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项目正值关键期，杨生一回来就投身其中。少了“娄倬宁”所有的事都有他一个人扛起来，路弥帮不上忙先不说，娄倬希的失踪完全不在预料之中。他催了人事部好几次，自己也打了几个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
    黄一峰迫于市委书记的压力不敢与他联系太频繁，偶尔几个电话也是询问进展。先前资料大都准备完善，但前些日子发改委又发布了新文件叫他颇为头疼。胡知良重新参与进来怕是魏书记从中做了手脚。
    魏书记摆明与黄一峰对着干这些大家自是心知肚明，若是之前他或许会退出，但现在不同，老城区那块地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不为钱不为势，只为那死亡之森以及旁人看不见的别墅。
    路弥深信得到那地方必能削减胡知良的能力。杨生也觉得那里或许对路寒灵魂的恢复有帮助。
    相较他的忙碌，路弥也没好到哪去。
    娄倬宁的尸体被他搬回了公寓，靠杨生的咒符勉强维持完整形态，装血的瓶子由他暂时保管，过些日子再移去三弯路的别墅。由于与路寒再遇时情况特殊，很多事情对方并未交代清楚，他不知道徐小菲身边男人的下落，也无法联系上女人，没有钥匙去不了别墅只好等对方先与他联系。
    胡知良回来后并未主动找他们，路弥不确定他搞什么花样，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
    然而徐小菲与他联系也是三日后的事了。女人并未提及太多关于画的事情却对娄倬宁颇为关心。
    “徐小菲你想说什么呢？”两人再见面是在三日后的傍晚，女人主动来到他的公寓。在此之前路弥已将墙上的画全部涂掉了，娄倬宁的真实身份，以及对方与画的关系他暂时不希望他们之外的人知道。
    “我想见他一见。”即使见面女人的话题仍旧围绕娄倬宁。
    路弥虽未表现出惊讶，但仍旧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徐小菲点颗烟，似是有意给他时间，问了关于那幅画的事情。但是不等他开口，对方又说了胡知良找她谈话的内容。“我真没想到就连他家里那幅画都是假的，也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你会选择与他做笔交易。”
    “路弥，我自认给你的条件很好，你这样是不是违背信义？”
    话虽如此，女人的表情却很自然，路弥隐约感觉对方早就想好了策略，此次前来并非与他商量而是通知罢了。说这些不过是施压为接下来真正的目的铺垫。见对方态度至此他也不好隐瞒，敞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徐小菲的目的。
    “我还能再信你？”女人掐灭烟，拖着椅子向前。“连杀父仇人都可合作的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公平？”
    这话若是他时必令他哑口无言，然现在不同，他的目的很明确有别于之前，与仇恨无关反而少了那份压力。
    女人的话令他轻笑出声，起身与对方拉开些距离。徐小菲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他却只说了两个字：“请吧。”
    “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很清楚我们之间没什么公平，那谈下去也没必要了不是么？”
    徐小菲被他气得脸涨红，猛地起身将椅子踹到一旁恶狠狠地指着他的脸骂了句有种。
    “不用你说这点我很清楚。”路弥指着自己的下半身故意摆出一副骄傲的脸。
    徐小菲瞪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路弥无心与她纠缠，眼看杨生就该回来，他真心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女人身上，当然如果对方愿意把钥匙给他的话一切还能从新商量。
    可惜没有。女人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指着他的脸最后说一句记着今天的话。然后将一部手机朝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杨生回来时他正在收拾屋子，说来也巧，女人下楼时正好与他碰上。“刚才徐小菲说什么有我们求她的时候，这话怎么个意思？”
    “我也不懂，要不你看看那个。”路弥指着手机又将地上砸碎的烟灰缸收进垃圾桶里。“她刚才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而且不止一次问到娄倬宁。”
    杨生眉头一皱反应与他当时差不多。打开手机里面只一个电话号码，该是用与她联系的，还有一条信息三张照片，信息内容只一句话：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三张照片分别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徐小菲的家，以及男人的正脸还有一张符。
    杨生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哆嗦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路弥夺过来，照片中的人正是杨生这几日找的娄倬希。最后一张照片下写了一句话，如果不想这些被胡知良知道可以与我联系。
    “这是什么意思？
    路弥不懂，但杨生的反应告诉他事态严重。
    “那张符可以将灵魂从身体里抽取出来，但是有个前提，这个人必须是活死人，而且灵魂与身体并非原配。”
    也就是说，与娄倬宁的情况相同，娄倬希亦非本人。“那么，他们是兄弟这点……”他有些糊涂了，路寒与娄倬希当时的态度显然是兄弟的样子，若娄倬希不是本人，不是彼此欺骗就是互相隐瞒，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路寒的身份岂不是！
    “怨不得徐小菲是那样的态度，之所以执意见娄倬宁怕是想进一步确定吧。”
    “是的，而且她很有把握才会将这电话给我们，这事若是被胡知良知道了对我们很不利。”
    路弥当然清楚，但是眼下这状况……
    “要合作么？”
    “试一试倒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