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暗箭难防古尤今,英雄遗托目难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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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虎并未理睬我,直冲孙策而去,小虎尾随其后,却不见行动。
司马懿手下的几只黑狗见到老虎,到底也没了本色,纷纷消失在卦象中。老虎从我身旁经过时,我有一点要窒息的感觉。在古代老虎可以说是最强、最凶的象征,所谓一力降十会,纵使你有再高超的剑法和武术,面对先天比你强健十倍的体魄的生物,也还是束手无策,所以人们才会把武松打虎褒奖到那么高的高度。
大虎吼了一声,狼群也不免有些心惊,纷纷让猎物于猛虎,乖乖的退到一旁围观,守住孙策退路。
孙策双腿上的血液已近凝固,且小腿肿胀,看来狼毒已经开始发作。他的上身已经数不清有多少道伤口,而且每道都有两三寸长,有的伤口甚至皮肉上翻,是被某些贪狼吸血所致,透过撕裂的衣服,我看到了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数十道疤痕,无非是一些刀箭伤,这些伤疤摞列在一起,造就了江东霸主的身体,有的明显是刚刚愈合的,在此战又重新绽开。
猛虎腾空呼啸而来,孙策看着老虎,脸上居然多了几分笑意,霸气的喊到:“来的好!”迎着猛虎便冲了上去,但他的双腿已经完全跳不起来,不过小霸王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只见他索性避实就虚,压低身形,虽然低地对高空有劣势,但地面上的机动性明显好过空中,孙策并不强接,而是一个撤步躲开老虎的攻击,待它落地未稳之时护膝撩刀,又使落步藏刀式攻其背后,锋利的刀刃把虎尾一切两半。
这下可彻底激怒了老虎,它发了疯似的张开血盆大口,居然一口咬住了孙策的刀!单凭力气人哪是老虎的对手,猛虎一较劲,孙策的刀便被它夺了过来,这一招令孙策万万没有想到,但是练家子的反应能力还是很快,他趁老虎口里衔着刀行动不便,一个擒拿手捏住虎膀,再冲起身形借助惯性使个犀牛望月,想要虎口夺刀。
那老虎哪肯给他机会,直接用头顶开孙策的手,随即一甩,把刀甩到了狼群之中。众兽见孙策失了兵器,顿时一拥而上,我与司马懿也不敢怠慢,掩杀至孙策身前。
兽群却丝毫不曾懈怠,狼群随即缠住了前来支援的我二人,那大虎则继续用爪子攻击孙策,而那只一直尾随在后的小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并且快速的冲向被大虎限制住的孙策。
我惊闻见到了一只站着走路的老虎,而见多识广的司马懿这次竟然也说不出什么来。突然那只小虎脱掉了虎皮,变成了一个人!一支流星锤从他手中喷薄而出,重重的砸在孙策的胸口上,孙策惨叫一声,单膝跪地。
“卞喜!”我认出这只假老虎正是卞喜!不顾狼群的纠缠,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喊道。卞喜定睛片刻,也认出了我,惊喜的说:“驸马爷,怎么你也在这里?难道你也是丞相暗中安排的帮手?唉,看来丞相还是比较器重你啊,这次刺杀孙策一事办妥,驸马在丞相面前就更是大红人了,对了,上次衣柜的事,承蒙驸马爷你大人大量没有告发,其实我真的一下都没来得及碰……”
我无心听他废话,问其原由,他只道是丞相担心建业城内有变,临时派来荀彧负责这次的刺杀任务,而荀彧一来,就改动了整个刺杀计划,也幸亏如此他们才得以成功。
“你个臭不要脸的!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使的出啊!啊???”我愤怒的揪住了卞喜的脖领吼道。
卞喜会错了意,慌张道:“驸马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公主刚脱完衣服,你就进来了……我没来得及啊!”
此时突然一声清脆的鹿叫声响起,之前莫名消失的白鹿从远处颠簸着跑了过来,背上还驮着一匹马,跑到歪脖子松树下面它就停了,把背上的马儿放在地上,竟然是那匹枣红马!它身上满是狼牙咬过的痕迹,看来跑掉后惨遭不测,不知白鹿从哪里把它给找了回来。白鹿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漂亮的鹿角也随之晃动,它清澈的双眸望着我们,眼前的血腥丝毫没有使它动容。
我惊叹这是什么品种的鹿,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驮得动比它身材还高大的一匹马。
一支箭悄无声息的从暗中射出,势如飞火流星,穿过白鹿的尾巴,竟然一点皮毛都没有伤到,箭头不偏不倚正中孙策后心,孙策棕色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暗淡了下来,霸王之体轰然倒塌。
“卑鄙!”我把手中的剑扔向林中,却毫无动静。想来刺客得手,早已跑的无影无踪。那白鹿突然开始仰天长吼,鹿声通常都是短促而突兀,然而这鹿的叫声却悠然冗长,如钟鸣般摄人心脾,并且与我体内的气息竟然起了冲突,我预感这声音中另有蹊跷,于是便默念《大宗师》的心法口诀调动气息。
果然,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兽都在这悠扬的叫声中昏昏睡去。
“小鬼……”安静中听到孙策在叫我,我忙俯下身去,鏖战整场的他已经奄奄一息,喃喃道:“看来,荀彧是对的……纵使武艺何等高强,为人何等英勇,都不足以违抗……天意。”我一把抱住了他,霸王虽死,其严也威,我不希望这等英雄一世的人,在临死之时竟然怀疑自己,说到:“孙策大哥,别这么说,人故有一死,你一生桀骜不羁,性格豪爽,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才是活出本我的真英雄!”他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交给了我。
“小鬼,这本《春秋》是我孙家传世之宝,上面所记载的春秋刀法,集燃木刀与六合刀之大成,我弟弟仲谋,论韬略胜我十倍,我死之后,你务必将这本宝书交予他手,让他接替我,领导江东!拜托了……”说完,孙策的虎目精光散去,缓缓倒下,死前呢喃之语不断,我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似是对兄妹的牵挂,也似是对霸业的放不下。
我收起《春秋》揣于怀中,和《南华集》摞在一起。望着满地昏睡的人群、虎狼,独自清醒的我却比他们更加迷茫。漆黑的夜色下,远处是一条通明的火龙正在朝这边靠近,马队最前面的一支火把跑的最急,骑乘在马背上的小道爷满脸焦急,直到望见了浑身泥土和血渍的我,他才舒展了眉头。
顶针!亲人!此刻我只想抱住你大哭一场!眼皮不争气的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