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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米之外，无根意味深长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小木门，轻笑，只道是“狐妖有意，古神无情”，然后掀起衣摆盘腿坐下，气定神闲地等待古神的决定。
    小木屋内，因承受了破天的怒气，不大的空间像是遭遇了豺狼洗劫，原本铺得整整齐齐的草窝早就灰飞烟灭，只留下遍地黑乎乎的灰烬。
    死鬼一打开门便见这荒凉的景象，略带讶异地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青年，心中有些东西想要对他讲，却不知从何讲起，只得低头不语。
    感觉到死鬼已经进来了，却听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僵持许久之后，破天终于憋不住了，他转身两手一伸便抓住了死鬼的脖颈，“说，那个人是谁？！他来找你干什么？！”
    恶狠狠地盯着那根木头半晌，却看见那人从始至终冷冷淡淡的神情，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一头热的状况让破天像只斗败的公鸡萎靡下来，“老子真笨！明知道你不会说话！”松开死鬼干瘦的脖颈子，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听见破天喃呢似的低语，灰色的眼睛向下，停留在青年头顶的发心上。脑海中浮现出口袋里艳丽的花朵，坚硬的心蓦地柔软起来。不想破天这般骄傲暴躁的人，居然会细心地发现他喜欢花，而且还特地从市集上买花回来。这样的举动，算不算是主动示好？倘若无根并未出现，他是否另有好话相告？
    不知怎的，一向将万事置之度外的死鬼竟突然想从破天口中亲口听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沉思片刻，又宽又扁的嘴巴微启，开合多次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算了，想来，这知与不知并无区别。
    回头看向屋外无根的方向，虽隔着门，但他却能够清楚地看见无根就坐在河边耐心地等待。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怕是笃定了自己会随他离开。虽然弄清楚为何会来到这里是他许久以前便一直压在心上的问题，可是现在……
    死鬼低头看着蹲在跟前的青年，那头耀眼刺目的红发如今竟显得暗淡了许多。
    自古以来仙妖对立。可是现在如果他离开了，按青年所说定是去人们口中的仙界，那地方远在万里高空之上，乃众仙居所，守卫森严，又岂是下界妖物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
    原以为寻找真知是自己来到这里后唯一的愿景，却不知真到了这一天，自己竟会变得如此陌生。这种优柔寡断、抑郁难欢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干瘦见骨的手轻轻抚上胸口，死鬼低下头，奇怪地看着心脏所在的地方，灰色的眼珠子闪烁着不可言喻的光芒，缘何此处如斯鬼怪？
    酸且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