的小算盘,他想的是:“彼岸花一族非神非魔非人,乃六界之外的存在,此物体质特异,亦正亦邪,亦神亦魔,虽得神垂怜赐予神籍,却非真正的神族,如今,仇恨已使溯源的体制发生变异,成为魔体,这已不是神管辖的范围之内,若是冒然将其捕获,恐让魔界留下攻击神界的借口。”
鬼臣,鬼将与鬼使皆为地府鬼神,但地府有明文规定,地府重臣不得擅自离开地府,一旦离开,必是人界出了什么大事,难免会引起各方关注,而鬼将与鬼使平日经常出入凡间,自然不会引人注目。
这可让阎罗王犯了难,这次要取溯源性命的,是神。
“不过,若是有天时相助……”判官若有所思的低喃。
“报……”一鬼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在大殿中央,说:“禀告阎王大人,人界樊城突发怪疫,多出好多暴魂,已有多名鬼使被打伤,请阎王大人定夺。”
如今的樊城宛如死城,早已不见昔日的热闹。
百姓家家门户紧闭,街道四处贴满血字黄符,冥币如雪花般漫天飞舞,微风吹,带动树叶奏出“沙沙”的乐曲,似在为这死寂之舞喝彩。
春季,本该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时候,可天空却被大片灰沉沉的乌云覆盖住,似一张大网,遮住了天,网住了地,这样沉重又压抑的感觉已经持续整整半个月了,而这半个月期间,亦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半个月前,城东陈记绸缎庄的老板突然暴毙在自己家中,这看似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毕竟天有不测风云,可这件事却引起了全城的轰动,只因为这陈老板的死状太过奇怪。
尸体整个面部呈紫黑色,嘴唇却极为苍白,双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似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惊吓,嘴巴微张成圆形,但形状并不规则,就像被人强行捏住双颊,迫其张开,四肢扭曲着,还能看出死者死前有过激烈的挣扎,全身肌肉僵硬,所以才能把死前的表现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凡是看到过这一幕的人,无一不震惊。
当时知府立即派人调查事情真相,可是毫无头绪,就像是陈老板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个样子。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后,更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平时躲在各家的老鼠数量急剧增多且行为猖獗,明目张胆的开始在各家厨房,粮仓肆虐,不少粮食都被糟蹋了,让百姓心痛不已,为了消灭这些可恶的鼠类,抓捕,下药都用上了,可是成效不大,百姓只得托人从别的地方弄来很多猫,天敌的到来的确较有效的制止了鼠类,正当百姓想松一口气时,某一天清晨,在一声惨叫声中惊醒的百姓出门一看,全城的猫,一只不剩的全吊死在各家门口。
渐渐地,粮食已经不能满足鼠类了,它们开始向家禽家畜进攻,家里有猪圈的百姓亲眼见到,一群黑压压的老鼠从各个地方窜出来,不一会儿便包围了那头比它们大数倍的肥猪,然后,在一阵惨叫声中,老鼠成功的将肥猪咬死,分食,待底下的老鼠吃饱了,钻出鼠群,那一身黑色的短毛全被血水侵湿。
鼠类越来越猖狂,人也不断离奇死去,知府被此事伤透脑筋而不得解,终日饮酒消愁。
直到五日前,一得道高僧云游路过此地,算出有妖魔作祟,开坛施法,想收服妖魔,可最后却落得个和陈老板一样的下场。
百姓们绝望了,只能从庙里求来一些降妖伏魔的符咒,贴得到处都是,然后,终日战战兢兢的,等死。
“报……知府大人,城南徐记酒馆的小二王二狗昨晚暴毙了。”几名衙役将裹着白布的尸体抬了进来。
而衙门里还停放着几具尸体,这些都是这半个月来遇害的百姓,有的已经死去好多天,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尸臭。
“第五公子,请。”仵作将王二狗身上的白布解开,站在知府大人身后等候命令。
其实现在的知府和仵作心里是非常不爽的,这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死状都差不多,有什么好看的,早早埋了了事,他们还想多念些经求神保佑呢,真不知道这第五公子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妙手医仙”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吧,更不可能收服妖魔吧,要不是看在皇甫庄主的面子上,他们才懒得理会这个没事找事的医仙。
第五颜落仔细观察着尸体,并无太大的区别,身上也没多余的伤口,正准备收手时,尸体的肚子突然起伏了一下,几不可微,却还是被颜落察觉到了。
颜落一惊,手微微向死者肚子施运气。
“吱吱”几只浑身染血的老鼠飞快地从尸体的嘴里窜出,其中一只的嘴里还吊有一小节肠状物,因忙着逃跑而遗留在尸体的脸上,如此恶心的场面就这样发生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反胃,别说知府和衙役,就连常年与尸体接触的仵作都呕吐起来。
颜落有朝其他几具尸体的肚子运气,更多的老鼠从尸体嘴里跑出了,受到惊吓的鼠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打扰自己进食的人类,飞速向在场的人攻击。
“救命啊。”仵作和衙役这些大男人被吓得腿软,哪还有力气逃跑,而知府早就昏了过去,任鼠类在他身上撕咬着他的官府。
暗器出手,数枚银针齐刷刷地飞向鼠类,只只正中要害,这才救下了大伙。
“快跑啊,这些老鼠是要吃人的。”衙役们见危险解除,立刻抬着知府逃出县衙,皇甫庄主的面子再大,也抵不过自己的小命重要。
不一会儿,偌大的府衙就只剩颜落一人。
颜落到也无所谓,多一群胆小鬼在一旁也只是碍手碍脚,不过……颜落走向刚被自己射死的老鼠面前,蹲下身,想取出银针,却连老鼠一起提了起来,一碰老鼠,才发现,这些老鼠的皮毛要比一般老鼠要硬许多,怪不得,刚刚的暗器虽只用了一层力道,也足够刺穿老鼠全身,但却只刺进这些老鼠颈部一半,看来,这次鼠患非同一般。
是夜,皇甫山庄内。
“颜落,你回来了。”皇甫熙和放下手中的笔,柔柔眉心,满脸疲惫。
皇甫山庄的生意虽遍布全国,但最主要的资产都在樊城,这次的的鼠患让樊城所有的生意都无法运作,虽不至于破除,但这样下去会元气大伤,更何况庄内还有百多名护院和仆人要生活,除去救济百姓的粮食,庄内的存粮确实也不多了。而这些,都只能由熙和一个人解决。
“生意固然重要,但你也要好生照顾自己。”医者父母心,颜落对任何人都很温柔,更何况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哎,我可是拖家带口的,不像第五公子一身轻松。”熙和双手一垂,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一脸无赖样。
“还有心情说笑,看来也没那么糟嘛。”
“我也只有苦中作乐了。对了,这次鼠患查得怎么样了。”
颜落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接过婢女奉上的茶,轻抿了一口,说:“毫无头绪。”
“不会吧。那那些人怎么死的你该知道吧。”
“不知道。”
“连‘妙手医仙’都查不出来,那完了,你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熙和两指轻捏从不离身的流金折扇,吊在眼前晃悠,语气俏皮,不是不担心,更多的是信任。
“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当然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不过有个人一定知道。”
“谁?”熙和一下子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看着颜落,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颜落还博学的人,他倒真想见识一下。
“溯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