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别样军旅 05 我们一起飞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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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你在哪里?”
当无名仰望着漫天飞扬如雪的花瓣,项南天的咆哮从通讯器中汹涌而出,刺激脆弱的耳膜。
17岁的无名,正值敏感躁动期,一颗心灵如同空中的风筝,飘摇不定,不过,幸好扯线的人是他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坠落哪里。
“无名,小南就拜托你照顾了。”
那一天,日落昏黄的书房里,那个憔悴落魄的项老大,拉着他的手,面带微笑的嘱咐,尘埃飞舞的空气中,温柔醇厚的声音,慢慢的沉淀在他心灵深处,成为他未来的行事标准。
“我在梨花林里。”无名拿起胸口十字造型的坠子,调低了音量。这款闪闪亮的宝石项链是最近热卖的通讯器,是项老大作为开学礼物送给他的。
“晕!你怎么还在梨花林里?你不是带着大哥最新研制的飞行器吗?直接飞过来啊!”
“二少爷,我想要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无名不温不火的说。
“啧,真是拿你没办法!开学典礼很重要,别迟到了!”项南天说完,就挂断了。
无名松开通讯器,镶嵌着红宝石的十字坠子自然地落在洁白的衣襟上,流光溢彩,美艳绝伦。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无名是没感觉的,虽然项老大说这些是价值不菲的天然红宝石,让他小心保管,但,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含有铬的氧化铝罢了,一种逃难时可以卖掉换钱的结晶体。
深呼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纯净空气,无名眯着眼享受。
自然才是最美好的,看那些生机勃勃的梨花,不是比任何宝石都美丽吗?
上天明明赐予人类两条腿,很多人却不去使用它,真是浪费!
心情愉快、步履轻快的走在花瓣纷飞的树林里,无名真想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不过,他的安然自得很快就被打破了。
“喂,你。”
一个粗鲁无礼的男声,引起了无名的注意。
右侧3点钟的方向,无名扭头,朝声源看去,看到一个发丝白如梨花的年轻男子,正面无表情的瞪着他,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红色眸子,和自己胸前的红宝石一模一样。
剑眉星目、高鼻梁、尖下巴、薄唇,构成一张轮廓分明、冰力十足的脸——不认识。
确定完毕,无名将头扭回来,继续走自己的路。
“喂,等等!”身后,白发男子追上来,“我在跟你说话。”
无名诧异的转头看他,面露疑惑,困扰的说:“同学,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不叫喂,我是无名,项无名,需要我提供校卡给你核对吗?”
看着对方冰雪雕刻的脸在阳光下慢慢出现雪崩的迹象,无名扬起嘴角,愉快的笑了,继续往前走。
他最讨厌装酷的人了,或许因为他自身的状态像不稳定分子,所以,看到那些冷酷沉稳老气横秋的同龄人,他就忍不住一股挑逗他们,然后将他们狠狠踩脚下的冲动。越是酷的人,在崩溃的时候,他就越有成就感。
“等一下!”白发男子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粗暴的扯住他,不许他前行。
“……”无名低头,看着抓着他右手上臂的手,沉默不语,左手则贴近左大腿,手指和中指轻轻地抚摸着麻质西裤下的刀刃。
要不要把它砍了?
白发男子虽然听不到无名的心声,但,却幸运的松开了手。
“给。”白发男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递给无名,说:“带路。”
“……”无名默默的看着那几张印有银河系图案的纸币,仿佛不知道它们是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伙食费的500银元,几秒后,他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宇宙通行的银行卡,默默的递过去,“里面有1000银元,都给你,麻烦你别跟着我。”
白发男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活像看到史前怪物。
无名无声的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愉快了。
“拿好了。”无名将银行卡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
“等一等!”
还等?
无名不悦的皱眉,按下心中的不耐烦,他终究没有砍下那只拉住他的手,毕竟今天他是第一天来学校报到的日子,发生血光事件总觉得不吉利,而且,他是来照顾二少爷,而不是给二少爷添麻烦的。
“这个,不流通。”白发快步绕到无名面前,将银行卡还给他。
“不流通?”
“嗯。”白发男子点点头,说:“新生手册里有。”
无名依言,从身侧的黑色帆布包里抽出一本纸质书,翻开,果然,注意事项上明确的写着,为了要培养学生正确的金钱观念,不能使用纸币以外的金钱等价物。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无名合起书。
“拿来。”考虑到自己身上除了卡还是卡,无名朝白发男子摊开手掌。
白发男子冰雕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把纸币放到无名手里。
银边眼镜后的褐色眸子利光一闪,无名将纸币小心的放进单肩背包里,再抬头,笑容亲切、态度恭敬,语气温柔:“请跟我来。”
就这样,一前一后,两人在梨花纷飞的树林中前进。
5分钟、15分钟、25分钟……
白发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确定没走错路?”
“我确定。”无名认真的回答。
“但,我们已经走了25分钟。”白发男子的话语里充满了疑惑。
呵呵,终于不淡定了吗?
无名心里得意,脸上却一本正经,说:“还要再走25分钟才能到达梨花林中心的展览厅。”
“展览厅?!”冰雕男终于雪崩了,无名仿佛听到他脸上的冰雕面具在‘哗啦啦’的碎裂,取而代之是赤黄青蓝紫,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谁要去展览厅?!”他说。
“我。”无名故意装出严肃的表情,说:“要了解一个学校的水平,没有比展览厅更好的地方。”
“可是,我给你500银元是要你带我走出这个见鬼的梨花林!”
“咦,是这样吗?你又没说清楚,我以为你也是去展览厅,所以才让我带路。”无名大惊小怪的嚷嚷。
“那你为什么不问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针锋对麦芒,白发男子瞪着他,半响,恍然大悟的说:“你在故意耍我?!”
“是啊,你现在才发觉吗?真是迟知迟觉啊!”无名露齿一笑,狡黠的眨眼。
“混蛋!”白发男子抡起拳头朝无名的脸蛋挥过来。
无名侧身,轻松地闪过他的攻击,右脚往前一绊,成功的将他绊倒。
重重的‘砰’一声,无名听着都觉得痛,白发男子狗吃屎般扑倒在铺满梨花瓣的地上,很显然,这个男子非常缺少格斗经验,跌倒时连基本的保护动作都没有,和这样的人对打,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孩,所以,发白男子爬起来,再挥拳揍过来的时候,无名只是闪开,不还击。
来回几个拳头落空后,白发男子也意识到自己和无名实力上的差距,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咬着唇,瞪着他,不甘心的表情,很鲜活,新鲜得如同刚出水的鱼。
无名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两个节拍,如果说眼前这个男子刚才是清高冷艳的白梨花,那么现在就是粉红霏霏的三月桃花了。
“500银元。”在无名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白发男子疑惑的瞪他。
“再给我500银元,我就带你出去。”无名顺应自己的心情,将错就错。
白发男子立刻伸手进口袋里摸索,左面、右面、上衣口袋,都摸过了,脸色难看,停顿了半响,忽地扭头就走。
“哎,等一下!”无名追上他。
“我没钱了。”白发男子一边快步走,一边扁着嘴,略显委屈的说。
无名哑然。
没有钱,所以自己走吗?
无名也不阻止他,只是跟着他走,只见他东走十几分钟、西走十几分钟,一直在绕圈子。
“你在干什么?”无名终于忍不住了,在他又一次转弯时,开口问道。
“我在找出去的路。”
“那就一直往前走啊,为什么要拐弯?”
“咦?可是平常都是十几分钟就能出去的,我在想是不是方向错了。”
“你平常都是怎么走的?”
“我平常开飞车。”
“……”无名觉得自己快吐血了,“人的两条腿能比得上飞车的速度吗?”
白发男子静默,2秒后,一张俊朗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那不是愤怒或激动,而是突然发现自己是笨蛋的羞愧。
“咕噜咕噜”与此同时,白发男子的肚子非常不配合的发出了饥饿鸣奏曲。
白发男子咬着唇,低着头,一副想要钻进土地里的模样,充分愉悦了无名。
“我带你飞出去吧。”
“你肯带我出去?”白发男子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没错。”无名微笑的看着他,仅仅为了他那惊讶的表情,偶然做一次免费工作也是值得的,“机会是自己争取的,凡事不要先入为主,就算身上没有钱,你也应该问问我能不能免费带你出去,或者带你出去之后再付款。”一边谆谆教诲,一边从单肩背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盒大小的机器,按下红色按钮,盒子立刻展开,里面的伸缩金属伸展开来,变成一对4米长的翅膀。
“沉默是金看起来很酷,但,人与人之间唯有语言沟通,才能真正的彼此理解。”无名微笑着拍了拍白发男子的肩膀,伸出手邀请,道:“来,让我们一起飞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