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菲的到来充分证明了娄倬宁先前所说。路弥并非不认同，只是不想那么早承认罢了。多年后他甚至与徐小菲说，她来得太早。语毕也只惹来女人的苦笑。
    徐小菲出现在公寓外，刚好与他们撞个正着。女人的心理素质比他预想的好，即使在碰面的瞬间她的眉头有皱一下，但很快那张冷艳的脸上又浮现了笑容。徐小菲问娄倬宁出现的原因，又问是否是路弥告诉他的，在娄倬宁回答之前似乎察觉出不妥，这才问路弥画拿到了么。若不是这句路弥也不会觉出问题。
    这应该是最重要的事吧。
    路弥在她话说完之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虽不情愿，却还是站在娄倬宁旁边。
    “这是……”
    徐小菲脸上的笑在那刻僵住。先是看了看路弥又看向娄倬宁，显然她已猜出问题所在。徐小菲之后的沉默令气氛转入极其诡异的状态。偶尔的行人会转头看他们，路弥想还好他们看不见自己，不然多丢人。
    本以为徐小菲是个不在乎他人眼光的人，没想到这时主动开口的竟是她。“这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如何？”她指着他们身后的公寓。
    路弥没由的哆嗦，身后阵阵寒气向他们逼来，虽已入冬却不至于冷到这份上。正当他想回头时，沉默的娄倬宁终于开口。这时对方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看。”很小的声音却足以他们都听清楚。
    徐小菲的笑声将这句来不及思考的话压过。
    娄倬宁的力道又大了些，路弥注意到他的表情已变，分明是暴怒的前兆。
    身后的寒似乎有所察觉稍稍收敛了些。这时他才知道，那寒与这天气无关。娄倬宁答应了徐小菲的提议但不是回公寓而是去不远处的公园。
    女人走在前，娄倬宁拉着路弥跟在后面。那寒也跟了过来，经过路口，路弥透过停下的车窗看到了“寒”的真面目。正是之前胡知良公寓的男人。此时他与他们不过五六米的距离，牵着一只狗，白色被毛，四肢黑色，是他不曾见过的品种。
    那个是什么？这次他学聪明了，用鬼语问到。
    娄倬宁笑，叫他不要多看小心眼睛被吃掉。说完还不忘揶揄一句变聪明了。
    谢谢！他瞪一眼同样看向车窗的娄倬宁。
    或是阴天的关系公园的人很少，显得冷冷清清，时间还早公园的灯三三两两的亮着，大都昏暗不起什么作用。
    徐小菲找一处石凳坐下，她的两侧虽有长椅，娄倬宁却拉着他坐到了女人对面。紧随其后的男人并未坐而是站在徐小菲身后的阴影里。那条狗的毛色太过扎眼即便如此亦能看得清楚。
    路弥新生好奇，盯了好一会。若不是娄倬宁及时碰他一下，眼睛恐怕真会被吃掉。
    他揉着干涩的眼睛，心中说不出的惊讶。不过视线对上而已，意识消失这种事他从未听说过。
    “很惊讶？”徐小菲撑着下巴乐呵呵地问路弥。“世上有鬼这种事你之前应该也没信过吧，如今都做了鬼该惊讶的事不是该减减了么。”
    路弥就看不惯她这张脸，故意扁这嗓子学女人的调调。“是呀是呀，哪有什么好惊讶的，如今别说鬼了，人鬼不如的东西都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了，我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娄倬宁在心里笑，路弥此刻压根没工夫理他。仅是斜了他一眼扭头又对徐小菲说道：“你压根就没想和我做交易，如今都到这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不过！”他像是想到什么高声又道：“如果你想杀了他我倒是没意见哦。”他指了指身旁的娄倬宁。此刻他们身后的路灯刚好亮了，娄倬宁的影子从他脚下晃了晃，张牙舞爪的模样比那只狗还恐怖。
    徐小菲没有说话，同样盯着娄倬宁脚下。他身后的男人凑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女人的脸都变了。
    娄倬宁拉路弥坐下，指了指暗处的狗，他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
    “那只狗看来不怎么喜欢你啊。”
    徐小菲脚下湿了一大块，怕是刚才那只狗没忍住的杰作。
    徐小菲自知出了丑，并没有接话反倒进入了正题。
    “可以哦，杀了他什么的。”女人起身，高跟鞋嵌入脚下湿了的土地中。
    路弥挑眉，同时甩开娄倬宁的手。两人皆向前一步，他踩在娄倬宁的影子上。
    暗处的狗见女人起身赶忙坐正了身子，张着嘴，舌头搭在嘴边大喘着粗气。路弥本就不喜欢狗，更何况是这种体型庞大的。都说动物有分辨对方喜欢与否的能力，或是路弥隐藏的太刻意，那狗直接站了起来，闭着嘴，瞪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他。
    路弥吞了吞口水，扯出尴尬的笑，抬头看那男人，问能不能将狗牵远些。对方未理会他，到是大狗发出低低的吼声。
    路弥一哆嗦，本能后退，娄倬宁却在同一时间推了他一把，别说后退他甚至向前迈了好几步。
    行行行，我记住了！
    他在心中咒骂，对方竟毫不在意的笑起来。
    徐小菲轻咳两声，似催促他快些。
    “不是说了交易终止么！你要杀他就杀不杀就滚蛋！”被逼急的兔子还咬人呢，何况他路弥。
    徐小菲的脸臭到了极致。路弥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好，交易终止！”女人话落，打一声响指身后男人突然松开了牵狗的手。
    路弥这边还来不及反应那大狗便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