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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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反复折腾的心绪里我居然也能在崖旁的大岩石上睡着,睁开眼的时候瞧见一拢青衫,师傅正愁眉不展望着我。我一时没搞懂他为什么摆这个表情,揉揉眼睛再看,他却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样我不得不怀疑是否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睁大眼睛数头顶上的云彩,三朵,闭上眼睛睁开再数,还是三朵,这证明不是我眼睛的问题。
压低声音试探的喊了句师傅,他依旧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没什么反应,只是眉头微皱,眼神深邃的让人难以猜测。我望着他想不是这样也能走火入魔吧,抬手正准备扯他的袍子,手尖还差那么一点就要触到,没想青衫一晃,瞬间他已负手立在山崖上,宽大的袍子被忽然而至的山风高高吹起,身形瘦削的让人心生苍凉之感。凝视着他背后的碧天苍穹,我歪着头想到底是修仙的或者到底是貌似修仙的,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快要升天的模样。
”不如你跟着墨染去,原来总还当你是个小娃娃,现在想想确实也不小了,下山吃点苦头还是好的。”
他蓦地出声把我吓了一跳,听完他讲的话我又吓了一跳,平静下来细细咀嚼他的话中真意我得出三条结论,以下为我的结论总结:
一是他嫌我把太白上的飞禽走兽差不多都赶尽杀绝,为了维护生态平衡决定把我驱除出山。
二是他收了山下哪个媒婆的钱,只等我一下山就五花大绑把我送进洞房,而新郎说不定是个缺胳膊少腿或者吊着一口气准备随便娶个姑娘冲喜的。
三是他其实一直惦记着他的旧情人,这么多年来借着修仙的幌子其实一直在探索怎么把他老情人弄上山来,现在终于找到办法可以弄上来,可弄上山来我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他肯定会解释这孩子是某日顺手捡回来的,但从我以往看的小说来看,这种解释往往会越描越黑,并且最后直接成为两人相忘于江湖的导火索。
综合墨染不辞而别我个人觉得第三条的可能性最大,于是遵从天意的摇摇头:“不去”。
他“咦”了声转过身有些讶异:“前些日子你偷跑下山不是欢的很,莫不是你偷了些鸡鸭回来够吃喝一辈子了。”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心想一个修仙的人绝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栽赃嫁祸,这真是为了我的结论添加了有力的佐证,但现下不好当面戳破他,只好埋下头瞅着自己的鞋岔开话题道,“前些日子下山回来,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昨个儿给你把脉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哪里像有什么怪病。”
山风骤然强盛,配合师傅气急败坏的脸真是有说不出的喜剧效果。我抬头极认真的指着自己的胸口,“此乃心病,把脉能把到我心脉么?”¬
大概我认真的模样确实少见,师傅神色凝重道:“怎么个心病法?”
我仰天长啸:“我怀疑自己得了恐鸡症,师父说的对,茫茫尘世间,最惹不得莫过于红尘女子。”
当日下山遇上娇媚入骨的红衫女子在我十六年的记忆里留下了最鲜明的颜色。兴许那次确实被吓得不轻,以致于后来回到山顶她也时常在我梦中徘徊,或柔柔的握住我手,或袅袅娉娉倚靠在门框上,吴侬软语左右问的不过是同一句话,“那画上的绝色男子是谁?”我几回下山,遇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偏偏没有一人像她留给我印象如此之深的,原本我身上佩了把软剑,武功再不济唬人尚可,彼时在盼君归却被吓的不轻,生生忘了护身武器的存在。
头上被重重的敲了一记,师傅微微皱眉:“你一女孩子家家,又如何惹的上红尘女子?你那恐鸡症又是什么名堂?”
我思忖半天觉得这恐鸡症颇不好解释,主要是这病症过于稀少,没有足够的病例能举证说明,甚至找不到病根,找不到病根就不能对症下药,故称之为不治之症。想到这儿我凄凉的摇摇头,“反正我得了这病就不能下山,一下山的话……”
师傅挑眉,“怎样?”
我扶额叹息,“人说世上好男风的男子何其之多,不知道他们是生下来就这样还是半路出家的。”
“你……”
站起身拍拍衣服,我认真想了想对师傅道:“其实倒也未尝不可,只是我看师兄迟早会,呵呵,那什么,我想一个山出两个这样的总是不好看。”
最后在师傅深沉的眼光中,我渐行渐远,抬头仰观天色又是碧空万里,我皱眉暗想雷电过后该是雪呀,难道最近污染太严重以致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