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鬼这么一看，破天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嘿！试问被这么高一大男人用这种弱智的眼神瞧他，他能不浑身冒冷汗吗？刻意忽视心里头的厌恶感，破天拧着眉头骂道：“别告诉我你个死鬼连衣服都不会穿！”
    瞧见死鬼还是没有动静，破天怒了，伸手扒下男子的五色云锦，又动作粗鲁地把麻布衣衫套在他身上。
    片刻后，完工！
    略带得意地望着眼前的丑陋男子，嘿嘿，瞧他上身穿的短袖衫，下身穿的五分裤，露出那两条干柴似的胳膊和两条皮包骨头的小腿，滑稽的模样真是笑死爷爷了！
    狐狸眼上下打量一番，瞥见死鬼光着脚丫子，灵光一闪，虚空掏出一双草鞋扔在地上，“呐，你的鞋子。”
    灰色的眼珠子木讷地盯着地上的草鞋，再看看青年脚上那双洁净簇新的黑色靴子，似乎终于会意，蹲下身双手僵硬地摆弄了半天，总算是穿上了。
    “这才对嘛！长得像你这么有特色的，就应该穿成这样！刚刚那套五色云锦，不论怎么看都和你的身份不符。好，换装完毕，那就走吧。”
    说话的时候，为了避免影响自己愉悦的心情，破天刻意转过身来背对着死鬼。可不是嘛，要是每时每刻都看见这个皮相粗糙的死鬼，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变成这样！
    又走了不足半个时辰，一妖一怪便来到南国与西岖的结界处。只见此处从天而降一张银蓝电网，横向了无止境，生硬地阻断南国与西岖。
    “啧啧，真是了不起！据说这是第一任妖帝联合众神之首天帝设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人类和妖怪之间的杀戮。数十万年来，它也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人类无法穿过结界来到妖域，妖怪也没法穿过结界伤害人类。不过对于爷爷我来说这东西基本没用！”
    得意洋洋地望着百丈外炫目的银蓝色天幕，破天咧开嘴笑得张狂。而跟在他身后的死鬼，那双灰色的眼珠子印上刺眼的蓝色，两眼开合之间竟散发出异样的气息。
    想起身后那只弱鬼，破天转身说道：“喏，为了避免像你这种小虾米被烧得魂飞魄散，你还是到我的嘴巴里躲一躲。虽然我极不愿意把你这只脏兮兮的鬼放进嘴巴，但既然已经把你收为跟班儿，就有义务保护你。”
    说着，破天张开嘴巴。
    听见破天的话，死鬼将视线从那电幕缓缓移至青年身上，瞧见那人张开的嘴巴，里面莹白的牙齿整整齐齐，嫩红的空腔随着呼吸微微鼓动，煞是漂亮，不禁心念一动，化作一缕半透明的微风飘进破天的嘴巴。
    被那丑得要命的死鬼钻进嘴巴里，按理说应该会让他觉得恶心难耐，可是为什么这种轻轻柔柔被微风抚弄的感觉，会让他觉得温暖而又熟悉？
    是错觉吗？
    应该是吧。
    不再纠结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破天闭上饱满润泽的双唇，信步踏近天幕。
    距离天幕越是近，就越能感觉到它散发出来的强大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