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人如玉 201.玉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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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驿站的暖阁内,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依窗而立,着一身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的青年男子。
但见他年约十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出朝霞。
我心神一荡,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处众人之中,似珠玉在瓦石间的---玉人之美吧!
原以为见了落尘绝再见不到比他更为风姿卓绝的人物,却不想一高还比一山高,天下竟还有如此尤物!
见我的呆样,美公子见怪不怪,嘴角一扯,柔笑道:“你就是十一口中所说的云儿?”
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他奶奶的,这人间怎会有这等妖孽!
美公子的问话,我置若罔闻,神游四海,前世因为李思奇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错过了很多欣赏美男的机会。这世,我双眼清澈,没打算再错过了。
此刻的我,满脑子皆是那些描写美男的词语,诸如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貌似潘安这些词用在此美男身上皆不能表达他的风流韵致。
“小儿,凤歌公子问你话呢。”秦轩着急地用手捅了捅呆若木鸡的我。
凤歌?
真是个好名字!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我脑子里一下浮出李白那首《庐山谣寄庐侍御虚舟》,一时不觉,竟喃喃念出。
却见美公子原本平静的双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紧紧盯着我,带着研判、带着谨慎、带着惊讶,还带着一丝莫可言状的欣喜,闪烁不定,但只一瞬间,便又如平静的湖水,再不见一丝波澜。
“听十一说你是北越人,姓云?”美公子侧过身,语调还是那么温柔,舒缓。
连侧面都着实完美无缺。真是个妖孽啊!我在心中再次发出无声的感慨。
“禀公子,小人确乃北约之人,小姓。。”我添了添有些干裂的嘴唇,张口想说:“小姓云。”一抬眼,却见美公子的手正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他指间的玉环,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倾国浅笑显得有些诡异。
我心中一灵,这位倾国倾城、温柔的美公子,没事把我这长相丑陋的杂工找来,开口就问我姓什么是何用意?
我猛然想到十一初听我姓云时的诧异表情,心中一惊,“云”乃西凉国的国姓,一个普通的北越人姓云,怎能不引人怀疑?
云玉啊云玉,你一把年纪了,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眼前这位超级帅哥可是南越国的贵胄,不是十一那等粗民。那美男落尘绝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眼前这位超级帅哥搞不好心更黑!
不行,绝不能告诉他我姓云。
想到这儿,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叩首道:“禀公子,小人其实不是姓云,云儿乃小人的小名,小人是姓。。姓。。。”我把脑袋埋在地上,姓什么好呢?
对这架空历史的三国究竟有哪些姓氏,我全然不知,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好朋友,冷晓晓,干脆这世我就跟她姓好了!
“想什么呢。”玉凤歌的声音依旧温醇,细细听来能觉出一份淡漠的凉。
我抬起头,只见玉凤歌那双看似顾盼多情的眼眸、浸透迷离夜色般将风流写尽。我心中却一愕,世人是不是都会迷惑在他令人惊艳的容颜,却看不见他眼底千里冰封的森凉?
我牙一咬,脱开而出,“小姓冷。。。叫。。冷三。”说完,埋下了头。毕竟是瞎掰的,心中突突直跳。
“姓冷?你说你姓冷?”美公子的语调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好看的眉心间突然隆起,“那你父亲是谁?”他向前急走一步,抓住我的一只手,厉声问道。
我疼得齿牙咧嘴,一挣之下纹丝不动,这才发觉这美公子看似俊美精致,玉人一般的风姿,手底功夫却绝非寻常,我垂目看握住自己胳臂的手指,指节修长指骨分明,肌肤细腻接近透明,轮廓优美不像武人的手,却充满不容抗拒的力度。
我只觉得自己的小胳膊要马上就要断了。这美公子变脸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温柔如水,一转眼就变成地狱修罗了。
我父亲?他叫云建国,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历史教师。
当然不能这么回答啦!
“小人。。小人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我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帅哥啊,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说我姓冷,你就像独眼大汉咔嚓十一的胳膊一样,把我的胳膊也给咔嚓了。
玉凤歌一拂长袖,轻叹了一声,这叹息声中带着一丝失望与无奈,缓缓地转过身。
天,依然是耀眼的蓝,偶尔会从远处吹来一阵轻风,我只听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狂跳。
过了好一会儿,玉凤歌回头看了看我,对站立在一旁的秦轩沉声说道:“从今儿起,拨冷三到我这儿听候。”
秦轩一愣,但随即一抱拳,恭声答道。“是。”
我有片刻眩晕。到他跟前听候?那不就意味着我要做他的贴身侍从?!
“还不快谢过公子。”秦轩对在发愣的我小声提醒道。
“谢公子。”我急忙拜谢,又一叩首,小心翼翼的看着玉凤歌:“小人再请公子,小人。。小人能不能去看看十一哥?”
玉凤歌眼中突现一片暖意,柔和的声音淡淡响起:“想去,就让秦轩带你去吧。”
“谢公子。”我心中一松,浅笑道,“小人告退。”说完,行了个礼,和秦轩转身走出了暖阁。
走到门外,我额头颈后的汗水哗哗往下直淌。
秦轩将我的紧张尽收眼底,他用力一拍我的肩膀,朗声道:“冷老弟,恭喜恭喜。”
我揉着被秦轩拍得有些生痛的肩膀,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敢问秦管事,小人喜从何来?”
“哈哈,冷老弟,以你之貌,竟能有幸服侍凤歌公子,这还不是喜从天降?”秦轩的眼里有一丝羡慕,但却很坦诚。
我讪讪一笑,也是,自己长相丑陋,那玉凤歌惊为天人,二者的对比度确实大了点。我实不知,这在玉家乃是天大的恩宠。
我低着头跟着秦轩的身后,向西边一排矮阁破旧不堪的矮阁走去。行致拐角处,秦轩突然拦住我:“冷老弟,你既姓冷,以后你我二人就兄弟相称如何?”
我一怔,躬身道:“小人怎敢高攀?”
“不高攀,不高攀!”秦轩朗笑道,“冷弟现在是公子的侍从,这以后可还要玉弟你多多关照为兄才是!”
在驿站小阁楼中,十一困殇地躺在板床上哼哼唧唧,见到秦轩和我,他慌忙从床上爬起,欲行礼。
我急忙拦住十一,将他扶躺在床上。
阁楼中散发着一股潮气和霉味。秦轩似不太愿意留于此地,他对我抱了抱拳,道:“冷弟,大哥有事,要先行告辞。”
我知道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里,秦轩能跨入这阁楼已属不易,便对秦轩一拱手,感激地说了声:“秦大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