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病钟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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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罗晓宇深感抱歉。父亲为了陪他上学,长途奔波来到辽西,还险些出了差错。昨天晚上,面对父亲和司机据理力争的理论,罗晓宇却置之不顾,若不是交警闻讯来的及时,父亲很可能被那司机的爪牙殴打一气。
新学期的第一天,罗业成陪他办理完相关手续,打点好琐屑,又告诫罗晓宇凡事留个心,别粗心大意的,机场送别的时候,加了一句叫他留意人心“深不可测”的话。即便父亲不说,罗晓宇多少能体味到“江湖险恶”四字之重。
“爸爸,再见了!”黄昏,罗晓宇仰望着斑斓的茫茫深空,心里的小声音在低喊,听着飞机隆隆的响音,他孤寂而无助的心脏被震裂了。父亲真得就乘飞机回秦皇岛了,将他真得就抛在了深空之外,数不清的孤清真得就对他罩了下来。除了随身佩戴的玉观音之外,罗晓宇找不到可以聊以慰藉的东西。圣洁的观音,安放在罗晓宇的手心上,迎着夕阳的金辉,流光溢彩,美眷如花般的绽放出美丽光泽,当下恰作了罗晓宇调节满腹怃然的心理防线。
罗晓宇刚准备拦车回学校,一个电话却打了进来,是个长途电话。罗晓宇端详的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汪佳蕙的名字,心底的惊喜霎时浮到了眼前。
他很快接通了电话。
汪佳蕙的“大喇叭”上来就没消停,没等罗晓宇说声“喂”的礼貌语,她已经信马由缰的炮轰一气。她先是说陆晓彤不够义气,算什么朋友,到了大连学法律学就摆起律师谱,连一个电话也不打,以后见了面非要修整她。当然,罗晓宇听得出来,那是她的玩笑话,话音里的兴奋总是遮不住的。
接下来的谈话,倒让罗晓宇听得万分震撼。他没料到,汪佳蕙居然说到他和陆晓彤的事,说你们两个中学时就暗恋着彼此,却始终没有互相表白一下心声,现在各奔东西有没有后悔。罗晓宇没想到,汪佳蕙说的这么直接,倒叫他脸上一红,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他埋怨汪佳蕙是八卦,借口敷衍了过去。后来,罗晓宇也思量过这件事,自己到底和陆晓彤有没有缘分,假若现在非要说到缘分,那就只能说彼此的大学生涯是在同一国家同一省区度过的,毕竟从心理上占住了两个“相同”。
电话里,几乎是汪佳蕙在说话,听她话里的意思,她的适应能力倒挺强,刚进昆明旅游学校才一天,就融入了集体生活,人际关系处理的很牛。当地学生的话,让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就是罂粟花,虽然在家乡有所听闻,但没大家说的那样过瘾好奇。她对罗晓宇说了这些不着边际的罂粟花的事,还说有机会定要亲自欣赏一番。
饱足的四十分钟过去了,汪佳蕙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汪佳蕙的声音,让罗晓宇的听觉免疫显得很逊色,电话那头的声音刚一断,就让他有种失聪的危险!电话是挂了,但天也黑了。
然后,罗晓宇乘坐公交车,到了一家中型超市门口,下了车。来学校的第一天,琐事难免会多,基本的生活用品是必须准备的。在陌生的超市里,罗晓宇花费了约摸二十分钟的时间,总算一次性把盥洗品购的齐全。付了款,只身走出了超市。
这一夜,是罗晓宇在辽西经历的第二次。说到对这里最敏感的,要数苍茫的夜幕了,因为夜色是一个人在孤单时的深渊,伸手够不到天外列属于美好的眷恋。对脚下的柏油马路,罗晓宇还算得上熟悉,因为白天就和父亲在这里同行走过,当下距离学校应该还有百余米。所以,罗晓宇拎着购物袋,安步当车的朝大学走去。
没走出一段路,猛然间,罗晓宇全身神经的感知力集中到了左脸上,那种预感的确是有不明物几乎是贴着左脸擦了过去,然后,只听砰地一声,锋锐的不明物竟是不偏不斜的刺中了前方不远的大柳树。那力度全然震得柳树一颤。
罗晓宇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却惊怔的发现一支彩翼飞镖嵌进树身一寸之多。他赶紧回头探视,竟没发现半个可疑的人迹。除了路边那些用肉眼看就知道不是嫌疑者的,罗晓宇携着满怀错愕,找不到丝毫生嫌的因素。再看那飞镖,没什么特别,根本就是娱乐场所选用的那种。
这太古怪了!罗晓宇盯着飞镖,摸不到头脑:或许是从附近居民楼无意中飞出来的,主人怕生事,也就没挺身而出说是自己的飞镖,万一碰上除了像自己之外的恶茬,肯定少不了纠纷。除了这样的解释,罗晓宇想不出更精确的缘由。但是从掷镖的迹象和力度上分析,根本就大有问题,那样的发镖几乎没有纰漏,倒像行家所为。再回头看时,罗晓宇不禁毛骨悚然,若是碰到像煞七和星九那样的无赖,想要对付自己看来是轻而易举,自己很可能就在不知觉的状态下吃掉苦头。除了恶作剧,谁会动真格的?初来乍到,又会有谁恶作剧?罗晓宇左右想不通,脑子里有大排问号徘徊。
随即,罗晓宇拔掉那支飞镖,放进了背包。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为上策,除了这样警告自己外,罗晓宇的心底更多的则是茫然无措。很快,他朝前大踏步的走了一段路,远离了那晦气之所,不时向左右审视几眼。
这时,偏逢电话响起。电话的铃声,使罗晓宇的紧张完全暴露,让他倒吸了口气。莫非是不善的来者,又要通过电话恐吓自己?但是,电话号码除了亲友和学校知情,并无他人略知。
踌躇间,他已经翻开了机盖,眼前竟是一亮。至于心里堆积起来的那些担忧和焦虑,被抛到九霄云外哪个角落,罗晓宇也顾不得了,他很快惊喜交集的接通了罗太太的电话。
罗太太又是千言万语的叮咛,要儿子务必天冷加衣,出外入内保证安全,多喝些热水,多吃些水果蔬菜。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