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
    举头向天歌。
    白银入宦海，
    静水起风波。
    “凑，”轩辕晟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情报网还好说，多设在青楼、酒楼之中，本身就有收入，有时还有些盈余。至于军队，明面上的，每年户部都会给兵部拨银子，先皇再昏庸，兵部也还是握在手里的。”
    “至于朕暗地里发展的势力少不得要贴银子了，巧立名目从户部、内务府里要，琼华殿贴的金箔、千春殿前的金凤其实都掺了黄铜，剩余的金子被朕挪用了。”
    说到这里，轩辕晟自嘲的一笑，“为了银子朕可算是绞尽脑汁了，这些招数还是跟前朝的贪官污吏学的。就算是如此，也远远不够，朕不得不组织将士化装成平民，轮班操练，未轮到的或耕种或经商，谈不上自给自足，至少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这些将士都是我还是皇子时就跟着我的，都是出生入死兄弟。可笑的是，我为了争这个位子攒下的家底，当我真正当了皇帝却养不起他们了。”
    “饷银不足的情况下，陛下的势力还能隐藏的这么好，可见陛下御下能力之高。”这不是拍马屁而是发自肺腑的敬佩。
    “可是我的亲信们在一日日老去，我手中无钱打不得，也耗不起，每每想到此处心急如焚，却怕人看出来，平日要花天酒地装个昏君。就如你所说的，朕坐如针毡啊。爱卿，你说朕能不见钱眼开吗？”
    轩辕晟盯着我胸前的银票说：“爱卿不踏出后宫半步几天便赚了上万两银子，朕实在是眼馋的紧那。”
    “陛下想赚钱那还不容易，北漠这只肥羊都送到家门口了。”我还等着推广羊肉，好解救万千关在猪圈里待宰的同胞那。
    “朕就是想赚北漠的钱才夜探银库的，做生意得要本钱啊，没有本钱怎么做生意？”
    “这倒是个问题，”我暗自思忖，“采购货物、组建商队、购买羊肉、在国内开铺子卖羊肉处处要银子，难怪陛下这么着急，且容我好好想想办法。烦劳陛下计算个大概的数目，我好去筹集，另外给我北漠详尽的资料。”
    第二天，皇帝陛下像个账房先生一样打了一天的算盘，而我拿了厚厚的一摞北漠的资料，看的头昏眼花。
    在这些资料中我发现，大衍多铜矿和银矿，而北漠则盛产金矿。
    在大衍一两黄金可兑换100两白银，在北漠一两黄金只可以兑换80两左右的白银。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这种现象能长期存在很大的原因在于双方的商业往来并不密切。
    大衍是传统的农业国家，土地广袤、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在这种情况下，大衍并不需要向北漠购买什么。
    而北漠则是游牧部落刚刚统一而成的松散联盟，畜牧业发达。北漠的平民生活困苦，一些落后的地方甚至停留在以物易物的阶段。北漠的贵族们对大衍精美的物品十分喜爱，时常劫掠边境附近大衍的城镇，大衍只好派兵驻守，暂停商业往来，这样北漠贵族对大衍商品的需求更加急切。只有实力雄厚敢于冒险的商队才能带着少量的商品前往北漠，一路上要防备大衍的山贼土匪、贿赂边境的大衍官府和军队、联络北漠的贵族。即使是这样，一旦成功，商队的利润也是十分可观的。
    可见，和北漠开展商业往来，利润丰厚到难以想象，怪不得轩辕晟急成这样。
    “朕算过了，”轩辕晟合上账本，揉揉干涩的眼睛，“与北漠互市，第一次派遣商队至少需要五十万两白银。”
    要建立长期的大规模的商业联系，需要建驿站、商铺、修路、采购等等，五十万两只怕是再三精简后的数字了。
    “要想有钱，不过两个法子。”我知道下面是我的工作了，虽然具体的措施还没想好，但我还是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哪两个方法？”
    “开源和节流。”
    “说下去。”
    “陛下所给出的五十万两的花费其实不必我们来出。”
    “你是说找人入股？”
    “陛下英明，我们没钱可是那些商人有。”
    “这，”轩辕晟面带犹豫之色，“我们没有本钱，商人却有，我们还要减税，只怕有心人暗中操作。”
    我明白轩辕晟所担心的事，商路一开，我们可以与北漠贸易，各个诸侯也可以。到时候，轩辕晟翻身的机会就变成诸侯们谋反的机会了。
    “陛下不必担心，我想好了，我们要两条腿走路，明面上一路打起皇家商队的旗号，暗地里一路从民间组建商队。”
    “哈，”轩辕晟嗤笑一声，“爱卿莫不是糊涂了，我们连一路商队的钱都没有，还谈什么两条腿走路。”
    “陛下不必着急，容我细细分析。”
    “和北漠互市，这么大的事想瞒过诸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陛下下旨禁止诸侯和北漠交易那也于事无补。所以，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开商路。组建皇家商队的同时鼓励民间商队的参与。”
    “只是去前北漠路途遥远，还要经过不少荒凉偏僻的所在，商队遇见一些强盗劫匪之类的实在是在所难免嘛！”
    “你是说，抢！”轩辕晟眼睛一亮，不愧是韬光养晦的腹黑攻，一点就透。
    “没错，陛下暗地里的军队种田什么的实在是太屈才了，倒不如占山为王，这样操练起来也方便许多。”
    “当然，山贼肆虐我们官府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在屡次围剿不成，我们爱民如子的皇帝陛下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设立皇家票号。”
    “商人们怕带着金银路上不安全，只需在大衍任何一家皇家票号存入银子，就可以凭着票号给的凭据在北漠的任何一家皇家票号领取黄金，反之在北漠存入黄金，回大衍取出白银亦可。”
    “为什么存进银子却取的是金子呢？”轩辕晟略微思索，兴奋地说道，“这样就可以赚取大衍和北漠金银的差价了！”
    “可是，”被我画的大馅饼冲昏头脑的轩辕晟很快冷静下来，“建立票号需要的银子更多，爱卿的主意再好，没有钱，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
    “我已经讲过了，要想有钱不过就两个方法——开源和节流。我先说如何开源。”
    “请问陛下，户部账本上有银子吗？”
    “有，可是。。。。。。”
    “有就行，”我打断轩辕晟要说的话，“陛下知道国库没有银子，户部官员知道国库没有银子，可是，户部官员并不知道陛下知道国库没有银子。”
    “国库银两外借是始皇允许的，户部只拿这个搪塞，拿不出银子，朕又有什么办法？”呃，轩辕晟居然没有被我那一大段绕口令给绕蒙，真是无趣。
    “国库的银两外借虽是有先例的，但将国库搬光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我相信户部官员怕也是心虚的很。”
    “当然，贸然开口要户部拨银子，户部官员撒泼耍赖只说没有，有始皇的圣旨在，我们也没有重罚的借口。”
    “倒不如暗中将陛下要从户部拨大笔银子的消息透露出去，户部必定会尽快想办法。借出的银子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在户部官员着急上火坐如针毡的时候，有人替他们想了个绝妙的办法。”
    “什么办法？”
    轩辕晟听完我说的方法，嘴角微扬，如果此计成功，户部会迎来一场大清洗，趁此机会可以将财政大权重新握在皇帝手中，与这个相比那些银两倒在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