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愁意不消恨渐浓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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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么懂自己,她会不会不那么冒险,她太自信,以为情这一字就是自己做主,想拿起就拿起,想放下就放下。
    如果他知道,当触到那冰凉的腕子,就不能回头,即使搭上性命也由不得自己,他还会义无反顾的靠近吗?
    如果他不好奇,不去探寻那黑暗背后是谁,不贪婪那诱人的温度,还会一辈子执念不忘吗?一切的一切本就是谁安排好,这网就由着你去钻。
    明德很清楚,很清楚自己是谁,可是他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行为。也许是身子太冷,也许是山伤口又痛了,也许是母妃不在身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是痛到了极致,这泪定不是为自己,又是为谁?
    他这一生都为人而活。明明很冷,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起身来。
    他掀开冉凌给他加上的几床厚褥“你要做什么?”
    “冉凌”
    “冉凌煎药去了,你是渴了?”
    喝水吗?难道自己是为了想要喝水然后起身来?也许吧。
    他起身下床“你别动,我帮你”
    执意要下床“不!”
    眼见他单薄的身子胡乱摸索踱着,也见不着
    “明德”佐穆拿了袍子给他搭上,要扶着他。
    那人却摸索着撕扯下袍子,也碎不了,索性狠狠往地下掷去,也不让他扶。
    “你这样会受伤的,明德”竟是恳求的语气。
    他是谁?又在说些什么,好吵,头痛欲裂,却不肯瘫软下来。
    “明德!”他绊在桌上,又摸到什么就要往地下掷去。见他把桌上的杯子、茶壶摔的粉碎,那人动作太急,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得等他平静下来,尹清闻声闯入,这一闯倒是不打紧,那掀开门的声音着实吓到了明德,终于瘫软在地下,抓住桌角就往上撞。
    林佐穆也不管不顾了,把那人拉入自己怀中,那人扯住他的衣襟拼命往他的胸膛上抵撞。
    尹清早就憋了一口气在那里,又见此般摸样,便走近使劲儿把他拽开
    “尹清,你疯了吗?”
    “我疯了?真正的疯子在这里”她指着明德。
    很多年以后谁看得清当年的他们?
    那时他还不清不楚的挣扎着,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时她笃定了他就是她的缘,笃定了他是唯一能让自己幸福的人。
    那时那人还不懂两情缱绻,至死靡它。
    “疯子,疯子……有人是疯子……”他摸索着缩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念着。
    佐穆环住他“没人是疯子,不怕的”
    她竟然拔剑相向
    “尹清!”
    “怎么,别以为我不敢”
    谁疯了,到底是谁疯了?她是气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烦躁,可是她真的恨极了明德
    “尹清,你在干什么?”
    “你怕什么?怕我杀了他?”
    他贪恋那温度和那独特的紫檀香,不禁往他怀里蹭了蹭。
    佐穆散出一股戾气,这种戾气,似乎自结识以来便只在他受伤的时候出现过,此般又是这样“我警告你,尹清,你要是敢伤害他,无论你是谁我也会拔剑相向”
    他一直维持着平静的声音,怕会吓到他,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如果我杀了他,你也会杀了我,是吗?”
    “是的”“为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而你,我们只不过结识几天而已,即使你曾经出手相助”她笑了,抽噎着笑了,然后大笑着离开。
    是啊,我们只不过是初识,哪里抵得上你们兄弟情深,可是几天而已,甚至只见一面而已而自己就笃定爱情来了。
    如果他死了,或者他好好的没有这些变故,也许她会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然后对佐穆说“嘿,大哥,你把我的心偷走了,是要负责的哟”然后一起行走江湖。可是偏偏不是这样,都是那个疯子的错,都是那个疯子。她为何那样痛恨明德佐穆不知道,
    他不敢再大意了,若是再大意恐怕会丢了那人的性命,也许该斟酌一下尹清的身份。
    此后的日子,任谁都很辛苦。
    明德有时头脑清醒得很,什么都知道,却控制不了自己不合乎常理的行为,或时神志不清,却又安静异常。
    他分不清昼夜,或时半夜起身胡乱摸索,自己便受了不少伤,或时又因为见不着便怕的很,不敢挪动一步。
    冉凌又放了一张铺在明德房里,以便时刻照顾着,佐穆也执意住了进来,房间里也除去了桌凳,屏风、衣架,甚至帷幔。尹清越发盛怒,真是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沈先生此时也寻了过来,“沈先生,你总算到了,你来看看少爷”不时又红了眼眶。他急急的赶近,坐在床沿的佐穆让了一让,沈约点头示意,他知道这便是冉凌信上所说的佐穆。明德呆呆的躺在床上,睁着空洞的眼睛“明德怎么了”
    “大夫说少爷这是盲了,颠了”
    “暂时的”佐穆接到,他不会相信他真的盲了,颠了,他说过要一起看山看水的,谁都不可以失约。
    沈约顿时沉下了心,他的眼神最是明媚的,他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通知家里了吗?”
    冉凌诺诺道“尚且不敢”
    “嗯,先瞒着,我先去会会大夫,要是无法,我们只得上麒麟山去了。”尹清以一贯的姿势抱剑倚在院子的亭里怔怔的望着明德的房间。
    该不该动手,能不能动手,此时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现在和他们走近了不说,他们此时只顾着他的病情,哪里还管的了其他。现在也无需动武,只要稍稍用毒就能让他一命呜呼。难道自己竟真的被仇恨逼疯了吗?她最是痛恨施毒害人的,一直都求个光明磊落,现在却为了报仇失了自己的原则。可是她真的多么希望他能消失,也省的佐穆一天到晚挂着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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