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 站住二楼遥望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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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看过一遍当年的相册,那是玻璃樽另一种特别的嗜好(拍照),他是个爱缅怀过去的人,比如幼稚园时候,如何称王称霸,小学时候,如何欺负暗恋的小女孩,小学以前,都是他父母给拍的,照片中活跃的孩子,与现在成年人对比,难以想象是同一个人。
玻璃樽打算用做饭转移汽水情绪,却反效果了。
汽水微微甩开他的手:“才刚吃过早餐,我不饿,你自己找点吃垫肚子吧。”
玻璃樽一脸憋屈坐回汽水身后,榄住他的腰莫言,心知汽水是生气了。妥协,忍让,带着小心翼翼,尽管有时候很累,可他乐意这样折磨自己,只要怀里的人永远属于自己就好了。
照片中,得奖的家伙,一脸得逞的表情,汽水有些咬牙切齿对身后压着自己的家伙说道:“你知道吗?当时你说了什么,让我这么讨厌你吗?”
“我说了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玻璃樽激动摇晃着汽水,隐约看见脖子上痕迹让他内心有种得意的满足感,“我就奇怪,那时候你干嘛总是对我态度那么恶劣的!”说这番话时玻璃樽心里可虚着呢!面对汽水责问,他只能装傻。
汽水手指摸着照片上笑的很灿烂的男生轻声:“你说,这种人最难相处,最烦这种人了。”
这句话一直铭记于心,汽水从来不是个宽心的人,有时的遗忘,只是因为听了太多这种不高兴的话,所以没必要记住,唯独玻璃樽的话,他记住了,现在他还很介意这句话。
只有特别的,他才会记住。
苏逸龙那个年代,男男勾肩搭背很正常的事情,哪像现在,两个男走在一起就莫名其妙被CP,或放在别人眼里就是在搞基搞暧昧,他和叶梓走近,最好关系限于好兄弟程度,绝对不会有其他想法,他发誓,第一个女朋友大一时候才有!
“小叶子,你几月生日?”无聊中的苏逸龙转着笔,在英文课上戳着叶梓的后背低声问。
叶梓也压着声音问:“干嘛,要送礼物给我啊。”
“呵呵,是要你请我吃饭。”
“滚!我请不起你这个大少爷。”潜移默化,什么时候开始,学着苏逸龙说粗口,慢慢成了一种习惯,一起上厕所,吃饭,谈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封闭式的学校里,能够做的只限于这些,其实除了打打球,调侃一些下流的话题,生活真的很枯燥很无聊。
叶梓生于5月,生日早过,而苏逸龙生日快到了,他也不过间接想要邀请叶梓来自己的生日会。
“那我请你吃饭好了!”
叶梓皱眉,写了一张纸条丢到后面,苏逸龙打开纸条一看,裂开嘴巴写了几个字丢回去。
问:你快生日了?
答:对!后天!
后天啊,正好周六,放假,可以疯狂玩。
苏逸龙的生日会,在KTV里举办,来的人是他以前学校的哥们,也有女生参加,气氛很热闹,叶梓和他们不熟悉,坐了一会儿借机去厕所走了,他不喜欢这种交际,尤其都是不认识的人,疯狂被灌酒的苏逸龙幸好不知道叶梓已经走掉,不然他们的关系必然就到那天结束。
市区坐公交车返回小区,需要40分钟,叶梓昏昏欲睡,然后无意透过车窗看见了熟悉的背影,穿着白色的制服,提着袋子绕过人群走进一间精品店。
叶梓想,与其和苏逸龙交好,他更愿意和那个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傻瓜做朋友好了。
复杂的背景,叶梓从来不觉得柯林命运很悲惨。回家同一个方向,两家也不过隔了一道围墙,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叶梓慢慢留意柯林另一种生活。
五层的小区,当时算是比较有钱的人才会住上的,小区的围墙外,是一片旧房子,比较老旧的,最高两层半,那里住的多数是从外地来底薪的工人,也有一些老街坊,旧区有一个便宜的早餐档口,味道可以,重点量多和便宜,早餐档口隔壁有个快餐门面,两家都是一伙人人干的,就在两年前,这里发生一场恶意事件,早餐档口老板被人砍死,老娘跟人跑掉,抛弃了两个儿女,一年前,被母亲抛弃的其中一个女儿,也混着一些不良青年远走家乡没有任何消息,现在只剩一个儿子,留守家中,平时放学或放假或早起帮忙早餐档口和快餐档口活儿。
“大伯!我回来了,还有外送吗?”擦着汗水,停好自行车,柯林对着店面里喊道,叶梓从2楼的窗户望过去,其实,也不过隔了几米而已,所以柯林的说话声音才会听得见。
一个瘦弱的男人提着一个白胶袋给柯林:“最后一个了,商贸城那边,有点远,小心车啊。”
柯林点头,把外卖放进自行车的篮子里,蹬脚走了,叶梓放下窗帘,坐回书桌继续写作业。
世上不是处处都是悲惨,或处处都是幸福,虽然柯林遭遇尽然不幸,家庭破碎,但所幸,他的大伯一家人没有嫌弃并收留柯林,而柯林用自己的行为感谢大伯。
在叶梓眼里,柯林是个坚强到让人心痛的人。穷孩子早当家,遭遇不幸的孩子最懂事成熟,相信没多少人知道,其实柯林比叶梓同龄孩子大了2岁,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不幸的事情,或许,现在他应该上大学去了。
周一,苏逸龙返学,总感觉自己的头很疼,一整天都趴在桌上无病呻吟:“小叶子,我头痛。”
“去校医室,我帮不到你。”叶梓整理考卷,高二了,课程差不多要结束,开始进入复习阶段,卷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有时候做也做不完。
“走不动。”苏逸龙撒娇。
“去死!”叶梓骂道,然后无意识望过左边隔壁隔壁位置,但见一个单薄的背影正趴在桌上睡觉,也难怪会累,快餐店9点关门,第二天一早早起来准备包子帮忙卖早餐,之后到点就冲回学校,这就是柯林每天的生活一小部分,在叶梓不知道的情况下,柯林要收拾洗碗,揉面粉等等活儿。
追随叶梓的视线,苏逸龙但见一个没有印象背影,不是女生的想法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种反应,本人还不自知。
“他是谁呢……”苏逸龙低声问,用笔戳着叶梓的后背。
叶梓答:“柯林,你是不是该记住班里的同学呢,大少爷。”
“没必要记的人,小爷我懒得记。”苏逸龙拽拽地说道,叶梓听后,心里是很不高兴,苏逸龙这种唯我独尊的态度,最讨厌甚至是反感,要不是理解他就是这种不经大脑一根筋说话的人,叶梓绝对会把他拉黑。
习惯就好,叶梓是这样安慰自己,他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就是因为态度太善良,所以大家都喜欢和他做朋友。
睡着的柯林,身体自然反应,动了一下,然后醒来,迷糊抬手揉着眼睛,此情此景看在两人眼里,不约而同在脑海浮现小动物的幻觉,“他叫什么名字了?”苏逸龙再次问叶梓。
叶梓好脾气告诉他:“柯林。”
“哦,柯林,有意思的名字哈。”
校运会,还有三天,各班加紧放学后练习,或做宣传横幅,准备入场的时候使用。
有人提议统一校服,这个主意很快被支持,于是女同学纷纷问熟悉或喜欢的男同学接校服,叶梓不用说,必定早就有人窥视,但不敢明目张胆问要,毕竟校服只有两套,最后被英语课代表小英童鞋借到,因为两人同桌,近水楼台嘛,苏逸龙也很受欢迎,五个来问,结果苏逸龙用校服烂了不借的不可信的借口拒绝了(到底是因为他本身有洁癖,不愿意借而已)。
15号一早,女生纷纷拿出气球,让男生打气,准备入场时候在主席台放了。
一人手里拿三两个,百多个气球,好不容易打气满了,快到8:30列队入场。全校十几个班级,场面真的很热闹壮观,不少班级都采用放气球招数。一个半小时进场仪式过后,就开始第一场的50米短跑预赛,打响了45届校运会正式开始,广播纷纷想起加油声援,广播的稿子许多来至各班送来的投稿,最好广播有熟人,不然这么多的投稿真的很难被念到,被念到时人家运动员早就玩了上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