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乱  相思难解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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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这样做。
    打坏了爷爷书房里的古董花瓶,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踩死了奶奶花圃里的名贵玉兰,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玩挂了小冬瓜细心饲养的蟋蟀,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烧掉了雪儿最珍惜的雨罗汗巾,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
    我的家人一直希望可以将我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翩翩君子,可我除了台面上还过得去之外,私底下我大都很小人。
    所以,当我发现了一个自己不该发现的秘密时,我本能地飞快地掉头就走。
    可能是我走得过于飞快了,云邵阳事后告诉我,他觉得我其实很适合脚上功夫的修行。
    那个落日的黄昏,我逃也似的地离开,在御医殿的药房里,坐在门口的门槛上,身后是一排又一排朱卝红色的药柜,鼻尖是药袋里清尘脱俗的味道,我对着快被我看烂了的明月,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我因为尚未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受到了方总管的批卝评,他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所以御保的身份对他来说没什么威慑力,况且,御保的职位确实略低于御医殿总管,现在方玉宣不在,傅峦也不在,没人为我说话,所以,方总管对我的教育时间也格外长。
    于是,我以身心俱疲开始了一天,浑浑噩噩的一天。
    和徐元攀谈的时候,他说寝宫四围的花种已换,我脑袋一片空白。
    替殷容睿换药的时候,看见他的笑脸,我脑袋一片空白。
    无意间问了一句那个乌衣使的去向,听说他已经回乡了,我脑袋一片空白。
    大概是这一天里,脑海里空白期占据了太多,等我终于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又站在了橘色的夕阳里,眼前是那一方精致的亭子。
    我在昨天那个位置转身,眼前一片空荡,我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经过了如此消沉的一日,至少该有点虚构幻觉的症状才对……
    就这样,我不得不默默地出了宫,回了家。
    一路的行车,在我,不过眨眼的距离。
    当走进自家大门的那一瞬,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虚构幻觉的症状。
    墨绿的披风下,女人略显焦急,看到我,松了一口气。
    我庆幸自己反应不算太慢,而我的小冬瓜也还算懂事。
    当我苦心孤诣地避开众人,带着两个女人藏进自己房间时,我简直太符合欲求不满的邪卝恶公子的行径了。
    事后的一天,福伯曾经旁敲侧击地告诉我,爷的孝期未满,那些事,还是谨慎些的好。我因自己的形象大毁而觉得非常卝委屈。
    不过,当时,我看着淼妃抱着小皇子哭得呜呜嘤嘤,而那个宫女也伴着哭泣的情景,还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里传出这样的声响会十分不妥,而是被一种莫名的感动所包围了。
    “我将这孩子取名作德吉平措,是圆卝满平安的意思,你们中原人常说,苦尽甘来,因祸得福,希望这孩子今后,有满满当当的福卝分。”淼妃说这话的时候,温柔的像是画像里的女神,普渡众生,慈悲善良。紧接着,她笑得非常吉祥,说:“德吉平措在林御保家中等待母舅,一定再平安不过了。”
    我僵住,道:“小皇……啊……这孩子,在小臣家中恐怕不妥吧。”这么个大卝麻烦实在太棘手了,淼妃娘娘您老人家也太看得起我了。
    “家兄一到,一定奉上金银珠宝答谢。”淼妃自认为理解我难处似的说道。
    我摆摆手,“不是金银珠宝的问题,小臣实在……”
    “爷……?”门外是小冬瓜试探的声音。
    我的大倒苦水思路就这样被打断了,但又不得不中止陈述,走到门前,有些气愤地拉开一条门缝,“嗯?”
    “老夫人从福仙居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小冬瓜的眼珠子动了动,欲言又止。
    房卝中的淼妃也听见了,她恋恋不舍地放下德吉平措,将一条金光灿烂的链子带在了德吉平措脖子上,道:“我也不为难了林御保了。”不过,这是一句天大的谎卝言,她要是不想为难我,应该给这个小家伙另行安排藏身之处才对!
    说完这句话,她又看了一眼孩子,德吉平措很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哭,亦没有笑,只是像平时那样,嘟着小卝嘴,半张着,要找自己的小拳头。
    接着,淼妃用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泪痕,便带着那个宫女拉开了房门。小冬瓜吓得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转过身去,这小子好歹也和雪儿“耳鬓厮卝磨”这么多年了,竟然这么上不了台面!
    淼妃走后,小冬瓜小心翼翼地问我,道:“这些宫中女官,怎么都追着爷到家里了?!”
    我一把勒住那臭小子的脖子,火气特别大地警告:“你要是再敢多嘴,信不信爷把你也送进宫里去!!”
    小冬瓜连忙求饶:“爷行行好,小冬瓜还想娶媳妇儿呢!”
    我放开他,大步朝奶奶的院子走去,她从福仙居回来,一定带了不少布帛,女红了得的奶奶将量体裁衣作为自己老年生活的最大兴趣,而我,是她专用的模特。
    在奶奶那儿留了很久,最后连晚饭都搬到奶奶那儿用了。等终于走回自己的房间,夜又深了。我发现自己现在是,白天没精神,夜里睡不着……这样下去,前途堪忧啊。
    于是,我像昨晚一样,席地而坐。在自己房前的石阶上,思绪混乱。
    我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和21世纪同样神奇的年代,甚至更神奇也说不定。活着的人其实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却活得好好的。我有种黑白颠倒的错觉,甚至忘了,自己就是黑白颠倒的参与者。
    一排排淡紫色的木槿花错落地在庭院中绽放,粉卝嫩的心蕊像是少卝女甜卝蜜的笑容。墨绿的枝叶在大片的花枝下静静地承托着,温柔地坚持着。花与叶像是彼此依偎的情人,彼此依靠的亲人一般,在一季的时光里尽情地凝视着彼此。
    我眯起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石板路绵延出庭院,绕出了院落,看不见的尽头,是否站着我想凝望的人。
    我用手摸了摸身边的地面,冰冰凉凉,在微热的风里,很舒服。我感觉手下的石板细微的凹凸,回想着它曾经覆盖着白雪,飘着朦胧的寒气。
    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空灵的洁白,冷冽而轻卝盈。
    那时候,我坐在这里,而他,就站在我面前,带着家族的信物,深深地望着我。
    恍如隔世般的记忆,我不知道该不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我苦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头。
    “啊!”
    我一下子吓得连连后挪了好几下,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那个黑色的人影原本弯着腰地看着我,见我站起来,也直起了腰身。
    是那个陌生的男人,在正元殿前的那个男人。
    我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拳头,问:“这位壮士……”我缓缓地挨近了一些,又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壮士,你是霍骁……”我不自觉地扬起眉毛。“……吗?”
    沉默的夜,沉默的风,沉默的彼此,这一刻,静得吓人。
    难道……是我弄错了?我大骇,警惕地就要后退。
    突然展开的双臂修卝长有力,拥住我的怀抱里满是自己熟悉的味道,细致的吻就这样落下。
    轻柔的吮卝吸,细腻的舔卝咬,唇齿间的动作撩卝拨得每一根神思都战栗不已。
    交叠而来的纠缠,好像有说不尽的言语和相思。
    烧一般的唇,带动着心上的火焰。
    我毫无退避的余地,更没有拒绝的力气,眩晕的亲卝吻,世界都在不住旋卝转。
    是怎样被抱起来的,是怎样走进房间的,是怎样褪去衣裳的……
    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颈侧的湿卝濡在不断绵延,勾起若有似无的麻痒。
    我一下子将那个在脖颈间肆卝意的脸庞拉到了自己的眼前,双手不安地在不同于身卝体那样炙热的脸颊上摸索着,手指不断动作。
    “嘶……嘶……”
    一点点,一寸寸,我的手在不可控卝制地颤卝抖。
    终于,精巧的人面渐渐剥离,那份陌生之下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掌下的面庞,略微地消瘦。
    我紧紧地拥上了对方宽厚的颈背,那里,横着一条新增的,隆卝起的疤,我细细地抚卝摸卝着,感受着它的形状,想象着一个人挥舞着长刃,狠狠地砍上他的脊背,血肉撕卝裂,肌骨扭曲,犹如滚油淋上了身躯。
    我的胸中似乎有千百颗心脏在激烈地跃动,我突然没有勇气出声了。
    温柔漆黑的眼眸,俊美而刚毅。
    他看着我,将温卝热的气息喷吐在我的周围。
    “方才,为什么会问?”他沙哑而迷离地问。
    “啊?”他颀长健壮的身躯压在身上,我有些吃力。
    “你没有认出我。”指责间,他的大手在我臀上一揉。
    “嗯!……我认出了!”我辩解。
    他猛地将我的一条腿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臂弯上。
    “对不起!”我慌乱地道歉,有些幽然地说道:“我只是害怕。”
    炙热的眼眸里冲起了张卝狂的火焰,滚卝烫得要将投映在里面的自己燃卝烧殆尽。我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沉没在了情卝欲的风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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