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 云彩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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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平,吴邪才得知,阿宁已经离开了,阿宁走了,吴三省暂时呆在杭州陪吴奶奶,也不会有动作,这让吴邪心里多少安稳了一点,经历了爷爷的丧礼,吴邪真是太累了,没一点去应付的心思,他忙里偷闲的想,“阿宁一个姑娘家家的,整日里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阿宁是个好阿宁,1937年泸州事变后,一直努力奋战在前线,大战小站,她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洗礼,1944年就在抗战要胜利时,她跟370残余部队在凤凰岭跟日军激战三天三夜,最终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潦草的吃了晚饭,吴邪独自上了二楼拐角的书房,在书桌前坐下,他开始翻开最近的账本,账目全都是堂里面的前辈记录的,乍一看是看不出什么纰漏,不过全然信不过。
心事重重的审视一遍,吴邪拿起毛笔圈出了有问题的地方,有些人倚老卖老总也不老实,明里暗里的往自己的腰包里塞钱,小的不管,可是大的,吴邪想,无论如何都要杀一儆百,不能给他们放肆下去。
书房的们被人轻轻推开,张起灵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往里望去,望了几秒钟,方才轻声慢步走了过去,低头在吴邪额头亲了一口,他一言不发的站立在吴邪身后,吴邪扭头去看他,“小哥,不要等我,你先睡去!”
张起灵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面色很沉,“你要小心盘马。”
吴邪手扶椅背站了起来,跟张起灵面对着面,他皱着眉毛问道,“你,想说什么?”
张起灵伸出手臂把吴邪圈在了自己的胸前,他拿自己的面颊去蹭吴邪的短发,“我想起来一些,他很不好惹,也很坏。”
吴邪多少知道一些张起灵从前日本留学的事情,所以此刻毫不惊奇,把下巴顶在了张起灵的肩膀上,吴邪笑着说道,“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我会尽快安排好生意上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张起灵自从恢复了一点记忆后,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大脑混沌状态,不大够用,脑筋一转便是要想过去的事情,却也不是一下子全都记得,零零星星总是隔了一层薄膜,看不通透。
索性他自己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得过且过,他过的没心没肺,如今听了吴邪这一番话,心里无比平静,他对吴邪说道,“好。”
吴邪一夜未睡,张起灵陪着他坐了一夜,不过是东倒西歪的在沙发上睡着陪了一夜,翌日清晨,吴邪早饭都不吃就要出门,张起灵知道最近不大太平,所以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吴邪开着汽车载着张起灵一路风驰电掣般,看着前面的道路,张起灵隐隐知道这是要去琉璃厂的。
琉璃厂胖子坐在太师椅里面发呆,瞧情形最近过的很不舒心,原本正合身的衣服,现在居然微微显出宽大来了,他的确是过的不舒心,原以为甩掉了潘子,他就能跟云彩双宿双飞了,可是如今云彩都没说什么,他自己倒是先打起了退堂鼓。
苦着一张脸揉乱了满头的短发,胖子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思索,“妈的,老子这是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最近一颗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砰砰砰的跳的十分不正常,而且他很想潘子,抓心挠肺的想,想的要发疯,想潘子,也想云彩,可是跟潘子一比较,胖子觉得可以忽略云彩了,潘子原本只是他身上一根意外扎入的刺,拔出来会疼,留住他会发脓,当胖子终于有了止疼药可以连根拔除他时,却发现,原来这根刺已经生了根发了芽,生生的长在了他心里。
长在了心里,拔出来自己的心就不全了,就会缺失,一颗不完整的心还怎么活?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最后他抬起手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同时嘴里骂道,“妈的,犯贱。”
小伙计也不拦他,因为他最近实在是太奇怪了了,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茶饭不思,连最爱的钱也懒得挣了,浑浑噩噩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来,并且动不动都要给自己一个耳光,小伙计如今被他弄的视而不见,毫不在意。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小伙计丢下鸡毛掸子跑出去看热闹,片刻功夫,小伙计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并且话都说不顺溜了,他指着门外,惊恐的喊道,“老板,老板,”
胖子应声抬头,很不满的哼道,“有屁快发!”
小伙计急的支支吾吾,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他一发狠,“是云彩小姐!”
胖子还是没反应过来,不过已经起了身,“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哎,来的正好,我正有话要跟她说清楚。”然后不等小伙计说话,他迈步走到门口想要迎接云彩,门帘子一掀,他忽然愣住了。
一股子寒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味直冲向他的鼻子,而云彩就倒在几丈之外的青石地板上,她的身下是一摊子鲜红刺目的血,旁边有很多人指指点点,正在围观。
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看了片刻,他回头用眼睛去找小伙计,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这是云彩!”小伙计战战兢兢的一点头,带着哭腔答道,“是,老板,是云彩小姐。”
胖子又问,“她怎么不进来,躺在那里干什么,多冷!”
小伙计彻底的哭开了,“她死了!”
胖子一瞪眼睛,“胡扯八道,我去叫醒她。”然后他一转身超云彩走去,几分钟后,胖子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琉璃厂。
人群外,吴邪对张起灵说道,“小哥,我们回家!”
张起灵一点头,随即又严肃的说道,“是盘马,他的刀法我认得。”
吴邪停住脚步,抬头去看张起灵,很是惊异,“这人可是太狠毒了。”他接着继续走路,同时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那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
张起灵看着前方,坚定的说道,“我去杀了他。”
得知云彩身份后,解连环给出的建议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吴邪深以为然,他倒是不相信云彩会害他们,但是张起灵口中的盘马就不的不妨了,可是如今云彩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打死了,盘马这人就更让人心惊胆战了,对自己人都下手,
张起灵的身手吴邪自然相信,可是要让他独自去冒险,吴邪就有点犹豫,何况盘马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并肩而行了一段路程,吴邪下定了决心,“我跟你一起去,连上回他炸汽车的仇一块算了。”
张起灵很痛快的一点头,算是同意了。
杀一个人不是小事情,何况还是杀一个日本人,如今中日关系日趋紧张,正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此时死一个日本将军,等于是给日本一个好借口,所以杀人事件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吴邪一边琢摩杀人大计,一边抓紧清理堂口的生意,解连环虽不准备跟吴邪似的隐退,但是也生出了一点过安稳日子的心思来,吴邪的生意原来有一半都是从解连环手中接过来的,他们相辅相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吴邪要隐退,重担一下子就全落在了解连环手上,不过解连环不是个锁起门来过日子的人,他要守着吴二白,还要守着生意,这两样全是他的命根子,一样儿也不能少。
春寒料峭,吴邪穿了件崭新的法兰绒妮子大衣,手里提着果篮,他要去医院看望瞎子,瞎子为小花勇挡子弹,英勇负伤,然而瞎子的伤,在小花看来是却是自作自受,原来,打伤瞎子的正是拖把,拖把爱慕瞎子,想要跟瞎子一起过日子,然而瞎子却心系小花,这让拖把十分生气,他当过大兵,枪法也好,所以便横着心要去杀了小花,断了瞎子的念想。
哪想到,瞎子竟然以身挡子弹,拖把又气又狠,同时又很担心瞎子,因为那一枪打在了瞎子的腰腹上,医院的洋大夫说,有可能会下肢瘫痪。
拖把担心瞎子,小花也很担心,抛下即将临盘的秀秀,他是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
在瞎子的病房里面,吴邪跟小花打了个照面,小花跟吴邪抱怨道,“你不用来瞧他,他是活该,我明明能躲过那一枪的,他可好,偏偏要逞英雄。”
吴邪知道这俩人好好坏坏的,如今小花更是连媳妇都娶了,所以此刻有点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小花话里话外连嗔带怨,透着一股子的暧昧。
而瞎子嬉皮笑脸的躺在床上,开始哼哼唧唧,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撒尿,吴邪坐了一会儿,就感觉再也做不下去了,忙起身告辞,小花也不强留,他可瞧仔细了,瞎子这是故意在使唤自己。
吴邪独自出了病房,在医院的过道里面,他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漂亮青年,青年在楼道里面徘徊良久,吴邪看着眼熟,正要上前问个清楚,那人却拿出一封信快速的塞进了瞎子门下,然后头也不回的一路跑了出去。
吴邪当即一愣,然后就看见小花拉开了房门,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信封,十分羞愧的对吴邪点头一笑,小花轻掩上了房门。
吴邪站在走廊里,就觉得眼下一切都很富有戏剧姓,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他转身也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