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九十三章 爱恨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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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午后,春光融暖,柳绿桃红,梨花朵朵绽白颜。
暖风扶窗而过,将倚在窗边的子卿耳旁的细发轻轻吹起,子卿抚了抚发丝,拿出那天从王之初那里得来的信札。
这几天,好不容易打点好自己的情绪,终于鼓起勇气再翻开母亲留下的信札,从那秀气却零散的行行小字中感受母亲曾经存在过的气息。
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一页认真细致地喃读。
唉,内容虽然零乱不堪,可母亲的爱,母亲的恨,还有她的悲,她的怨却在这字里行间波澜壮阔起来……
子卿将一页信纸轻轻拿起放在鼻子前细细嗅着,隐约还能闻到墨汁的清香。子卿轻叹一声,又将信纸放回那一叠信札中。
王之初所述大概无误了,只是,只是……为何在这信里独独缺少了自己的名字?她去看望过王之初,可为何偏偏不来柳府看自己?难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么?就连在梦里,母亲也从不曾转过身来。
子卿拿出镜子,看里面那张年轻的容颜。他还记得,当初傅永斌说自己这双眼有几分像母亲。所以,子卿试图从自己的容貌中去想象母亲的面容。
镜子里那张脸,又娇又俏,还有一双水灵灵的眼,错落着长长的睫毛。可子卿从小便不喜欢这张过于女相的脸,为此没少吃过苦头。如果要他选,他宁愿长成乔阳那样,具有男子浓烈的阳刚气息。他也试图成为铮铮男儿,可惜,生来性格便柔,还带着些许懦弱,喜欢的东西也是像诗词歌舞这样的温软之物,两相熏陶,人便更添阴柔之气。
后来,傅永斌耸人听闻的话语让他更讨厌这张脸,生怕自己真会露出梦中所见的那一副媚骨妖态,那是他绝难认同的姿态。
可是,偏偏,乔阳就是喜欢这样一张脸。
想到这里,镜中人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子卿垂下眼帘,不再看镜中人羞涩的样子……如果乔阳喜欢的话,自己似乎也不再讨厌,并开始喜欢上自己这张男生女相的脸。
而如今,这张脸更是母亲与自己之间唯一的牵系。
拥有这样一副精致面庞的女子,再添上子卿所不曾表现出来的娇媚,那该是怎样的绝色啊!
说不定那老孙头真见过自己的母亲,以为拥有那样美貌的女子不是公主就是仙女儿,所以才念念不忘他的公主仙女儿呢。
正出神,忽听有人轻声叩门。
子卿赶紧收起信札,起身开门。门外,却是一脸歉然的王之初。
“子卿……我来看看你,能让我进来么?”不待子卿问话,王之初先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子卿低头将王之初让进了屋中,却不言语。
王之初讪讪一笑,说道:“你恨我,这是应该的。而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可这些话,我还是想说与你知道,因为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子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本该是我最想保护的亲人,我却因一己之私害了你。我错了,错得厉害,不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更是因为我不该陷害无辜。我……”
子卿闻言心潮起伏,眼睛却看向一边,难以启齿回应。
王之初深深地叹了口气:“柳乔阳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曾经错爱了他,嫉妒了你,终究一手酿成冤孽。所幸,你们最后走到了一起,我……我……心里是真为你高兴。你能幸福,我便能放心去做我该做之事了……”王之初费力地笑了笑:“能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吗?”
子卿心中虽然百味杂陈,却也听出了王之初话中凶险,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永别来了。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一紧,伸出手来握住了王之初的手臂,抬头慌张地看着他:“你要去做什么?”
王之初低头看了看子卿紧握住自己臂膀的手,宽慰地笑着说:“子卿,你真个是善良的人。有你这样的弟弟,我真开心。”
“你想寻张家报仇是不是?”子卿急道:“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报仇?还是你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说着,声音稍稍高了几分:“我不是说过吗?你要想道歉的话,就好好地活给我看啊!”
王之初闻言凄惨一笑,颓然坐于椅子上,低声说道:“子卿,我不及你幸运。命运将最残忍的一面撕开给我,我能苟且活到现在,只不过靠着报仇的信念。活着,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你……”子卿低头看着王之初,心里堵着难受。
王之初望了望子卿,淡然笑着说:“你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绝对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的弟弟。也许你长得像母亲,而我长得像父亲吧。真好,王家最后还剩下了你。子卿,其实我很喜欢听你的琴音,你可以单独给我弹一曲吗?”
“不要!”刚知道自己有个亲人还活在世上,虽然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事,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泯灭的。转眼却要与自己死别,子卿说什么也不肯:“你要听我弹琴,就别去找张家报仇,你要是答应我,以后我天天弹琴给你听。”
“唉……”
子卿突然坚定地望向王之初:“如果你非去不可,那就带上我,好歹我也是王家的人,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绝对不可能。”
王之初怜惜地看着子卿:“你这又是在说什么傻话?”
子卿瞪着王之初不说话。
王之初黯然一笑,喃喃说道:“我这副身子,早被傅永斌糟蹋了。以前天真地想利用傅永斌贪恋南风来挑起他与张家的矛盾,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而我也可以报仇雪恨。可最终却被那老狐狸反算计了一把,被他糟蹋了不说,还被迫到南湘馆接客,替他监视红狼的举动。幸而,傅永斌已死,如今只剩下张家。”
“你想如何对付张家?”子卿不安问道。
“他们最近在招下人,我会去试试。等进了张府,想法子杀了张敬殷和张南宿那两个狗贼……只是这命案一做,我也定是难逃死罪。”
“我不准你去!”子卿大声阻止道。
正在此时,掩着的门突然被撞开,宛儿大哭着跑了进来,扑到措手不及的子卿怀里,边哭边嚷道:“子卿哥哥救我,爹爹这两天惩罚宛儿惩罚得好凶,宛儿好疼,宛儿再也不回去了,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子卿和王之初都被宛儿的哭闹给愣住了。
王之初虽然早知道宛儿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拂柳按:王之初还不知道宛儿是男孩。)可一想到她是张南宿逼迫自己母亲生下的孽种,心里就隔着一层。如今见她哭得凄惨,也不由心生怜惜。
子卿怜声低问宛儿发生了何事,可只见宛儿吧嗒吧嗒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王之初心中猜出几分:宛儿并不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只把自己当了外人。于是向子卿示意道:“那我先回客栈了,你好好问问吧。”
看王之初转身欲走,子卿担忧道:“你!……”
知道子卿的意思,王之初淡然一笑:“子卿,你放心吧,我还想听你为我弹一只曲子呢。”说罢,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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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看收藏数据的话,貌似不少mm在看啊,肿么没人吐槽呢?难道都在用手机看吗,啊喂……拂柳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