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日子就是这样,你不想过时间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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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便利店外的长椅上喝胡乱从店里扫出来的饮料,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很多东西都在变,在不知不觉中,有的人变得不是我了,我也不是祝家那个让俩家长追着满小区打的小屁孩。
我记得那时我在前撒开脚丫子狂奔“啊啊啊啊!”地呼救喝了一肚子的冷风,老妈操《知音》,老爸操衣架在后边恶鬼一样地追杀他们的宝贝儿子。祝福穿着棉布裙跑在最后,一边跑,一边笑,一边喊:“加油!加油!”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帮那一边,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只是我和陶琪比谁尿得远结果我们把那“黄金水”给射到了楼上王阿姨掉下来的大花裤衩上。
“碰!”最后和同是逃命不看路的陶琪撞个满怀。
奔跑着转眼间我还是在奔跑,我看自个男朋友和一女的打奔儿,然后就很没种地跑了。却是没种,当时我们院里有个女生面对着出墙和挖墙脚的那俩,直接一煲生滚粥就咕噜过去了。
“祝愿,你给我站住!”
“你别过来!”我站住学校体育场的看台栏杆上,稍稍不慎就会掉下去,不至于死,但是能请三个月的病假。
“冷静!”他冷静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也是冷汗直冒,天知道我怎么跑来的,我一点也不想跳!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cut!这种恶俗的对白,脑残的设定我还是忘掉比较好。
给自己灌了一肚子黄汤,打出个充满酒气的嗝我才对一直沉默的吴启航说:“你来这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去欧洲度蜜月了呢!”
“为什么是欧洲?”这小子不抓重点,甚是可恶!
“电视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摇摇易拉罐,空的。
他又不说话了,明明是他先来找我的,但是现在明显我是话唠。现在天冷,晚风一吹就一激灵,来便利店的人都是买完东西就缩手缩脚匆匆回家,只有我们像俩傻缺坐在那冰凉的长凳上,装X。
得,还是我来说吧。“那什么……和女人睡的感觉怎么样?”呵呵呵,我问出来的时候不禁在心底笑自己愚蠢,欠抽。
“还不是那样,就是,那样……”看老吴说半天说不圆一句话,我乐了,这孩子还害羞了呢。
“你会原谅我吗?”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会不会呢?我在想。啧!其实说真的,我一直没有弄懂爱情这种东西,刚开始是狂热,就了变质了就变得乱七八糟了。这玩意儿就像生日派对上那倒霉的蛋糕,没有什么人吃,却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完不成它身为食物的使命。
如果按照之前看的一本书上所说的,爱情这东西是促使男女结合生殖的催化剂那么我从来就没拥有过他。
晚风渐寒,尿意愈强。“走吧,回去说,喝那么多我想放水。”我站起来直径回家。
“对不起。”我听到他用不大的声音向我道歉。
你对不起什么呀对不起。“他其实还在乎你的。”耳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TM都出现幻听了。反省一下发现是熟人说的,谁让我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这跟天使姐姐你没有关系,您就别八卦了。
12-1
我不知道他要在我这待到什么时候,筱槐还没有回来我挺担心,但现在我才发现这孩子没配有手机,对他我其实是一无所知,人该从何找起?
很多事弄得我莫名的焦躁不安,我忍住摔鼠标的冲动,对身边这位看别人玩游戏却不觉得无聊的吴总关心道:“这个点了还不回家,你老婆帮你暖好的床就要冷了!”
“你果然没原谅我。”他顺手把主机电源给按了,“我和她结婚只是因为公司利益的需要。”
少来!这年头还玩联姻啊!见我一脸不信,他说:“文巧她怀孕了。”
我说的吧!
“她是我爸挑的媳妇儿。”
“切!”我不搭理他,黑掉的显示器起到镜子的作用,我看到身后站了个熟悉的覆盖着冰霜的女人,吓老子一跳。
“怎么了?”吴启航注意到我脸上转瞬的惊惧。
“没什么,你前面讲到哪了?”我像个在认真听故事的好孩子眨巴着眼睛等待下文。顺带瞟了瞟身后,奇怪,没看到天使姐姐。
他咬了咬下嘴唇,拳头攥紧又松开,“祝愿,你会不会用一辈子去想一个人?”他这么问。
我重新按下主机的按钮,散热风扇那令人愉悦的呼呼声重新响起,我说:“那要看情况咯。也许不会吧,人的一生那么长,要是每天只想一个人岂不会烦死,人呐,要向前看。但是呢人的一生很短的话可能他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念想念想,也就只能想拿个人了。比如说那蚕变的那蛾,就活那么一下下,那个完以后下了蛋就蹬腿啦!一般就只能有一个蛾子。如果啊,如果我今天喜欢上一个人,明天就死掉的话,那么我就只能像他了呗。”
一下子说那么多的话好累,而且说得心中酸酸的,好像明天就要入土一样。
有人一把抱住我,他挡住了屏幕,好像今晚的游戏会泡汤。我不知道哪位天使姐姐在哪看戏,但是希望她别恶心我们,万一她受不了HOMO,一个不爽把我给灭了,那就真的活不过明天了。
“你会活得很久的,别说明天就会死这种胡话。”他在我耳边吐出温热的气体,低声安慰。我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胡话,他紧张个什么劲?我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回馈他的安慰。
老吴啊!你在干什么呢?一个当爹的人了居然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撒娇,你对得起你老婆吗?
“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原谅你啦!”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震动,心底还是酸酸是,对自己说就这样算了,“人的一生很长的对吧,这种事哪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我竭力推开他站起来,再看看这个我也许还放不下的人,“你也应该回去啦!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他脱力了一般整个人像积木搭成的,一碰就倒。“可以的话以后也不要来了。”
“嗯。”
“那回去吧!要我送你下楼?”
“不用了。”
“拜拜。”
“嗯。”
我突然感受到“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寂寥。筱槐已经消失四天了,我很担心这个孩子,宅到死,自理能力差,会不会被拐骗到小煤矿去做童工了呢?失踪24小时可报案,可是我发现我对筱槐所知甚少,父母?籍贯?答不出。人家把我当做捣乱的给撵走了。问房东,那个大妈居然也什么都不知道,只说筱槐一次性||||交了两年的房租,她毫不犹豫地让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住了进来。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从他的上网记录开始搜索,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一个人呆坐在床上,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手机的通讯录上的家人、朋友一瞬间突然都离我好远,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呢?
猛地一个寒噤,我知道那个大神又要现身了。她到底在干吗?只是附身什么也不做,一脸的冰渣我又看不清她长啥样,不过那碎花连衣裙绝对是上世纪末的老物。
“你到底要干什么?大姐,不要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就吓人好不?”
“我做完事就走。”我老觉得那冰块摩擦的声音老刺耳,一直不能适应。
“您有何贵干?”
“……”好啦,为什么我碰到冷场?
索性就拉了被子躺下,蒙住头,却隔绝不住那阵阵寒气。“呼——”我被闷得一把掀开被子,看那大姐的一脸冰壳。“您到底是什么生物啊?”
“我是鬼。”
“呵呵。”我干笑。
“不信?”
我笑说:“信,看您这样就不是活人。但是您到底要干嘛呢?”
“我只是在尽没有尽到的义务,或者说是遵从我的本能吧!”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明白,只是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正经的样子。她周身散发的寒气让我用棉被裹紧自己却还是不停地发抖。“那个我说啊,南方本来就没有暖气了,你还给我降温消暑的,我一个大活人受不住呀!”
“对不起,你睡吧。”说完她就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稀稀疏疏的几点雪花在空中打旋,飘落,落在鼻尖上,微微的冰冷让人皱起眉头,下一刻这六瓣雪花就化作一滴冰凉凉的泪掉落在被子上,晕开,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