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爱情变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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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的傍晚,李东心慌意乱的将罗晓宇约到了校外一家旅社,是之前李东与何宁同居的那家香雪客店。
罗晓宇没有去过那家旅社,他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了。当他推门进去后,房间里的狼籍相,顿时让他看呆了。很快,他向里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了李东。而令他满腹惊异的是,李东正坐在一张单床上,始终埋着头,双手懊恼的抓着满头黑发。他的手指紧紧的,几乎是陷进了头颅里。那脸色很难看,毫无血色,眼睛红肿的像个大核桃。
“李东,这里发生了什么?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啊!”罗晓宇眼神狂热的盯着他,迫切的问。
李东的神情,显得很痛苦,他魂不守舍的摇头,然后才渐渐的抬起脑袋,满脸焦愁的望着罗晓宇,情绪坏透了。
终于,他站了起来,艰难的开了口:
“晓宇,我……我完了,我不是恶意的,我实在是爱她,我不想失去她!我把我所有的爱,所有的心思,所有的金钱和精力都给了她,我是真得不想失去她!为了能够满足她的所有心愿,我投其所好,极尽体贴之能事……可她为什么那样对我?她背叛我和其他男生交往约会,我受不了这个……我完了……”
李东上来的这些话,让罗晓宇听得没头没脑,但口口声声提到的“她”,一定是指何宁了。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罗晓宇问。
李东再度凝视着罗晓宇,好久才蠕动嘴唇:
“我,我强奸了她……可,可我不是存心的……”
罗晓宇大震。他的脸色跟着变白了,眼睛大如蚕豆。
一时之间,房间里蜕变的哑然无声,静若死水。
“你说什么?”罗晓宇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你们之间不是两情相悦的吗?怎么说得上是强奸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晓宇,”李东的心底在打鼓,一直七上八下,望着罗晓宇,他才仿佛看到了原动力一样,“我受不了她那样对我,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那个家伙亲热……我叫她,她反而伪装不认识我,还假装气我继续和那家伙亲近……一气之下,我打了人,之后,之后我就拉着她到了这家旅社。这里才是我们经营起来的‘小家’,难道她全都忘了吗?
我恨她的薄情寡义,恨她的绝情,恨她欺骗了我,恨她在你我之间施展离间的手段……是她在情急之下,和盘托出的对我坦白了,至于那个‘同志’的谣言,是她的杰作,她才是罪魁祸首!明白这些真相以后,我……动手打了她……”
“这也没什么,她是因为爱你,才会那样做的,你应该理解她!”罗晓宇无所谓了,很平静的说。
“晓宇,你还是这样的好心?”李东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晓宇,继而,他跳动了一下目光,面色阴郁,兀自低沉的说,“后来,她对我咆哮着说了好多狠毒的话,他诅咒我,诅咒你,诅咒我们之间的情谊……面对她的绝情与取闹,我一时的冲动就……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她是被强迫的,而且,我很担心,她会怀孕!因为……因为在羞愤与冲动之下,我没有采取任何避孕的措施……晓宇,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我完蛋了,是不是?”
罗晓宇无法想象,面对李东的引咎自责,他一时也不知所措。他似乎遥遥的望到,李东正站在险峻的悬崖边上,四处潜伏着危机,他却无助而焦灼的等待外援。
“那后来……”
李东定了定神,难辞其咎的说:
“后来,她哭着穿好衣服,奇怪的是,她反倒没有生气,只是坐在床边,一直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只是哭,她大概哭了半夜……我就在一旁安慰她,并且埋怨自己,内疚的说些宽慰的话。
我对她说,我的爱苍天可表,以前的海誓山盟不是空头支票!我会对她好,对她负责,会带给她幸福!只要她答应我回心转意,依旧爱我要我,我们可以结婚,我们可以共度一生的幸福时光。我还对她发誓,跟她签订了一项协议,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我在北京的那套三室两厅的新居就送给她,还有就是我爸爸生前的那些遗产,包括那些不动产在内……”
罗晓宇知道,何宁在李东的心里已经根植住,虽然何宁这样的女子令人嗟呀发指,但事已至此,不能再给李东泼了冷水。他想了想说:
“那她有没有活动的意思?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我求她,我跪她,我是真的爱她,我不忍心失去她,我们曾经的美好,曾经的信誓旦旦,曾经的诺言,她不可以忘记……她,她答应我了,只要我信守承诺,她就不再追究,不去报警,对我的家人也暂时保持沉默,而且还答应和我结婚……”
“那她的家人呢?”
“她的家人?”李东想了想,回忆着说,“她说她母亲死后,她就没有家了,父亲再娶,对她不管不问,等于是没有这个亲人。我想,这个时候,她急需要的就是家庭的温暖,而我可以给她家的温暖,她没有理由不答应我的。我是她的肩膀,她的靠山,她可以依赖我,信服我,把我当做她唯一的男人。我可以保护她!”
罗晓宇深觉李东已经坠入情网不可自拔,忧虑之下,也不知当劝不当劝。
“李东,我想我们还年轻,难免会有一时的冲动。当然,冲动之下所做的事情,我们应该负责任的补救。但是,补救的想法与方式要保持明智,要慎重,不能还凭一时的冲动就许诺什么。当然,许诺好则已,万一意气用了事,那就追悔莫及了。你的承诺,就代表了一种义务,你一定要思前想后,不可以给将来下太大的赌注。人生路漫漫,谁保得准未来是个什么样的呢!所以,你要理性的考虑清楚,不要一再冲动!”
一时,李东竟怔住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深思着说:
“晓宇,你说得很对,但是我对何宁的依恋是真切的,我不能丢弃她,不能没有她。我对她的补救,可以说是个幌子,而实质上我是想以此拥有她!只要她认定我李东,即便意外的有了孩子,我更会责无旁贷的对她好,对孩子好,她会像我心里的公主,我呵护她,体贴她,保护她,奉养她……”
望着痴情之深的李东,罗晓宇除了深深的祝福,就是深深的感触。
后来,罗晓宇从李东的口中得到,何宁果真是怀孕了。他看着李东手上的那张验孕单,分析不出李东的心情是高兴的还是忧虑的。
李东面罩喜悦的告诉罗晓宇,何宁已经答应退学,并且在两人临时租住的公寓里定居待产。
这个局面,也许是两人较好的局面。虽然罗晓宇多次不以为然的劝说李东,让他跟何宁商量着做个人流手术,以免误了青春年少,但李东坚决不同意,说是有了孩子,两人的感情才会稳定。
事到如今,罗晓宇不便多说什么,只有帮衬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实在的。所以,无论是从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罗晓宇都倾其所能,无偿的为李东代理与代劳。尽管何宁对他仍是一如既往的视如敌寇,但罗晓宇的凛然大义,全然让他宽容下来。
接下来的一周,罗晓宇和李东忙得不可开交。两人在学习之余,还要兼顾着购置家具、搬移行李的任务,不辞劳顿的给两室一厅的蜗居进行装潢。
李东与何宁的简单而漂亮的“小家”,就此安顿下来了。为这个“小家”,罗晓宇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他对李东说,他给温馨惬意的小家取了个很贴切的名字,就叫它“和煦居”,竟生动又形象,谐音中又称了职。后来,不知怎得,何宁一气之下,指着李东的鼻子,大发雷霆的将“和煦居”的名字删改掉了,说是不吉利。她想了想,将名字更换成了不着边际的“荷李公寓”。用何宁的话说,这是人性化的称呼,贴近自然,合乎自然法理。
这样,李东安了心,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他基本上是满足的。“荷李公寓”,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为了能照顾与陪护何宁的起居生活,李东搬出了学校的集体宿舍,两人居住在了一起。
至于那个“荷李公寓”,罗晓宇总共没有去过几次,也就是在帮忙的时候去过,后来很少登门。若非是何宁的冷眼相向,单是拜访朋友,罗晓宇还是很乐意去的。后来,李东还多次盛请过罗晓宇到家做客,但罗晓宇都不由自主的婉言谢绝了,心想免得与何宁碰了面大眼瞪小眼,双双都不自在。
对于李东的生活,罗晓宇很了解,他肩上的负荷已经超载。不过,面临生活的紧压与拮据,还多亏了李东头脑高明,精明能干,在不给北京那个大家带来紧张的同时,他为眼下的小家做出了莫大的贡献。为了能改善何宁的生活质量,李东全凭一人的力量半工半读,养活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