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贰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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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沅和沐辄相继打了个寒颤便开始奋力推棺盖。桑九爷在两人身后舍身喂猴子，被挠得满身道道。突然，石板盖稍稍移动了一下。一下子有一阵力带着石板划开，林孝沅一个没站稳就被拖进了半开的棺材里。旁边的沐辄一惊想都没想就忙伸手往棺材里捞林孝沅。手上除了一阵凉气之外什么都捞不到。连棺材底板都摸不到。
被挠得不行的桑九爷破口就一句：“快往下跳！下面是棺井！”
沐辄回头看桑九爷的时候他腿上已经爬满了那种赤红色的蛊虫。一蹙眉，没多想就爬到棺材里。黑洞洞的棺材里。沐辄踩到一个平台，是台阶。沐辄往下了几步头顶上，出来一个黑影。沐辄知道是桑九爷爬进来了。
“喂！你那些蛊虫抖落干净没有。别到时候爬到本王身上。”
“放心吧，都搞定了。”
顺着紧覆石壁上的阶梯往下爬了一阵，沐辄头顶上的桑九爷稍微听滞了一下。
“诶，这棺井不应该这么深啊。”
“现在小沅已经下去了。上面又有蛊虫除了往下还有别的选择么？不过话说，你怎么知道这棺材是空棺。还有棺井？”
“一般的诸候王的墓室都是前殿，冥殿，后殿。一向都是重冥殿，前殿次之。这墓却是前殿筑得如此豪华，但冥殿却是封闭的只有一口棺材。按诸候王的墓葬规格也太奇怪了。想必是有蹊跷。”桑九爷到底是专业的呀。不过却没猜中这个墓的不寻常之处究竟在何处。
“沐辄！你们快点下来。下面……下面是……”两个人刚准备休息一会儿继续往下爬。却听到底下林孝沅在下面喊了一句。语气是急促呀，让小王爷的心悬了起来。
小王爷立刻加快了速度往下爬。越到下面亮光越大。下了阶梯，沐辄终于知道林孝沅为什么要嚎了。这什么棺井啊，分明就是一个宫殿。冰凉白玉地砖。朱漆重彩的琉璃绘顶，雕梁画栋。博古架上的奇珍异宝都发着异光。紫檀木雕花木椅，镂花案几之上是一个光铜暖手炉。翡翠山水屏风后是帷缦轻纱的寝殿。
“这。。。。。。这墓里有一座宫殿！”随后而下来的桑九爷都被震惊了一下。这水底的一座江蓠墓还真是不简单，先不说墓里结构异乎寻常，空棺之下的这一间华丽的寝殿，一切都不寻常，简直就不是一座墓，可以说几乎像是宫殿。可以从这地宫里的一切想象到这位诸候王生前的寝殿是如此奢华。澄雍王死后被皇上如此独具匠心地安葬在这样的一座地宫里，这澄雍王面子真是够大的。
“哇啊，这澄雍王真的没有贪污什么的么。墓都能造得这么华丽。”林孝沅边在博古架边上徘徊参详那些古董边感叹。一边的桑九爷已经开始把小件的明器收到衣服里，却连连叹婉怎么就没想到拿个大点的口袋给装点什么宝物回去。
“啧，要我说莫不是这皇帝老头跟这澄雍王有个一腿，否则怎么会如此厚葬？”抱臂往屏风后的内殿溜哒的沐辄一语招了林孝沅个大大的白眼。
三人继续往内殿走就看到广漆的朱红几案上摆着几卷竹简，边上还摆着刻刀和烛台，案边还搁着块石板上面歪歪一行字胤之的地宫。烛台里还燃着的火光照着案上一卷摊开的竹简。林孝沅和沐辄凑近了看竹简上的字，林孝沅视线直落在最后一个字上，顺着再往前看就是胤之。澄安七年。
“这个胤之是谁啊？”林孝沅盯着竹简研究了起来，“会不会就是这个澄雍王？”
“不可能。壁画上不是说他才被封诸候不久就饮鸠毒死了么，哪儿可能活到建国七年后那么久。“沐辄否决了林孝沅的说法。
“胤之？这是人的字吧。“一边正捣鼓明器的桑九爷听了也拧眉想了起来，“啧，听着觉得耳熟呀。我是不是倒过他的斗啊。“
沐辄不以为然，把半卷起的竹简干脆从头展开。字体从头到尾差别实在是有点大呀。起初的字用力很浅而且歪歪扭扭，幼稚又笨拙“这是我和贺澄发现的地窖，贺澄说这是古人挖好的，我不管现在是我的。“
“真是越看越糊涂。现在这个贺澄又是谁？“林孝沅看了一会儿更凌乱了。“难道这里有人住？“
“现在推测这不同字体是同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段刻的。这一卷竹简很可能是一个人的志记。”沐辄王爷倒是瞄出些线索。
“…我和贺澄经常来这里玩。贺澄今天在这里答应长大要嫁给我。我很高兴。“几行歪歪斜斜的字体后换了种字体，变成了清瘦的，入笔深了些许。后面稍微记载了一些许少年乐事还有年少“冲动”之类的事。“我和贺澄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里。国难于前，昏君当政。我和贺澄已经召集了各地起义军。明日起兵。“到这儿差不多能看出些眉目。这个胤之和贺澄是俩好基友，又是英雄少年。弱冠便能统率军队。而且看看竹简的长度还可以预知他们成功了。
“我想起来了，胤之是前朝皇帝的小字！”桑九爷的苦思冥想终于有了结果，却没引起什么轰动。因为竹简上已经写上了。还把年号定为澄安的原因都写上了。
这回字体变得苍劲有力了些许，估计已是而立之年：“朕今日登基。夜与贤相故地重游。朕愿贤相岁岁安好一世无忧，定年号为澄安。常侍朕左右。”这个贤相，不用说肯定就是那个贺澄。那个胤之么是前朝皇帝的事已经水落石出。为什么要在澄雍王的墓里放皇帝这么一段自述JQ的竹简呢。除非那个澄雍王就是贺澄，可他不是诸侯王么，怎么皇帝喊他贤相？
“原来澄雍王原来是丞相！”林孝沅惊讶。
“我说的吧。他们肯定有一腿。”沐辄悠然自得。
“喂。不要欺负老子不认字。快说，为什么澄雍王又成了诸侯？”桑九爷看俩人一个惊讶一个得意都知道了真相心里直痒痒。
“这个胤之宠幸丞相的事很快被众臣知道。众臣上书请皇上废除丞相，皇帝为了保住丞相，把他封做诸侯去了。“沐辄道。
记录到这里后面澄雍王饮鸩毒明志的事儿，壁画上讲得差不多全了。也终于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如此厚葬澄雍王了。这简直个凄美爱情故事啊！
“贺澄，朕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不信你。”想也知道皇帝刻下这句话时候肝肠寸断的心情。刀都有点握不住，刨偏了。一个怀疑毀了一个爱自己的人，同时让自己也痛苦了大半辈子。怎么说，这皇帝也是自作自受了。
“好吧，这大概就是当年他们发现的地窖吧。被皇帝改成了这澄雍王的墓室。”林孝沅有点压抑没再看下去，仰天环顾了一下墓室。“诶，奇怪。怎么到现在都没发现澄雍王的棺材？”
“因为这根本不是墓。可以说是个藏人的地方。竹简上写：皇帝为了让澄雍王尸身不腐请了天下之神医熬制神药。能祛百毒，尸身不腐。皇帝在这个江蓠河边造墓。靠每个月潮水力推动机关入墓室。给澄雍王的尸首试药，把尸体浸泡在药池里。终于药成了，皇帝要也垂垂老矣。人生的最后几天一直在陪着自己死去的爱人。同时说这墓里有他留给澄雍王最珍贵的财宝。”沐辄顿了顿。“这么说，这里真有那池水！小沅会没事啦。”
“比起那坛池水，我到是比较感兴趣那些最宝贵的财宝。”桑九爷笑得满脸摺子。
三人继续绕过鎏金镂花的屏风，寝殿的温度瞬间剧降，鲛人油灯静静燃着照亮这封闭了百年的地宫，用紫檀香木刻了繁复花样的软榻之上纱帐半敛。沐辄上前把纱帐撩开，却没见榻上躺一个人，只摆一盏鎏金焚香炉。桑九爷爬上床榻把香炉拿在手上细细看了阵，突然一种类似婴儿的哭声从香炉里传出来。这可把桑九爷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