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踏足宫闱•;迷情似海 第三章 新秀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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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皇上,琴容华回到宫内,暗自想着:如此大事,若是办不好,皇上、太公主都会怪罪;但若是办的样样周全、十全十美,皇上又会恩宠有加,他日若做了众矢之的定是下场极坏。想到这,琴容华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过了几日,大选之日已至,这个家小姐有的步行而来,有的则乘着步辇而来,甚有人乘着八抬大轿款款而来,这各家小姐一笑一颦,都透着风度,但从这浑身上下的一席席服饰看,便看得出门户高低。但在秀女中,这门户高低最是重要,若是门户不高,总会被人所瞧不起,进而这各个秀女的攀比之风一时席卷。每人都穿戴的光鲜亮丽,不知何时,一气势汹汹的女子端正的走了进来,瞬时间,便有不少秀女围上去献起了殷勤,这众星拱月般的气势令一些家境微寒之人又是欣羡又是嫉妒。
这女子叫顾幽贞,是朝廷命官吏部尚书的女儿,从小便养尊处优,但也饱读诗书,也极会为人,但平日里个性张扬惯了,众星拱月的气势也时时伴随,进而有些刁钻刻薄,说话言语甚是绵里藏针,故而记恨她的人也不少。今个儿,它通体上下一身嫣红,但这嫣红不同于往日那么艳俗,这红中透着清新,透着喜悦的气息,她那外罩的桃粉色纱衣是江南丝织的精品,不单单是粉,而是水鸟依依的水粉色,像极了那女子所用的淡水粉,她下身的衣裙是苏绣,淡紫色的裙幔上绣印着春天初开的紫丁香;她的腰间系着一条钴蓝色的丝质束腰,这带上还细心捆扎这一个新制的杜若山茶小香囊。她的三千青丝可梳得极为细致,通体向后,在每个发结上都插着一串白玉珍珠步摇,发髻中间还簪着新鲜的茉莉。如此下来,真如那画中之人物,细致入微,惹人怜爱。
这次选秀出众者甚多,这两广总督之女洛倾慕;天府丞之女慕琉玄都是佼佼之人,这些女子必然会引起又一次后宫的红尘烟云。这洛倾慕是两广总督之女,家道虽殷实,但其父教子甚为严谨,因而这女子的举止都格外端庄,但她性格冷淡,不愿与人接触,所以知道的人都叫她“冰雪娘子”,如此叫反倒有趣极了,而且今日她穿着一席蓝装,真还应了她这绰号了。
她梳妆的并不华丽,也未曾戴什么簪儿呀,钗儿呀这些个珠宝,但却是格外素馨的。最里面是雪白串珍珠的缠身裙,外面穿了一件印着无垠海波的丝质短裉袄,接着是一袭托蒂粉色琉裙,最外层的最是吸引人,那是一条伏地水蓝色镶金丝宽袖裙,其上还印着上古神鸟——吉祥青鸟。腰间用淡粉色软烟罗系成一个蝴蝶结,裙身用各色丝线绣出一朵朵淡雅的兰花,黑墨如夜的长发挽成发髻,其上插着几多天香玉簪,委婉可爱,丝毫不比那满身璀璨的顾幽贞差。
这洛倾慕在这众人并无相识之人,不过倒也符了她的性子。近旁是大理寺后卿薛愠家的女儿名叫薛紫媛,同是初来乍到,这段紫媛倒是信心满满,想必也是家中所逼迫的,这女子也才貌出众,不入选就奇怪了。虽叫紫媛,但这女子却一身黛色,好似那江南水乡里超脱出来的一般,就像块易碎之玻璃。这洛倾慕也无事,便与这薛紫媛寒暄了起来。
“您想必就是大理寺后卿家的薛紫媛吧!”洛倾慕这样问道,她自以为自己言语温和,不想这薛紫媛是性子极其敏感之人。
“正是,姑娘家父身居高位,不敢冒犯,我家道随不殷实,但到也不至于称作清贫,若姑娘能够手下留情,那吾自当感激。”薛紫媛冷淡地说,她的父亲对她说这来选秀女中有几个飞扬跋扈的,断不可招惹,否则她们便会与自己纠缠不休。
洛倾慕甚觉奇怪,这薛紫媛出身也不低,怎会如此起了戒心?
于是,洛氏便道:
“姑娘何出此言,你我同是层层过关斩将,今日来到殿试的秀女,我何苦要为难姑娘呢?且不说如此,这来到殿试的女子都是格外出众,指不定这其中便有选进宫做宫嫔的,要我像那顾氏那样张扬,到时得罪旁人,入宫去只是怕四处碰壁,所以姑娘也不必担心。”
薛紫媛听到这一席话也稍稍松弛了些,道:“姑娘真是伶牙俐齿,不知姑娘贵姓?”
“我是两广总督之女洛倾慕。”
“果然如此,早年便听闻姑娘善读诗书,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真是非同小可啊!”薛紫媛笑着说。
忽而,这近旁的顾幽贞听见了,心中甚为不服,便大步过去,高声嚷道:“这是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说自己善读诗书,难道姑娘没有听说一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吗?”
薛紫媛一时退到了洛倾慕的身后,不再言语。
这顾幽贞有变本加厉地说到:“如此不堪一击,打扮的像么像样,可依旧是个绣花枕头。”说完,这顾幽贞便大笑起来,这笑声太高亢,引得周围那些追随者也都笑了起来。这一下可好,令性子敏感的紫媛懊恼极了,然而,他却又敢怒不敢言,一时间倒更像哑巴吃了黄连。
这时,洛倾慕开口道:“不知怎的惹急姑娘了,姑娘出身名门,今日一见没想如此‘敢作敢为’,妹妹真是羡慕啊!不过,这说话要在个理儿,姐姐说我的诗书才艺不及汝,那姐姐敢和妹妹比试切磋一下?”
这顾幽贞一听要比试,心中怒火更大,于是道:“一言为定,这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姑娘便开口问罢!”
“姐姐果然爽快,那妹妹便不客气了!”
洛倾慕思索了一会子,眼中突现锐光,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这下句姐姐能否接出?”
顾幽贞轻蔑地看了洛倾慕一眼,道:“如此儿戏,你还敢问吾?必是‘耕田而食’。”
“姐姐好记性,那姐姐问罢!”
“‘商女不知亡国恨’后句你可知否?”
洛倾慕不假思索的答道:“可是‘隔江犹唱后庭花’?”
顾幽贞见这女子不俗,但却又不甘心,便大开驾驶的与那洛倾慕对起诗来,而那薛紫媛心中一直默默赞叹着洛倾慕之才。
两人一直对诗,非要争出输赢,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引得众人拍手称绝,正当大伙儿看的出神,那宣旨的宦官进来了。
他用他那尖细的嗓音叫道:“洛倾慕,薛紫媛,徐惠,顾幽贞四人入重华殿!”
俩人士气未罢,但一听这言语,只得消失在这人群中。